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原田直政正在工地上监工,拾阿弥带着一些东西前来寻找原田直政。
“原田大人,辛苦了,这是直子夫人送来的。”
拾阿弥一脸亲切的招呼原田直政。
原田直政得知是妹妹送来的便当和酒水,立马让人搬来桌案享用。
拾阿弥在一旁说道:“直子夫人听说原田大人在津田大人那里受了气,特意送来安慰您的。”
原田直政停下手中的动作,斜视拾阿弥,冷笑道:“拾阿弥,你不过是家主大人身边的一条狗,你是什么东西,也来我这里搬弄是非?滚!”
周围的武士哈哈大笑。
拾阿弥害怕在这里被打一顿,连忙起身逃跑。
毛利新介点头道:“在下这就回去拿。”
信虎点头道:“两位辛苦了,你们先休息一下,等会我去巡查。”
就连外面的其他武士们也开始担忧起来。
“在下明白!”
“那就任由他这样诋毁您吗?”
信虎安排了这些事情,就回到了大坝上关注水位上涨的速度。
众人一听,立马跟着信虎前往上游的村子查看,小小的水渠内早已经充满了河水,蓄水池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
织田信长不出这笔钱,那自然是信虎出钱了。
暴雨连续下了一天一夜,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变成大雨,时断时续。
在日本职场,从古至今,名声坏了,那就是社会性死亡。
有武士不解道:“原田大人何必得罪了拾阿弥呢?”
这种事情,信虎自然不知道,不过,想要使坏的拾阿弥刚回到本丸,就被织田信长叫了去。
信虎站在大坝上,脚下的震动不断在提醒他,洪水的汹涌。
毛利新介惜字如金,此刻也忍不住说道:“津田大人的才能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太强了。”
“轰…咔咔咔…”
庄内川的河水已经涨到了一间六尺,已经超过平常太多,而且还在增长,汹涌的河水不断冲击新修的大坝,河水通过缝隙渗出,流入大坝旁的水沟里。
虽然水利工程已经完成,但是信虎的任务还没结束,只有这些工程经历了一场洪涝且没有问题,信虎的工作才算完成。
负责打探消息的望月成长怒道:“家主大人,不如让属下带人暗杀了这老头!”
饭尾尚清也说道:“只要撑过这一次,想必家内上下没有人会再怀疑津田大人的才能,这可是治水大功,古往今来,几人可做的到呢?”
晚上,信虎就在大坝边上临时搭建的棚子里休息。
他问道:“家中应该记载了庄内川泛滥时的水位数据,我们依靠这个数据比对一下今年,这样就可以确定今年的情况了。”
信虎回道:“暂时还没有出现异常情况。”
“哈,在下明白了。”
虽然大家都知道拾阿弥是信长的弟弟,但是高傲的武士们没有一人看得上拾阿弥。
他本来只是不想看信虎摸鱼,才想着搞一下,没想到歪打正着。
原田直政回道:“我等想去庄内川看看情况。”
拾阿弥气的脸都要憋成紫色了,眼神中带着怨恨。
虽然拾阿弥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但是因为信虎处罚服部新五郎的事情引起了很多武士不满。
尾张进入五月中旬之后就是梅雨时节,这一次天气炎热,一直到六月还没下雨,如果梅雨推迟到七月,那尾张就会进入干旱时期,庄稼都种不了。
饭尾尚清说道:“洪涝还没来,不过这样的暴雨再持续几日,只怕庄内川会暴涨。”
这些话传到信虎这里,他并未当回事,林秀贞不过是过把嘴瘾,之后还能怎样,他在织田家的权力全靠林家势力撑着,根本奈何不了信虎。
信虎回头嘱咐道:“我得出去看看,你在家中小心些。”
三人客气了一下,然后沉默等待。
信虎疑惑的问道。
他立马交上望月成长,两人穿上蓑衣,带上草笠进入大雨之中,阿夏眺望门外,不过一两米远的距离,他就快看不见信虎的身影了。
饭尾尚清回答道:“片刻前水深已经达到了一间一尺五寸,之前水深五尺。”
草棚内的剩下的几人各个压力山大。
毛利新介抿着嘴唇没有说话,他看向了脸色严肃的信虎。
没一会,消失了一个下午的毛利新介来了,随之而来的还有织田信长本人。
望月成长放下情报,立刻转身离去,他觉得自己要更努力才行。
“嗨嗨嗨,我记住了,记住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不过也有战国三大恶人这种心理素质很强的牛人不受这种限制。
……
信虎看着望月成长搜集来的情报,发现拾阿弥去了原田直政那一趟,不过看着拾阿弥离开时的描述,就知道拾阿弥被羞辱了一番。
因此,林秀贞多次说起信虎的坏话,直接骂信虎就是个泥腿子。
拾阿弥连忙爬着跑出了广间。
“水深多少了?”
