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科言继放松了许多,他询问道:“这几年三好家弑杀将军,祸乱朝纲,那三好长逸几人与松永久秀在京畿交战,连大东寺的佛寺都烧掉了,殃及京都。
这几日,三好家仓皇逃离京都,京都大乱,城外百姓陷于水深火热之中,陛下也是听说此事也是茶饭不思,寝食难安,日夜期盼足利义昭大人和上总介大人上洛,不知上总介大人何时入京?”
信虎连忙解释道:“内藏头大人不必着急,在下已经派人去家主大人那告知京都的情况,不出意外的话,这四五日内,家主大人就会率领织田军主力抵达。”
“至于京都城下町的治安问题,内藏头大人也不必担忧,在下让竹中大人领兵一千,足以震慑宵小,很快,这京都就会恢复到祥和的模样。”
“好好好,本官早就听闻了津田大人的名声,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津田大人放心,本官一定在陛下面前为你多多美言几句。”
山科言继画了个大饼,随即返回京都复命,信虎自然没有让山科言继空手回去,他给山科言继一百贯钱,外加一点礼品让他带了回去。
山科言继返回京都内,进入皇宫拜见天皇,他连忙说道:“启奏陛下,织田上总介大人这几日内就会抵达京都,同行的还有义辉公的弟弟足利义昭大人。
城外掌管织田军的大将是上总介大人的一门众津田信虎,此人乃智勇双全的名将,当年要上洛的今川义元就死在他手中。”
正亲町天皇微微点头,问道:“他们是要等织田上总介到了再入城吗?”
山科言继摇头道:“这个就不知道了,那位津田只说会安定城下町的骚乱。”
正亲町天皇闻言松了口气道:“如此甚好,甚好,朕总算可以睡一个安稳觉了。到时候就由二条卿替朕迎一下上总介。”
二条晴良行礼道:“陛下放心,臣一定和上总介大人打好关系。”
……
“津田大人真是阴险啊,说是为了京都治安,不让我们进入京都,结果他派竹中半兵卫进入城下町做事,如今京都都在传颂他的名字!”
“可恶,别看他一副与世不争的样子,但是大功总是被他抢了,我们只能捡点剩下的!”
“柴田大人,我的人可是看到朝廷的公卿们去津田大人那了,我看他心思不纯啊!”
柴田胜家板着脸听着泷川一益几人的诉说,心里也不好受。
“你们说的我知道了,但是诸位只是猜测,没有实际证据。”
泷川一益急道:“柴田大人,这还要什么证据,京都百姓传颂津田大人的名字,那家主大人来了京都如何自处?”
“还有,那公卿已经多次进出津田大人本阵,那么多人看见了,还能有假?”
柴田胜家点头道:“嗯,你说的也对,不过津田大人是主将,我们没有家主大人命令,就违背津田大人的军令,只怕我们我们会被他找借口拿下。
我们暂且忍耐几日,等家主大人来了,就把这些事情告诉家主大人。”
泷川一益闻言笑道:“好,还是柴田大人深明大义!”
……
数日之后,竹中半兵卫入城告知山科言继,织田信长即将抵达京都。
山科言继连忙通知朝廷准备一番。
正亲町天皇亲自写了封圣旨交给二条晴良,二条晴良与山科言继一起出城在清水稍作休息,等待织田信长。
这一日,织田信长亲率两万大军,与足利义昭一行人抵达清水,与津田信虎汇合。
二条晴良连忙拿着天子诏书拜见织田信长,织田信长与足利义昭一起接见二条晴良。
二条晴良与足利义昭并不陌生,他看了一眼足利义昭后,便看向落后他半步的织田信长。
织田信长身材高大,容貌俊郎,再者他的大铠比其他人较为华丽,金色与赤色交接的阵羽织耀眼夺目。
二条晴良与足利义昭打了一声招呼,便立刻对织田信长说道:“阁下便是织田上总介大人?陛下已经等您很久了。”
说着他拿出了天子诏书递给了织田信长。
织田信长连忙双手接过圣旨道:“在下惶恐。”
他接下圣旨,对一旁的家臣招了招手,随即对二条晴良说道:“二条殿,在下能的陛下如此看重,真是铭感五内,此番在下带来一些地方特产,希望陛下能喜欢。”
木下秀吉亲自拉着两大车过来,上面放着几箱钱和珍宝,价值三千贯左右。
二条晴良满心欢喜道:“上总介大人有此心,陛下一定很满意的。”
“那御所大人继承征夷大将军的事情就拜托二条殿了。”
织田信长趁机说道。
二条晴良看了一眼足利义昭,立马打包票道:“此事,足利大人和上总介大人都可以放心,京都没有武家栋梁坐镇,陛下也是寝食难安。
如今足利大人有上总介大人辅佐,征讨逆贼,安定京都,陛下便可高枕无忧了。”
足利义昭也是满心欢喜,他这辈子本来就是当个和尚主持就完事了,只是没想到他那牛逼的兄长被干掉了,子嗣也是生死不知。
在这时候,他另外一个兄弟运气不好,被暗杀了,他也是命悬一线,结果被细川藤孝他们给救了。
接下来几年虽然是颠沛流离,担惊受怕,但现在时来运转,他居然要做征夷大将军了!
