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里的沉默仍在继续。 小女孩在低头沉思，店老板则还是无法相信这件事情。 张伟当然知道，自己主动要给别人治病的事在一般人看来太过于蹊跷。 在底层社会，发生过太多事教会了大家“天上不会掉馅饼”和“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两件事。 但为了更好的能给爸爸治病，张伟不得不尝试一下。 其实这个想法还是受到方爷找志愿者试药这件事的启发，但之前只是有个模糊的概念。 直到遇到霍爷，得知他也是精神病人后他突然就灵光一现。 自己如果能找到有精神疾病的病人，送到跟爸爸不一样治疗方法的地方去治病。 那万一治好了，张山这边又多了一个退路。 当然这都是在张山在这家好医院里没治好的情况下才需要。 而且，这个治疗方法不能太贵，要不然负担着一个月治疗费用一百多万的病人。 要是再来一个别说上百万，就算是几十万一个月的他都很可能承受不了这个经济压力。 也就是说，这个不同于医院体系的治疗方案首先就是不能太贵，贵了顶不住。 其次就是要起码看起来听起来靠谱，虽然这个病人看起来像是帮张山趟雷的，但他不能真让人家去趟雷。 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都往里送。 当然，还有第三点，就是自己作为出钱的人，要有绝对的话语权。 送到什么地方、治疗什么时候开始什么时候结束、整个出资人和受资助人之间的关系什么时候为止等等。 这些主动权必须在自己手上，这样可以省的被连累。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自己作为出资人，在法律上必须拥有绝对的免责权利。 就算最后病没有治好，自己也不应该承担任何法律上和道德上的风险。 毕竟脑病是全世界的疑难病症，自己也没那么大能带花个几万十几万就把它给治好了。 这些都是张伟在决定要找一个病人去试治疗方案的一瞬间想到的，这就是脑子反应快的好处。 一瞬间利弊都考虑好，省的踩坑。 这也是张伟在新闻上和身边朋友听来的，一些处世之道。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上，有菩萨心肠远远不够，还要有金刚手段才能在做想做事情的同时。 不被一些像动物一样的人类伤害。 片刻后，一直在思考这件事的小女孩终于开口了。 “行！我同意，但是我爸不知道会不会同意，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 张伟想都没怎么想，脱口而出。 “当然是实话实说了，我就是想让他帮忙找到一个可行的脑病病人治疗方案，仅此而已。” 小女孩皱了皱眉，有些发愁。 “可问题是我爸认为自己的病已经好了，他不记得发病，不正常时候的事情。” “那还不简单，你给我个地址我在网上给你买个插卡的摄像头，你偷偷装在家里，连在你爸的手机上，等他发病的时候用摄像头拍下来不就行了。” 小女孩想了想，觉得确实可行，欣然答应。 “好的哥，我叫钱萱萱，哥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张伟，你叫我小伟哥就行。” “好的小伟哥，谢谢你的钱，我先回去给我爸说这件事，如果不行我再给你联系你，到时候再买摄像头也不迟。” 张伟点了点头，把自己的手机号在纸上写下来给了她，随后小女孩提着黑色垃圾袋就走出了彩票店。 “小心别被你爸看见，要不然他又该让你来还钱了！” 钱萱萱答应一声，随后消失在漆黑的街道中。 张伟随后跟店老板道别后也离开了彩票店，骑上摩托快速的消失在了黑夜中。 店老板站在门口望着红色的尾灯渐行渐远，心生感慨。 “没想到世界上还有这种人，真是开了眼界啦！” 老板说着关上了电闸，锁上了门。 下班时间到了，他也该走了。 张伟路上给张卓打去了电话，这才知道他现在还在玉石矿上喷石料漆。 一拧油门，摩托车就向玉石矿的方向驶去。 对于钱萱萱爸爸这件事，张伟其实并不是太担心。 从他爸爸让女孩来还钱这件事上来看，前者多半是个有责任心，有道德操守的事情。 如果通过监控知道了自己发病后对女儿的伤害，他多半会同意这件事。 只要他能同意，那这件事就能快速向下推进。 治病的新方法也就有了希望。 一路风驰电掣。 张伟很快就到了地方，只见漆黑的环境中，只有山顶亮着灯。 那是挖掘机的大灯。 张卓站在被抬的高高的挖斗上，正戴着口罩往山上喷着什么东西。 胡林提前开着三轮回去给张婵做饭去了，他一个人既要喷漆还要在挖掘机上爬上爬下调整挖斗为止。 怪不得这么慢。 看张伟来了他回头摆了摆手，随后接着开喷。 接下来在张伟帮助挪动了两次挖斗的高度和位置后，整个喷漆工作也终于完成了。 把张卓放下来后，张伟打开远光灯。 整个山壁立刻被照的一片光亮。 张伟放眼看去，喷上了带有颗粒感的石头漆之后，竖在山壁上的大塑料门，就像嵌在山壁内的大石头一样非常逼真。 石头漆就是仿造石头的颜色，而且里面还掺杂了很多的小石子。 张卓两人用了一天时间不仅把塑料门上喷满了漆，连整个山壁上也不规则的喷的到处都是。 可以说现在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清山壁上还有个东西，伪装效果拉满。 现在漆还没干，门还不能挪开。 挖掘机熄火后，两人坐着摩托车向家里驶去。 明天还要去市里的彩票中心兑奖，今天不能睡的太晚。 静夜如墨，染黑了一切。 除了星星和张伟明亮的眼神。 平静的面容下，隐藏着一颗躁动的心。 明天那22万的刮刮卡一兑换，爸爸下半个月的治病钱就彻底够了！ 到时候就可以把精力放到搞到金矿这件事上去了。 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 总有一天，他不仅会治好爸爸的病，还会成为大人物。 成为一个能让家人不惧任何危险，过上好生活的真正的顶梁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