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宋景澈想到了什麽,便对着云珠说道:「对了,顾兄给意欢小姐准备的感风灵在何处?」
她落了水,受冻那麽久,定会感染风寒。
云珠连忙转身,从行李里拿出了一个药包,递给了宋景澈,「宋统领,在这。」
「好。」
宋景澈接过药包,「我立马让人去把药给煎了,一会儿送过来,你晚上给意欢小姐换衣裳吧。」
说完,他便快步离开了营帐。
宋景澈一出来,便看到了冷意欢的营帐之外,围了一圈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
这些所谓的世家公子小姐,救人的时候不着急,如今看热闹倒是积极得很。
宋景澈心中一阵窝火。
他叫来一旁的侍卫,吩咐他去把药煎了,便守在了冷意欢的营帐前。
谢涴卿隐身在人群之中,看着宋景澈如此奋不顾身将冷意欢从不归林里面救出来,心中的嫉妒之火越来越旺。
她暗暗握紧了拳头,恨不得把冷意欢身上那属于宋景澈的披风给扯下来!
此时,周围的人看到宋景澈一动不动地守在冷意欢的营帐前,皆是好奇不已,忍不住小声议论了起来。
「诶?你们有没有觉得,这宋统领似乎对冷意欢格外不同啊?」
「是啊!虽说宋统领也负责此次冬狩的安全,可是,也用不着这麽拼命吧?」
「是啊!方才他听说冷意欢出事了之后那着急的样子,当真是一点都不清白呢!」
「何至如此啊!你们没瞧见,方才裹在冷意欢身上的披风,就是宋统领的吗?而且啊,他就这麽抱着人走进了女眷的营帐中。」
「看来啊,英雄难过美人关,宋统领也是如此啊!」
「真是想不到,冷意欢没能攀上夜大将军,如今却把宋统领迷得五迷三道的,还真是有些本事啊!」
「谁叫人家有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呢。」
「就算有美貌又如何?她不过是一介孤女,又是个瘸子,有谁会娶这样的女子做正妻?宋统领就算是看上了她,也不过是妾室的命罢了。」
听着他们这般肆无忌惮的议论。
宋景澈忍无可忍,他张了张嘴,正想开口,
突然这时,一道沉稳的声音在众人的身后响起:「各位公子小姐,怎麽都聚集在此,这是在看什麽热闹呢?」
众人回头一看,便看到了穿着一身宫装,稳重得体丶气场十足的月舒姑姑。
她虽是宫里的奴才,但是跟在太皇太后身边伺候多年,大家对她多少还是有些敬意的。
月舒姑姑眸光微转,将各人的心思都看在了眼里。
她不动声色地走上前去,来到了宋景澈的跟前。
她微微颔首,笑着说道:「太皇太后听闻冷小姐受了惊,便让老奴过来瞧瞧。太皇太后还说了,宋统领尽职尽责,护小姐们的周全,回宫之后定会重赏。」
她这话,是说给那些看热闹嚼舌根的人听的。
既然太皇太后已经说了,宋景澈救冷意欢是在尽职尽责,他们这些人,便不敢再编排出什麽闲言碎语来。
宋景澈明白月舒姑姑的用意。
他双手抱拳,朝着月舒姑姑施了一礼,「谢过太皇太后。」
月舒姑姑点了点头,朝着那些世家公子小姐们说道:「各位都是天都城里出身名门的公子小姐,这般看热闹,未免难看了些,还是快些散了吧。」
说完,她便转身,走进了冷意欢的营帐之中。
此话一出,众人面色羞愧,便都各自散去了。
赵今宜便是站在人群的最后面。
看着被救回来的冷意欢那奄奄一息的模样,她心中便是痛快不已。
她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心中暗道:哼!冷意欢,看吧,你不会有什麽好下场的!
想罢,她便开心地要回自己的营帐之中。
刚一转身,赵今宜竟看到了眼前冷着脸的赵今安,也不知道在她身后站了多久。
赵今宜微微一愣,惊讶地说道:「哥?你怎麽……」
还没等她把话说完,赵今安便沉着脸,抓住了她的手腕,说道:「你跟我来。」
赵今安拉着赵今宜的手,回到了他的营帐中,这才松开了手。
「哥!你这是在干什麽啊?」赵今宜憋着嘴,揉了揉被抓疼的手腕,「你弄疼我了!」
赵今安面色微沉,低声说道:「宜儿,你老实同我交代,今日之事,是不是你做的?」
赵今宜震惊地瞪大了双眼,「哥?你发什麽疯?这关我什麽事啊?」
「你从前想冷意欢死,今日亦是想要置她于死地,不是吗?」
「哥!你在胡说八道什麽啊?」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赵今宜有些生气地看着她,「五年前莲红在如意楼坠楼身亡之事,是你陷害的冷意欢。爹为了包庇你,还给了莲红的家人一笔银子,让他们再也不要回天都。」
赵今宜的心里猛地一颤,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声音颤抖地说道:「哥,这事你是怎麽知道的?」
当年,爹爹说了,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便连赵今安也瞒着。
赵今安微微皱眉,「我虽然心思都用在学堂上,但是,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说着,他坐了下来,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我真是没想到,你们竟然会做出这样荒唐的事来。」
赵今宜立马慌张地坐在了他的身边,拉住了他的手,「哥,此事,你没有告诉长风哥吧?嗯?」
赵今安看着她惊慌的小脸,在心里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
这是他的亲妹妹啊,他又能如何呢?
赵今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我若是告诉了长风,他还会与你一起吗?」
赵今宜顿时松了一口气,撒娇着说道:「哥,你对我真是太好了!」
「宜儿,事已至此,你还不打算跟我说实话吗?今日之事,究竟是不是你所为?」
赵今宜瞪着眼睛,一脸认真地回道:「哥,今日之事,当真不是我做的!」
她这话说的不假,毕竟,她只不过是怂恿了谢涴卿,借他人之手来做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