他当即说道:“二条大人放心,也请陛下放心,我会在上总介的辅佐下荡平天下不臣,还京都太平,哈哈哈!”
二条晴良也很高兴,陪着笑了一下,不过他看了一眼严肃的织田信长,笑容收敛了很多。
一旁的信虎连忙说道:“御所殿和家主大人远道而来,想必已经劳累,不如先找个地方下榻休息一番?”
二条晴良连忙说道:“津田大人提醒的对,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二位还是先安顿下来。”
足利义昭夸了信虎一句懂事,随即和细川藤孝他们前往本国寺居住,织田信长把大军本阵设在东福寺。
织田信长仅仅休息了一夜就召开军议。
虽然三好家已经放弃了京都,但是三好三人众之一的岩成友通在胜龙寺城笼城,此处是京都前往摄津一地的要害处。
其次,三好长逸,三好康长等人各自把守摄津和河内。
三好家之所以退兵不过是觉得京都附近无险可守,故而撤退。
虽然这是从战术战略上考虑,但是在政治方面却是输光了。
织田信长并不打算给三好家喘息的机会,他现在要穷追猛打,直接将三好家的势力赶回四国去。
军议上,织田信长刚刚落座,泷川一益就出列道:“家主大人,在下有一事必须汇报!”
织田信长笑道:“喔?泷川,你有什么要说的?”
泷川一益立马说道:“家主大人,我等与津田大人抵达京都后,津田大人就下令不让我等靠近京都,并且严令各部不得抢掠等等。
我等遵守津田大人军令,监督本部,对京都秋毫无犯。
只是津田大人却派竹中大人领兵进入城下町,随后京都百姓皆传颂津田大人的姓名,此乃沽名卖直之举,其心不忠!”
津田信龙大怒,立马骂道:“泷川,你休得胡言,你这分明是怨恨我兄长在军议上批评你之举,你怀恨在心,血口本人!”
泷川一益大声回道:“这都是事实,先锋军大多数人都听到看到了,那朝廷的二条殿,山科殿多次出入津田大人本阵,双方交谈融洽,这些可都是津田大人自作主张,并未告知家主大人吧?”
“这混蛋,分明是歪曲事实!”
津田信龙大怒,但他还确实没什么好反驳的,这件事情人尽皆知。
“家主大人,我兄长一心为了织田家,绝对没有其他心思,还请家主大人明鉴!”
佐久间信盛笑道:“这种事情,泷川大人也不能瞎说,柴田大人也在,您知道吗?”
柴田胜家板着脸点头道:“这件事情我知道,泷川大人所说确实没有夸大或者歪曲的地方。”
织田信长看向森可成,坂井政尚几人问道:“你们呢?”
森可成立马说道:“事情是这样,但具体的在下不清楚,还请家主大人决断。”
坂井政尚几人也是立马跟着森可成的脚步,两边都不站。
“信虎,你觉得呢?”
织田信长笑道。
信虎气定神闲道:“在下做的事情,家主大人不是已经感受到了吗?”
“哈哈哈,你这人,真是生我气了?”
织田信长笑了笑,随即看向泷川一益道:“你这混蛋,今天是起太早把脑子往家里了吗?下次搞清楚了再说话,回自己位置上去。”
泷川一益一脸惶恐,连忙退下。
柴田胜家也是有些坐立难安。
“好了,下次别搞这些无聊的把戏,三好家还没有认输呢!”
织田信长直接下令道:“虽然我军已经占据京都,但是三好家还在摄津,河内等地负隅顽抗,我们绝不能给他们机会反咬我们一口!
信虎,你领先锋攻打胜龙寺城,尽快拿下此城,打出我织田家的威风!”
“哈!”
信虎立刻领命。
不过他转而说道:“柴田大人和泷川大人几位似乎不太愿意随在下出兵,家主大人还是换其他人吧。”
柴田胜家,泷川一益搞了这么一出恶心了自己,那他自然也就不用给他们两个好脸色,他这般换将,就是把柴田胜家和泷川一益的脸皮当着众人的面踩了一脚,出口恶气。
同时,今天这事也可以震慑其他想要和他竞争那些同僚,比如佐久间信盛,他们以后再想谗言诬告就得掂量掂量这事的严重性。
织田信长笑道:“好说好说,我让五郎左,猴子他们随你出兵,怎么样?”
信虎点头道:“可以是可以,只要不给我添乱就行。”
柴田胜家板着脸,拳头都攥紧了,只是这次自己理亏,他也不好发作。
而泷川一益脸色憋的通红,低着头不敢说话。
反倒是木下秀吉颇为兴奋,仗都被先锋打完了,他还没捞到功劳。
他连忙出列道:“能跟着津田大人打仗,这是我猴子的荣幸,在下绝对听令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