回到家,楚洋还阴着一张脸,没消气。 世上竟然还有这种亲舅,真是既可怜可恨又窝囊。 “阿哥,你别生气,我不吃红烧肉了。” 楚溪拉着他的衣摆轻轻说道,她以为是自己贪吃,惹楚洋生气了。 “没有,不关你的事。” 楚洋随口回道。 倏而又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点重,便蹲下身摸着楚溪的头,笑道: “阿哥不是生你的气,而是……算了,以后你就回家住吧。” 经过今天这么一闹,楚洋也不可能再让楚溪回何东南家寄人篱下,否则那坦克母子两还指不定怎么虐待她呢。 “真的吗,阿哥你不走了吗?” 听到楚洋的话,楚溪眼睛顿时亮了。 她虽然小,但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也懂很多事。 楚洋才是她亲阿哥,这里才是她家。 能住自己家,她当然开心。 “嗯,暂时不走了。” 楚洋笑笑,然后开始准备晚饭。 可忙活了半天,连火都没升起来。 “阿哥,我来吧。” 楚溪也看出了自家老哥是个战五渣,主动帮忙。 用火柴把干树叶点上,然后小树枝一点点架上去,最后再放大柴火。 生完火,她又开始刷灶台,踮着脚往比自己没矮多少的铁锅里倒水。 看着楚溪忙里忙外,熟练的样子,楚洋更心疼了。 在他印象里,像这么大的女孩都是家长的手心宝,背个书包都怕累着,更别说干这些粗活。 “好了阿哥,等水开把肉架上去蒸热就能吃了。” “好。” 楚洋见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就出到院子里,从鱼池捞了只第二大的青蟹。 用丝瓜囊刷洗干净后,拿进了厨房。 “把这个也蒸了吧。” “呀,这么大的青蟹。” 楚溪惊呼道。 作为从小在海边长大的妞,她的赶海经验比楚洋丰富的多,明白这种个头的青蟹有多稀奇。 就这么一只拿到镇上饭店,至少能卖两三百。 “阿哥,这个好贵的。” 咽了口口水,楚溪还是开口道。 楚洋笑着摸摸她的小脑瓜,“没事,蒸了吧,这是阿哥今天赶海抓的,池子里还有好几只呢。” “嗯,阿哥你真厉害!” 楚溪这才用力点点头,把绑好的大青蟹肚皮朝上,拿个盘子架在了锅里蒸。 一下午没吃东西,楚洋饿狠了,猛往灶膛里添柴,把火烧的旺旺的。 很快,锅里便雾气蒸腾。 “好了阿哥,可以吃了。” 楚溪拎起锅盖瞧了瞧,说道。 “好勒。” 楚洋把手里的火钳一丢,赶紧去端盘子。 一盘红彤彤的红烧肉,一只橙澄澄的大青蟹。 就兄妹两人,楚洋也懒得上桌,直接摆在灶台上。 叉一块红烧肉,再夹一筷子蟹黄配着,又润又鲜,否提多快活了。 “你也快吃。” 楚洋催促道。 “好嘞阿哥。” 楚溪甜甜一笑,埋头对付起来蟹腿来。 “好吃吗?” “好吃的阿哥。” “以后阿哥天天给你抓螃蟹吃好不好。” “嗯,阿哥真好。” …… 吃完饭,楚溪开始收拾起了碗筷,楚洋则是躺在门檐下纳凉。 不是他懒……好吧就是他懒,不过两个盘子的事,楚溪应付的过来。 坐了没两分钟,楚洋突然看到到院子外有两道光闪过,紧接着风铃声响起。 “谁啊?” “是我,你大阿公。” 一个六七十岁,穿身蓝色的确良衬衫的老头,推门走了进来。 屁股后面还跟着个中年眼镜男,一手拿手电筒,一手腋下夹着个公文包。 楚洋认识这两人,老头叫何保国,在牛头渡当了几十年的老支书,眼镜男则是村会计熊大奎。 算起来,何保国和楚妈这边还有些亲戚关系,所以他自称是楚洋的大阿公,还真没啥问题。 但楚洋并没有顺杆爬,根据记忆,这个何保国和自家关系一直不亲近。 这突然叙起亲缘来,想必有其他的事。 “是书记和熊会计啊,这大晚上的,你们这是?”楚洋开门见山地问道。 熊大奎推了推眼镜,笑眯眯开口道:“是这样的楚洋,你昨天不是签好拆迁协议了吗,我和书记来问问,看你啥时候能从屋里搬走,村里也好给你出钱啊。” 楚洋这才想起来,前身回家,就是签拆迁协议来着。 不过那是前身,一心想拿拆迁款买房,去当城里人。 现在换成他,那可不一样。 “哦,这事啊,我还在犹豫呢。” 听他这么说,何保国眉头微微一皱。 “你这娃,协议都签了,还犹豫啥,大阿公还能害你不成?” 楚洋不为所动,“这么大的事,我得和妹妹商量一下,这家也有她一份。” “她一个女娃子家,你和她商量个什么。”何保国不屑道。 “再说,你字都签了。” 在当下的农村,重男轻女现象还是很严重的,一般家里不管拆迁分房还是分田地,都是看男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