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从脑海里闪过,阮书妍摇了摇头:“再说吧。” 傍晚,谢玉春从外间回来没多久,便知晓了清风院里的事情。 他沉思片刻,起身去了听竹院。 彼时,阮书妍正在用晚膳,见他过来,立刻让春桃添了一双碗筷。 “夫君是为了母亲的事过来的吧?” 谢玉春微微点头:“我知晓了白日里发生的事。” 阮书妍垂下眼眸:“夫君怎么看?” “将人送走吧。” 意料之外的回答让阮书妍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她就恢复了过来,问道:“夫君想将母亲送去何处?” 谢玉春斟酌了一下,将问题抛回:“夫人觉得,母亲适合送去何处?” 两人的视线对上,阮书妍就知晓她在清风院里的话,被谢玉春知晓了。 但谢老夫人终究不是她的亲生母亲。 稍作停顿后,阮书妍轻声说道:“母亲终究是夫君的生母,还是由夫君做主为好。” 谢玉春颔首:“那就送去边境吧,正好琳琳也在那边,有人照顾,也省的我们担心。” 阮书妍嗯了一声:“那我让底下的人安排一下,等北边的灾民少一些就……” “不用等,明日就送走。” 阮书妍惊讶:“明日是否有些太快了?路上要用的东西,夜间恐怕不太好收拾。” 谢玉春摇头:“不快,明日朝廷的赈灾粮会往北边送去,母亲正好能跟着一起走,安全些,就是琳琳那边,需要提前送信过去。” 阮书妍立刻接了话:“我让人去准备,一定会在母亲抵达前,将信件送过去的。” “那就麻烦夫人了。” 用完晚膳,谢玉春被人喊走。 阮书妍思索了一下,还是决定提前打个招呼。 “春桃,你去清风院走一趟,告诉老夫人明日离开的消息。” “可是小姐,提前告诉老夫人,会不会生出事端啊?” “看好了就不会。” 春桃点头:“奴婢明白了,奴婢这就过去。” 没过多久,谢老夫人就从春桃嘴里知道了明日离开的消息,整个人都愣住了。 “为什么这么突然?之前不是说……是谁,谁做的主?” 谢老夫人的话音突然转变,弄得春桃忍不住盯着她看。 短暂的寂静后,春桃开口:“老夫人这么问,不就是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谢老夫人脸色发白:“我可是他的生母,他怎么能,怎么能对我这么残忍?” 春桃语气淡淡地说:“姑爷对您并不残忍,反倒是老夫人一直都在给姑爷拖后腿,姑爷已经受了那么多无妄之灾,眼下这个选择不是理所应当?” 话落,她看了一眼门外:“夜深了,老夫人快些歇息吧,今晚奴婢就在外间守着,老夫人有什么事直接唤奴婢便可。” 春桃行了一礼,大步走到门外刚站定,就听见了后方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春桃知道那是谢老夫人在打砸东西,不过她并未在意,只叮嘱了两边的丫鬟几句,便先回听竹院回话。 “小姐,奴婢今晚就在清风院呆着,等明日老夫人离开,奴婢再回来。” 阮书妍一眼就看出了春桃的担忧,微微一笑:“那就去吧,明日回来无妨。” “是!” 一夜安静的过去。 次日天明,日头刚从东方升起,一辆马车就停在了谢家门外。 彼时,谢玉春已经下朝回转了。 两方对上,阮书妍有些意外:“夫君今日下朝,为何这般早?” “赈灾粮离开,户部那边需要盯着,所以提前下朝了。” 说到这里,谢玉春朝着后院看了一眼:“母亲那边收拾的如何?” “春桃还在那边没过来,不过应该快了。” 阮书妍话音刚落,余光便瞥见后方出现了一行人,为首的赫然是春桃以及谢老夫人。 后者被两个丫鬟夹在中间,满脸都是愤怒,显然不是自愿过来的。 没多久,两边便碰了头。 谢老夫人狠狠的瞪了眼谢玉春:“别以为将我送去北边,就能高枕无忧,我是你的母亲,这是你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的事情,你迟早……还是要接我回来的!” 谢玉春定定的看着她:“我知道,但眼下京城形势复杂,我只能请母亲离开一段时日。” “请放心,北边已经安排好了,您到那边不会有任何不适。” 正说着,管家小跑过来:“大人、夫人,东西都已放好,可以离开了。” 阮书妍和谢玉春交换了个目光,二人引着谢老夫人走到门口,看着她上了马车远去,这才松了口气。 只是转过身,谢玉春脸上露出了些许惆怅:“谢家现在,就剩我们两个了。” 偌大的府邸,主子基本都被送走了,放在整个京城都是很少见的事。 阮书妍看出谢玉春的不自在,她想安慰几句,但又不知该从何处安慰,索性便闭嘴不言。 就在这时,一阵寒风吹来。 两人的衣角被撩了起来,阮书妍被冻得哆嗦了一下,交握的双手也不自觉收紧。 “可是冷了?” 阮书妍稍稍抬头,刚好对上谢玉春关切的眼神。 短暂的停顿后,阮书妍如实点头:“确实有些冷,夫君,我们回院子吧。” “好。” 谢玉春刚应下,斜里突然出现两道身影。 阮书妍下意识看去,发现来的是赵莲儿和月盈,两人衣着清凉,脸上被冻的发红,可依旧带着笑意。 “见过大人,见过夫人。” 阮书妍:“……” 她确实不太喜欢赵莲儿和月盈,但为了谢玉春,在冬日里穿得这么少,真的值吗? 因着震惊,阮书妍没有立刻答话。 谢玉春看着,示意两人起来:“夫人,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就不在此耽搁了。” 阮书妍回过神:“夫君请便。” 谢玉春走的利落,月盈的目光不自觉跟了过去。 “那个……” “夫人,外间冷得很,我们先进屋子吧。” 赵莲儿微微抬高声音,刚好盖住了月盈的话。 阮书妍轻咳一声:“确实该进屋子。” 她瞥了眼两人的衣着,脚下快了几步。 她越看越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