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何不让郎中给母亲诊治?” 谢玉睿的脸色很是难看,质问时,眼神亦带上了几分不善。 “这个郎中,我信不过。” 阮书妍不为所动,淡淡的回了一句,便让春桃去请女医来。 “女医?京中何时有厉害的女医了?”陈云棠从门外踏入,语气中满是疑惑。 “上次存善堂的郎中来过后,我便叫人去寻女医了,日后府上的女眷有任何不适,都不用再去寻外间的郎中。” 阮书妍双手交握,平静的好似在说一件小事。 事实上,阮书妍也觉得挺巧合的,因为女医才登门没两日,她甚至都没来得及去见一面。 死寂在屋中蔓延,谢老夫人和谢玉睿交换了个目光,后者微微摇头,谢老夫人立刻喊起了痛。 “哎哟,我这心口疼的越来越厉害了,你那女医有诊治的本事吗?莫要将我……哎哟,哎哟……” 谢老夫人不停的喊着,谢玉睿和陈云棠全都上前去安抚。 所幸没多久,一个男子打扮的人便被引了进来。 “秦田见过夫人。” 她开口,露出的声音温柔恬静。 阮书妍微微颔首:“秦郎总,请您给我的母亲诊治一下。” 秦田往床榻的位置看了一眼:“好。” 谢玉睿和陈云棠没有让开。 “大嫂,这个女扮男装的人,真有诊治的本事吗?” “对啊,大嫂,您别被徒有虚名的人骗了啊。” 谢玉睿的质疑并没有影响到阮书妍,她的注意力被陈云棠吸引了过去。 “徒有虚名?看样子,你听说过秦女医的名声?” 陈云棠眼神微闪:“我不曾听过秦女医的名声。” 就在这时,后方的春桃出声:“赖妈妈说了,秦女医是京中最负盛名的女医,最擅长妇人之症,二夫人怎会没听说过?” 陈云棠还没开口,阮书妍却沉默了,最负盛名的女医,为何她却没听说过? 就是前世,她也没听说过。 “放肆,主子说话,哪有你这个下人插嘴的份?来人,将这个丫鬟拖下去发卖了!我谢家不留不懂规矩的人。” “你敢!” 阮书妍回过神,冰冷的眸子落在谢玉睿脸上:“春桃是我的陪嫁丫鬟,什么时候,做弟弟的也能越过嫂子,随意发卖嫂子的人了?还是说,这是谢家的规矩?” “你……” “哎哟,哎哟!别吵了,快来给我瞧瞧啊。” 谢老夫人的声音突然变大,将屋中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看着她苍白的脸色,皱起的眉头,阮书妍心里觉得谢老夫人骗人的想法,突然就淡了下去。 难不成,谢老夫人真的心口疼? 这时,秦田走到床边:“请二位让一让。” 谢玉睿和陈云棠交换了个目光,不情不愿的让开了。 “老夫人,请将手给我。” 谢老夫人点了点头,垂着眼将手递了过去。 片刻后,秦田的脸上露出了几分深思:“老夫人近来忧思过重了啊。” 谢老夫人没做声。 见状,秦田也没再和她说下去,而是起身对着阮书妍说:“老夫人确实有些心口疼的毛病,待我开上几剂方子,先稳一稳情况,后续再弄一些药丸,定时服用便可。” “那便有劳秦郎中了。” 阮书妍让春桃将人送走,再看床榻上的谢老夫人,不知怎么,心里突然多了点无奈。 “母亲。” 谢老夫人闭着眼,没有理她。 如此,阮书妍也不好多说什么。 看了眼谢玉睿和陈云棠,她主动表示:“母亲之后的治疗,都由我来负责,至于府上的事,就请两位多费些心思了。” 陈云棠眼神一厉:“大嫂不想管家吗?” 这话问的既突兀又直接,阮书妍停下了脚步:“我对管家不感兴趣。” “既是不感兴趣,那大嫂为何要换府里的人?” 话说到这里,阮书妍脸上的神情带了几分凝重:“你在质问我?” 陈云棠低声道:“没有,只是从大嫂入府后,听雨院的下人突然没了一半,询问便说是大嫂安排,我心中不解,这才想寻大嫂问个解答。” 问个解答? 阮书妍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色。 陈云棠不自觉移开目光,她这个大嫂还真是难缠,看着不声不响的,却总让人有种被看穿的感觉。 谢玉睿觉察出不对,上前将陈云棠挡在身后:“云棠只是疑惑,大嫂这般可是不愿承认当中的问题?” 阮书妍瞥他一眼,转过头对春桃说:“将赖妈妈寻来。” 顿了一下,她又继续说道:“是非如何?等她过来,就明了了。” 床榻上,谢老夫人静静看着屋中的一幕,没有一点要插手的意思。 没多久,赖妈妈进了屋子。 “奴婢见过小姐,见过二少爷,二夫人。” 谢玉睿面露不满:“我们在说谢家的事,你叫一个下人来作甚?” 阮书妍还没开口,赖妈妈便接了话:“小姐在谢家的所有举止,都是奴婢负责的。” 言下之意,她对谢家的事非常了解。 这时,阮书妍开口:“赖妈妈,你可换过听雨院的人?” 她选择开门见山,谢玉睿和陈云棠却变了脸色。 赖妈妈皱眉:“奴婢是听竹苑的人,为何要去换那边的人?况且,奴婢从未去过听雨院,又怎敢越过听雨院的主人,换掉伺候的人呢?” 阮书妍摩挲着指尖,故作惊讶地说:“若你所言属实,那岂不是府中出了问题?来人,去将管家寻来,母亲,儿媳知晓您现在难受,但府上若出了问题,可是能关系到夫君在朝廷的位置。” “还请您忍耐片刻,将此事弄清,才能让府上平和,夫君位置稳定。” 说到这里,阮书妍又将谢琳琳的亲事扯了进来。 谢老夫人的脸色立时生出了变化:“说的没错,此事确实得好好处理。” 谢家靠着谢玉春,谢琳琳正愁着婚事,绝不能因为府里事的影响到他们。 阮书妍侧头,瞥见谢玉睿二人的神情,唇角微微勾起。 借势压她却又抹不掉痕迹,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