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摄津一国除了花隈城和尼崎城还在荒木家手中之外,其余领地已经被织田家占据。
津田信虎拿下有冈城,将荒木一族数百人全都抓了起来。
除了荒木村重几个漂亮的妻妾之外,其他人都被抓进了监牢里。
达虽然是荒木村重的妻子,但是她是继室,荒木村次的亲生母亲已经病故。
而且荒木村次只比达小了三岁。
因为达虽然成了信虎的女人,但她并没有为荒木家的族人求情。
信虎只在有冈城待了一天,翌日,他留下一千人把守有冈城后,就率领大军逼近尼崎城,荒木村次得消息,心知自己这点人马不是津田军的对手。
而且在尼崎城被包围,那就走投无路了,他只好带着人舍弃了尼崎城,逃往花隈城,与城中守将荒木元清和大河原具雅汇合。
这下花隈城内就有了三千多守军,可以一战。
花隈城距离海边很近,它的东南方向就是兵库和神户。
荒木村次已经想好了,即便是花隈城被攻破,他还可以带着人从海上逃跑。
信虎没有给荒木村次太多准备的时间,他率领大军拿下了尼崎城,紧接着就杀到花隈城前。
荒木村次立刻与荒木元清,大河原具雅一起商议防守的事情。
信虎进军至花隈城周遭,没有急于攻城,反而是挑选要害之地兴建城砦。
他派遣津田长信镇守花隈城北边的诹访山,佐协良之入镇花隈城南边生田神社的森林,家臣前田庆次和岛左近把守城西的金刚寺山,沿着花隈城六七町的距离进行监视与包围。
荒木村次主动出击,进攻佐胁良之所镇守的城砦,但在佐胁良之和津田家老山内兄弟的奋战下,荒木村次在野战中被山内兄弟强行突入阵势,荒木军陷入劣势。
得知消息的信虎立刻让手下家老饭富信昌来援,饭富信昌持枪上阵讨取五六人,终击破出城袭击的荒木军,将荒木村次逼回花隈城。
这时候还有来支援荒木村重的杂贺众也朝前田庆次和岛左近驻守的金刚寺山发动进攻,结果反被前田庆次和岛左近击败而撤退。
信虎为攻陷城池,密招家臣多罗尾光俊暗中勘查花隈城的地形,顺利查探到溺手门一带有水道可以偷入城中。
他立刻收拢队伍,和大家说道:“诸位,我探听到了一个好消息,这花隈城确实很坚固,但是它有一个致命的缺点。
花隈城搦手门处,有着水道,这里防备薄弱,我们可以突袭拿下,不过直接突袭必然会被城内的守军发现,所以我觉得还应该派几支兵马佯攻前方的大手门以及两侧城墙。
然后趁对方被我军攻城的动静吸引,我再派一员猛将突袭搦手门的水道。”
这个任务可是一番乘的大功。
而津田家内自认为猛将的是四个人,分别是前田庆次、岛左近、鬼庭雅昭和藤堂高虎。
而这四人也被称为津田四天王。
四人一听信虎说要挑选一名猛将,他们四个立马举手争夺这个名额。
不过藤堂高虎最吃亏,他是四个人里地位最低的那个。
信虎看了一圈,当即说道:“偷袭搦手门水道的事情就交给左近了,庆次,雅昭,高虎,你们三人各带一支兵马佯攻花隈城,记住一定要吸引敌军注意力。”
四人当即领命,点兵离开本阵。
信虎带着儿子长信,妹夫佐胁良之等人一起出阵,并让火炮队为攻打大手门的前田庆次队助阵。
荒木村次一看津田家这动静,立马喊道:“津田家终于忍不住了,他们要攻城了!”
大河源具雅喝道:“他们来的正好,在下正好让那名将津田信虎知道花隈城的厉害。”
荒木元清没有多说什么,他正有条不紊的安排队伍守城。
很快,火炮声响起,荒木村次被吓了一跳,他并未见识过这武器,但荒木元清和大河原具雅清楚。
“是火炮,织田家的火炮!”
“大家都小心,小心啊!”
