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做好，林鹿搀着外公到桌前坐下，劝他多少吃一点，后面几天还有很多事，不吃饭可没有精力做事。 但人在极度悲伤之时是没有胃口的，吃了几口，实在咽不下去，林鹿就没管了。 宋忱估计着林京北要放学了，提前一个多小时去接他，还是晚了一会儿。 宋忱到学校门口时，都已经下课好久了，林京北一个人坐在校门口的花坛边听英文。 宋忱按了两声喇叭，这林京北回过头，“上车。” 他老爹这个模样就像个收保护费的混混。 林京北背上书包，长腿跨上摩托车。 “妈妈和奶奶还好吗？“林京北问。 宋忱：“嗯，还好。你下午的比赛咋样了。” 林京北：“第一名。” 宋忱：真不愧是他的儿子。 遗传林鹿的是好脑子，总算有东西是遗传了他的了。 “饿了吗?”宋忱来学校之前回家了一趟，拿了林鹿需要的东西，还取了林京北要吃的蛋糕。 “饿了。”林京北如实回答。 宋忱:“我们在镇上吃了再回去吧，那边可能已经开始吃了。” “行。我去我妈呢，她吃了吗。” “你们两个现在好了，一个惦记另一个，没人惦记我。” 老父亲醋溜溜的。 林京北：“她是我妈，我不惦记她惦记谁啊。” 宋忱把车停在一家小饭馆前面。 “下车，随便吃点。” 林京北中午是在外面吃的，动了一下午，肚子当然饿了。 两人点了整整五个菜，一人干了四五碗饭，吃饱喝足才起身。 宋忱:“你早上不是说想吃蛋糕吗，我给你拿过来了，你啥时候吃。” 林京北路上就给解决了，几嘴的事，根本算不得什么。 到了这边，人家洗碗水都倒了。 林鹿给他们俩留了饭菜，想帮林京北接书包：“你跟你爸先吃饭吧。” 林京北：“我们在镇上吃过了。” 也是，有宋忱在根本就不会饿到，林鹿才感觉到是自己多虑的。 林京北没把书包给林鹿，自己找了个地方放着，然后坐到了他爸妈中间。 宋忱：“......” “救苦要开始了吗。”宋忱问林鹿。 林鹿：“马上了，先生在做准备了。我们俩都不参与了，阿北你跟着你爷爷奶一起。” 她跟宋忱一个腿部有旧伤，一个耳朵有旧伤，一会儿开始的时候，先生会敲叮当，靠近时声音会很大，然后还要一圈圈绕着磕头。 两人这副身体明显不太行。 林京北点头：“好。我们今晚要回家吗。” 林鹿刚才跟李香莲商量了这个事，结论是等救完苦她们一家三口先回去，她和林长春今晚就不回了。 “回，救苦一个小时，救完我们就回家。” “磅磅磅磅“先生敲响铃铛，救苦开始了。 “去吧，你奶在那边，我和你爸在这边等你。” 村子里的小孩不少，只要有谁家办酒席，都会聚在一起玩耍吵闹，不论是什么酒席。 林鹿还看见外面桌上坐着一桌赌钱的。她好几个表兄都在看着。 自家老人去世，旁边帮忙的人不用救苦自然要找点娱乐的撑场子，不然谁还在你家帮忙，但林鹿从小就不太理解。 明明是丧事，大家却似乎笑得很快乐，除了早上老人咽气时流了眼泪，这一刻好像所有悲伤都消散了，主人家也跟着说笑。 但她对抗不了这个世界。 救苦开始，儿女孙辈开始跟着先生的铃铛响绕圈磕头。 林鹿和宋忱在这边说了会儿话，旁边来了个孕妇坐着。 是二舅妈家的女儿李月，“鹿姐不认识我了？”。 李月说笑。女大十八变，林鹿大她五岁，这么些年没见，还真认不出来了。“你是李月？” 李梅是大舅妈家的小女儿。李月抿嘴笑：“我是李月，鹿姐果然不认识我了。” ”原来是小月啊，你现在变得我都认不出来了。“李月：”鹿姐还是那么漂亮，我一眼就认出了。“ 林鹿看着她的肚子：“你这是二胎了？” 李月脸色稍有些红：“三胎了。 林鹿跟她也不怎么熟，也只能回:“挺好的，几个月了？” 李月：“七个月了，还有两个多月就生了。” 林鹿：“挺好。”李月扫到她旁边的宋忱：“这是姐夫吧。” 林鹿：“对，你家那个呢，在救苦吗。“ 李月指着转到面前来的黑瘦男人：“喏，那就是我男人” 看着挺老实的，林鹿点头，还是那两个字：“挺好。” 可能是为了表示礼貌吧，多加了几个字：“挺帅的。” 其实也就是普通男人，仍在人群中帅得不靓眼，丑得不突出的类型。 李月捂嘴笑：”鹿姐，你现在说话还挺委婉，不像以前说话那么直了。” 换做是以前，林鹿只会来一句：“那么黑，那么丑，你怎么找这样一个人，看上他啥了。” 林鹿尬笑：“哈哈，是吗，长大了嘛。” 以前浑身长满刺，见谁扎谁。其实要说真心话的话，林鹿想说，她以前说话其实已经在脑子里打稿子一遍了，谁知道说出口还是那么伤人， 李月看着李香莲身后的林京北，发现自己认识这个小哥，以前也见过，不过那是三四年前了，那时候林京北变化还没这么大。 “鹿姐，大姨后面那个小帅哥是是你家亲戚吗。” 林鹿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那是我家小孩。” 李月惊呼：“长这么大了？”比好些男人还高了。 宋忱：“长得快了些，快十三岁了。” 李月抚摸着肚子：“慢慢看还真像，你们家人都长得好好看。” 外婆的美貌基因也就隔代遗传到了林鹿身上，其他几个小辈都没怎么遗传到，而宋忱又是中了基因彩票的幸运选手，俩人发挥稳定地生出了一个好看的 林鹿：“你这么夸，我都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李月在宜昌感慨：“你真的变了好多。” 林鹿：“你孩子呢，没带过来吗。” 李月：“在那边跟她奶奶呢。孩子不粘我。” 几人在这边聊着，又来了几个村里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