饭尾尚清接过姜汤,喝了一口道:“刚刚这一时辰内,又涨了一寸半,速度比之前快了。”
待其他人走了之后,信虎对望月成长说道:“你立刻回去拿钱,找商人们或者乡亲们熬上一些姜汤,快去。”
原田直政一脸不屑:“这是我和津田信虎之间的事情,他是什么东西也来插手?想拿我当枪使?他拾阿弥配吗?今天我是看在家主大人的面子上,不然我一定杀了他。”
这多出的时间,就不再算在谱请役内,需要织田家给工钱了。
一一四.四一.八五.一五四
林秀贞与津田信虎的矛盾,在清州之战的军议上已经是公开化了。
“们这是?”
“喔!”
他质问道:“拾阿弥,你是想死吗?”
信虎摇头道:“口舌之争不过是浪费时间,你替我盯好各处工地即可,想要这些人闭嘴,就得拿出实打实的功绩。”
这一次同样的时间,只怕会达到两间五尺以上。
信长将一本书递给信虎道:“这是往年的记录,你看看。”
不过这一日,天气比往常要闷热,连一丝热风都没有,信虎喃喃自语道:“这情况,怕是会有暴雨。”
暴雨打在草棚上劈啪作响,信虎根本无法入眠,他还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大事,压力不比第一次上战场小。
“津田大人辛苦了。”
好在这段时间内挖的淤泥全都给卖了,积攒了一笔钱没有上交,信虎直接拿来发工钱,信长并未反对。
他们一大群人赶到了庄内川的大坝上,川中河水正在慢慢上涨,清澈的河水已经变得浑浊,浪水滔滔。
信虎迅速查阅,发现庄内川往年的洪涝灾害里最高达到了两间三尺,用时两天半。
绝大多数日本人受不了大家指指点点,然后崩溃自尽。
这时候,原田直政和饭尾尚清走了进来,他们褪下水流如注的蓑衣,凑到火堆边烤火。
他想着原田直政怕是担心别人知道他和拾阿弥勾结,败坏名声,所以才驱赶拾阿弥。
信虎抬头一看,居然是原田直政,他身边还跟着几位武士。
水利工程完成后,挖淤泥的钱反而剩下了三十余贯,这些钱被送回清州城,计入内库之中。
说罢,他就起身返回清州城去了。
“好,那我们接下来记录庄内川每个时辰上涨的水位,一旦发现情况可能失控,就提前通知左右村民上山避难。”
“都坐吧。”
不过他还得时刻关注水位。
原田直政怒喝道:“还不快滚!”
信虎走在大街上,汇聚起来水流冲刷他的草鞋,足袋都湿透了,他走了一会,身旁有人喊道:“可是津田大人?”
下方的原田直政感叹道:“大坝还没有坍塌的迹象,这已经比之前强太多了。”
庄内川的治水工程比过去要大得多,原本只是半个月的谱请役延长到了六月初,这就多出了十天的工程。
织田信长又问道。
阿夏挺着大肚子走过来想要看看雨景。
“愚蠢!”
拾阿弥一脸惶恐,连忙求饶道:“家主大人,我错了,别杀我,别杀我!”
织田信长说道:“这一次灾害非比寻常,大家尽力而为。”
连续七天的雨天终于结束了,久违的太阳照亮了庄内川的上空。
“大家注意安全,一旦有人落水,不要盲目去救,大伙都带上绳子和棍子,用绳子和棍子去救人,明白吗!”
“一起吧。”
随后,他又碰上了一起的毛利新介和饭尾尚清等人。
“记住了,我和津田信虎是有矛盾,但不会用什么下三滥的手段,我会堂堂正正的解决此事!”
“滚下去!”
原田直政也有些担忧道:“这才下了半天,河水就涨起来了,大坝才修筑完成不到五日,扛得住吗?”
他话音刚落,远处就有乌云袭来,紧接着滂沱大雨砸了下来,连走廊上都被溅湿了。
“就算你是我弟弟,但是你要敢再破坏我的事情,我就杀了你。”织田信长声色俱厉道。
信虎说道:“得去看看上游的水渠和蓄水池的情况。”
望月成长有些不忿。
一众武士纷纷跟着呐喊,事已至此,已经没有退路,他们只能相信自己可以做到!
原田直政说道:“上流各村子的蓄水池基本满了,大坝周围的蓄水池也已经过半。”
我现在还没二十,让他几年又如何?待我居他之上,再报复也不迟。”
织田信长微微蹙眉道:“这次水涨的很快,还好提前翻修了堤坝,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喝点姜汤去去寒,情况如何?”
织田信长坐在主位上,笑道:“情况如何?”
信虎稍微松了一口气,有这些水渠和蓄水池分担压力,问题不是很大。
信虎立刻斥骂道:“林秀贞不过是冢中枯骨,我早晚会超过他。若是暗杀之事泄密,我反倒落了下乘。
拾阿弥刚进入广间,织田信长大步走来,一拳将拾阿弥打翻在地。
饭尾尚清接着说道:“现在大坝的情况很稳定。”
“家主大人!”
信虎看着脚下流淌的河水,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就差一点,河水已经和大坝齐平,这再下一天雨,大水就会漫过大坝,冲向附近的村子了。
这大概就是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