“快躲起来,等炮停!”
他们大声喊着,掩护荒木村次下楼躲避,火炮打了几轮就停了,随后前田庆次等人带着兵马猛攻花隈城。
荒木村次他们重新登城,只看到四周都有津田军围拢过来。
他没有过于慌乱,直接下令道:“我在这守着大手门,你们两个分别去看着两侧。”
荒木元清和大河源具雅没有多想,就带兵去守城了。
荒木村次看着冲到壕沟的津田军,咬牙切齿的大声喝道:“放箭,放箭,给我狠狠的杀,一个都不要放过!”
在荒木村次的呼喊下,城上守军纷纷起身放箭,压制了津田军,即便前田庆次很勇,但身上铁甲中了几箭,他也不得不躲到盾后暂避锋芒。
他回头喊道:“让铁炮队压制对方!”
“砰砰砰…”
津田军铁炮队已然靠近,对着城头开枪,守军随即被压制。
前田庆次立刻喊道:“好机会,大家和我一起冲!”
“冲啊!”
“杀!”
将士们扛着盾和梯子,跟着前田庆次闷头往前冲,很快就杀到了城下。
荒木村次立刻拔刀,只要看到津田家足轻爬上来,就挥刀砍下去。
但是前田庆次也冲了上来,荒木村次不是对手,只能叫身边人一起压制前田庆次。
前田庆次这边吸引了这段城墙上的绝大多数注意力,其他津田武士和足轻爬上了城墙,与守军展开厮杀。
荒木村次不得不派人调兵前来,搦手门的守军从五百多人减少到了一百多人。
这会岛左近带着三百多人的精锐绕路赶到了搦手门附近,他这一到,负责监视搦手门情况的多罗尾光俊出现在岛左近面前汇报道:“左近大人,花隈城搦手门的守军只剩一个足轻队,也就一百出头的人数。”
岛左近欣喜道:“这可是个机会,再晚点,前田大人他们怕是攻破花隈城了。
多罗尾大人,接下来麻烦你们忍众吸引守军目光,我随后带兵冲锋!”
多罗尾光俊立刻模仿猎鹰的鸣叫,城内的忍众听到声音,他们立刻跑到搦手门附近放火。
守卫搦手门的荒木足轻大将立刻派两个足轻小头带人前去扑灭火灾。
忍众们看到敌人派兵灭火,立刻模仿乌鸦叫了几句。
多罗尾光俊立刻对岛左近挥手示意。
岛左近已经看到搦手门上的守军少了近乎一半,他立刻拔刀,扛着一块盾就往前冲。
后面三百多精锐津田众扛着梯子盾牌,跟了上去。
这会,搦手门上的守军发现了敌人,守军大将立刻下令其他人放箭,同时派人去求援。
可是岛左近他们冲的很快,眨眼间,几百号人就冲到了搦手门的水道处,一个小队的壮士上前,拿着大木锤就砸烂了水道的栅栏口。
其他人立刻跳入水中游入城内,城内守军发现异样,立刻调转方向,对着水道放箭。
这些个津田众手持小盾挡着上方射来的箭矢,也有人不慎中箭,沉入水中。
但是更多的津田众冲入水道,爬上了岸,他们纷纷拔刀,冲向了城内守军。
岛左近上岸后,立马就盯上了守军大将,直接冲过去,两刀将其斩杀。
大将一死,其余小兵随即溃败。
岛左近大喊道:“继续冲,往大手门方向杀过去!”
岛左近带着三百多人杀向大手门,后面的多罗尾光俊打开搦手门,同时派人给信虎传递消息。
花隈城大手门处,荒木村次虽然拼死抵抗,但是荒木军已经处于下风。
这时候,后面传来了喧哗声,身边家臣急忙提醒荒木村次道:“家主大人,您快看,津田军从后面杀过来了!”
荒木村次回头一看,惊慌失措的怒吼道:“津田军怎么从后面杀来了!”
其他人也不知道,好在荒木元清和大河源具雅已经撤了回来,荒木元清连忙说道:“家主大人,花隈城守不住了,我们赶紧立刻花隈城!”
