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史府的地下密室里,二狗子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
这间地下密室里的物品已经被他收走,门板也拆下来装进了葫芦。
这块门板带回去,能给手下打造好几十件武器。
连密室地板都被他翻了个底朝天,把藏在地底下,和墙壁夹层里的机关陷阱,全都拆出来,收进了葫芦里。
被他翻了一遍之後,密室里连一个铁钉都没留下。
这些机关零件带回去,再找个地方还能重新组装出来。
二狗子从假山下的地洞里钻出来,典史府仍然一片宁静。
看来府里的人都还没发现,他们的家主已经失踪。
二狗子已经是第二次来典史家里做客,对府中的房屋布局早已轻车熟路。
他绕开家眷们居住的地方,直奔後面的仓库。
很多地方的墙上,还残留着他上次放火留下的痕迹。
原本他还有点担心,上次偷完到现在还没过多久,经常逮着这一家偷,仓库会不会很空?
事实证明,他的担心完全是多馀的,典史大人敛财的速度,远远超乎他的想象。
上次搬空的这几座仓库,又全都装满了。
这麽多粮食,腊肉,乾果,铜钱,酒……
另外还有好几石行军丸,大概是打算拿到郡城里换修炼资源的。
二狗子将一座座仓库里的物资,都搬进葫芦里面。
他就像一只勤劳的小蜜蜂,任劳任怨,接连搬空了好几个仓库,他都没喊累。
吃苦耐劳本来就是庄稼人的本色,劳动是一件很快乐的事。
把所有物资搬进葫芦里,回头看了一眼空荡荡的仓库,有点意犹未尽。
可惜了,这麽好一个地方,以後没有东西可偷了。
要不是两人仇恨无法化解,还是细水长流比较好,隔三差五就来偷一次,比种地强多了。
二狗子这一次没有放火,一个人悄悄地离开了典史府。
直接出城,回家,悄悄地来,悄悄地走,没让任何人知道他曾经来过。
回到蛇口山,首先把那条蛇重新放回蛇窟里,起码又得好几天才能恢复过来。
经过这一次,大概看出来了,他带着蛇妖离开蛇口山的距离越远,蛇妖气息衰竭的速度就越快。
上次让蛇妖帮忙干农活,驮粮食,还能坚持大半天,这次在外面吃人,才几息时间就不行了。
二狗子回至山顶之後,就躲到石屋里,清点在典史家的收获。
对於那几块灵石,几粒丹药,他现在已经不是特别看重。
他更看重的是那些书籍。
典史书房里,都是些普通书籍,有兵书战策,治国方略,圣贤文章等。
开卷有益,这些书以後慢慢读,还是有很大帮助的。
除了这些,他还在密室之中得到了一本《千机引》。
密室中那些让人防不胜防的机关陷阱,都跟这本书有关。
除了这一本机关方面的书籍,另外还有一本修炼功法。
可惜,这门功法也只有练气期部分,到筑基期之後就没有功法可修了。
对於二狗子有参考作用,但帮助不是特别大。
以二狗子现在的进度,大概再有一两年,就能修炼到练气十层,准备筑基。
不过筑基期功法仍然没有着落。
二狗子想到这里,将那块木牌从葫芦里取了出来,拿在手上仔细端详。
到时候如果没有办法,他打算先伪造一块木牌,看能不能跟道玄宗换一份功法。
如果被道玄宗识破也无所谓,大不了就不换呗。
换不到功法,就只能去京城找姬仓了。
说实话,京城他是不想去的。
到时候去了,姬哥挽留他住下来,然後又邀请他去做官怎麽办?
听姬哥说,他还有很多漂亮妹妹,万一姬哥要把公主嫁给自己怎麽办?
唉,盛情难却!
现在想想就犯愁。
听姬哥说,他们家姐姐妹妹,都老漂亮了,年长的已经有一千多岁,仍然貌美如花。
二狗子擦了一把口水,想远了,他对公主没兴趣,继续清点物品……
…………
……
郡城,郡府衙门里。
新任的郡守大人,独坐在一张桌案前,皱眉苦思。
他派到安昌县拿人的那一队官兵,竟然被一头蛇妖给吞吃了。
仅仅逃回来五个活口。
根据这五个人的汇报,他对於事情的脉络已经有些了解,也能猜到是谁干的。
根据他所掌握的情报,蛇口山里面就藏了一条大蛇,那条蛇吞噬过好几个邪教的筑基修士。
除了二狗子还能有谁?
被二狗子报复,死了一队人,这还不算什麽,天下两条腿的人多的是,再招一批就行了。
最重要的是,他小看了二狗子和齐王之间的关系。
他原以为二狗子只是齐王的小跟班,培植出来的的羽翼,不算什麽重要人物。
前段时间,通过官方渠道消息,得知齐王的师傅被抓捕下狱了,正是墙倒众人推的时候。
又加上有诛杀叛贼的圣旨,正好借这个机会剪除二狗子。
他没想到的是,二狗子竟然是齐王的救命人,还留下了一份欠一条命的血书欠条。
这是他以前没料到的,如果只是趁齐王倒霉的时候,弄死他一个手下,影响不会太大。
但如果是救命恩人,那就另说了,齐王再怎麽倒霉失势,那也是皇子。
真要不顾一切地报复起来,他真的承受不起。
所以他现在明知是二狗子报复,也只能吃个暗亏。
而且,刚刚又得到消息,安昌县的典史失踪了。
人在自己家书房里面,然後就无声无息地消失了,家里的密室,仓库,全都被搬得乾乾净净。
连铁钉都没留下一颗。
这件事情,如果跟官兵被蛇吞吃联系到一起。
很容易就能推断出来,也是二狗子乾的。
除了报复,其实也是向他亮出獠牙示威。
从明面上,从官方大义上,他是斗不过,但他可以不遵守规则,可以从暗中下手。
这样一来,新任的郡守大人,对二狗子又多出了一重忌惮心理。
他在想,那条大蛇能吞出邪教筑基修士,大概也能一口把自己吞了。
没想到自己在安昌县当了几十年的土皇帝,言出法随,谁见了他都得战战兢兢。
现在升官当上郡守,竟然还要跟一个举人忍气吞声。
无论郡守心中如何憋屈,暂时也只能忍了,以後找到合适机会再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