大河源具雅也跟着说道:“家主大人先走,我带人殿后!”
荒木村次也没有坚持,他说可以一句保重,就带着人和荒木元清一起往后撤退。
只是他们二人正好遇上岛左近,岛左近直奔荒木村次杀来,荒木元清连忙带人上去阻拦,岛左近只三招就把荒木元清斩杀。
荒木村次一看四周围上来的津田军,只好放下武器投降。
至于殿后的大河原具雅已经被前田庆次斩杀。
这花隈城前后不过两日的时间,就被信虎拿下,城将荒木元清和大河原具雅都死了,只有荒木村次投降,暂时活了下来。
荒木村次一见到津田信虎,连忙说道:“京兆尹殿,还请您看在我母亲大人的份上,饶我一命,我愿拜您为义父!”
信虎轻笑道:“你小子,还真会攀关系,我睡的是你的继母,又不是你的亲生母亲,至于做我的义子?你可不配。”
津田信益站出来道:“荒木村次,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津田长信嘲笑道:“之前你可是放话要报荒木村重的仇,现在居然想着活命,真是可笑。”
荒木村次恼羞成怒,喝骂道:“你们这帮混蛋,有本事就杀了我!”
津田长信当即拔刀。
“住手。”
信虎抬手阻止了儿子长信。
“这逆贼就交给信长殿处理吧。”
这时候,多罗尾光俊急忙跑来说道:“家主大人,海面上发现毛利家水军。”
信虎看向荒木村次,笑道:“你看,接你的人来了,只可惜你慢了一步。”
荒木村次自知自己的下场不会太好,这会又听到这样的消息,情绪瞬间激动起来,直接昏死过去。
信虎随即的摆摆手,让人把荒木村次拖下去,然后对津田长信道:“你带兵去看看,若是毛利军敢靠近,就火炮轰它。”
津田长信带兵五千津田军抵达海岸处,毛利家大将儿玉就英看到津田军布阵在岸上,便熄了上岸的心思,只敢在岸边徘徊。
不过船上哨兵看到花隈城上竖着织田家的木瓜纹,立刻将此消息告诉儿玉就英。
儿玉就英叹了口气,对乃美宗胜说道:“我们来晚了,花隈城已经被拿下了。”
乃美宗胜惊讶道:“怎么这么快?我们收到消息第一时间赶来了啊,这才两天时间呢!”
儿玉就英摇了摇头,随即下令返航。
这下毛利家在摄津的行动算是彻底失败了。
荒木村重是九月起兵造反,这才十月,就被津田信虎平定,这事一传开,周围势力都震惊于津田信虎的谋略。
毕竟荒木村重也不是什么籍籍无名之辈,要知道荒木村重在摄津这一圈也是有名的武将,结果一个多月时间被津田信虎消灭,这让本愿寺,丹波的波多野家,内藤家和赤井家,还有松永父子都惴惴不安。
信虎平定摄津之乱后,便安排儿子津田长信坐镇有冈城,佐胁良之在高城,津田信益在茨木城,中川清秀在大和田城,高山右近在多田城等地。
安排好摄津的事情后,信虎只带着本部押送荒木村次以及荒木族人前往京都,同时还有荒木村重的首级。
得知消息的信长也来到了京都,对于荒木村次和荒木族人的处置,织田信长二话不说,就下令将荒木村次以及荒木主家二三十人处以千刀万剐之刑,其余二三百人都是斩首。
这三百多人主要是老弱妇孺,唯一一个成年男丁只有荒木村次一人而已。
对于织田信长下达这样的命令,明智光秀于心不忍,便出面恳求织田信长宽宏。
织田信长冷喝道:“明智,你想让我放了荒木一族?那就让你明智一族顶上去!
你算什么东西,来阻止我的命令?再有下次,我就先砍了你!”
明智光秀被织田信长这么严厉的语气吓了一跳,不敢再求情。
随后,荒木一族被行刑,六条河原一带被鲜血染红,血腥味好几天都没有散去。
而织田信长这样的暴行再一次被传开,震惊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