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煜从后院把银子拖出来,上了马车。
“等等!”墨宇疾风一般,跨上马车。
“世子,等我一下!”昊明连忙跑过来。
“不用,你就在这里,我回去!”墨宇的声音低低的,哑哑的,那双深似大海般的眸子里,满满的认真,甚至有一丝很陌生的执着。
“昊侍卫,回去吧!你主子要有什么事,我可担当不起!”八月扭头不经意间对上墨宇的那双冷如寒冰的眸,唇角一侧高高翘起,讥讽的意味很浓。
“哼!”墨宇这副皮囊,堪称少女杀手,加上他冷冷酷酷的气质,自然而然招惹许多萌动的少女。
昊明不知上还是不上马车。
“滚上来!”墨宇躬身进车厢。
昊明仿佛后面有鬼撵似的一般,窜上了车。
八月摇摇头,独自站在风中,暗暗咬了一下唇,这脸色明显甩给自己看的。
自己的出发点并不是为了他不开心,只希望他平安。
而他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小刀,一下下扎在八月的身上,让她避无可避。
奕煜看看八月,又看看莫名其妙发火的墨宇,怎了,如同仇人似的!
一个堂堂的皇子,太子好好的府邸不呆,都跑到医馆凑热闹,真令人费解,难已捉摸。
“咳咳,走不走,瞧什么?”墨宇似乎知道自己的火发得莫名其妙,咳了一声,缓和地说道。
昊明默不出声,偷偷瞄了一下对面平静地闭目养神的墨宇,仿佛刚才的话不是从他口中出来。
昊明暗暗吐了一口气,把头向后一靠,索性假寐。
奕煜挥鞭,车子猛然向前一倾,由于惯性,墨宇的身子,不是两手撑在昊明的腿上,差点撞到昊明的身上。
“找死!”墨宇眼底有风云雷电剧烈翻涌,眼睛黑得像个深渊。
奕煜撇了撇嘴,皇家的人就是不好伺候,小爷不跟你一般见识!
当然,就是有不爽,也只能受着,谁叫他大你小呢!
“你们到哪?”奕煜路过墨宇的府邸问道。
昊明见到墨宇我行我素的闭着眼,不出声,自己只能装听不见,主子自恃身份不说,自己奴才还有什么说的。
奕煜把车直接赶到太子殿下府邸。
府上的侍卫见到三皇子来了,刚准备拔腿去禀报太子。
墨宇阴着脸,“不用麻烦!”
侍卫吓得退到一边。
奕煜对昊明说,“请帮我搭把手。”
苏北成刚巧从外面带人回来。“慕容世子,我来!”
“啊,这么沉!”
听到外面的说话,靖辰从室内走出来。
墨宇惊讶地看向身着灰袍的靖辰,仿佛长高了,比以前更清瘦了,眼中的淡漠仿佛更浓。
靖辰心底也有些惊讶,他来什么?
难道来看笑话!
来者都是客。
靖辰侧了一下身,奕煜,昊明抬箱进来。
墨宇没有出声,跟着箱子进去。
靖辰见到苏北成与一个陌生人抬着箱子,为了不露馅,始终如一,站着。
等人全都进来,才跨进来。
奕煜与昊明见到屋里的场景,惊得差点把箱子掉下来砸到脚上。
这是多大的仇呀!
墨宇不露喜怒哀乐,但眼中浓重的戾气,令人不寒而栗。
“主子,黄师傅我给你找来了。”苏北成放下箱子,走到靖辰身边,“黄师傅家搬了,打听好几个人,才找到。”
“黄师傅,你还按以前的风格。”靖辰暗自庆幸,苏北成说出了来人姓黄,否则马甲就要掉了。
真是,峰回路转。
吉人自有天相。
“太子!你这边乱七八糟,没法住人,要不住到我的府邸。”墨宇忍不住说道,主要担心他的安全,也不知道他的什么东西,入了别人之眼,不达目的,那人应该不会舍罢甘休。
靖辰身子一怔,冷面王什么时候有菩萨心肠了!
何况,还不知是谁在折腾,自己不要紧,再牵缠到他的安慰,会让自己甚是不安。
“不了,感谢皇弟。”
“那昊明,回府,这里我们帮不上忙,走!”墨宇自顾自走了。
似乎这里的人都与他没关系,不,如同走在大街,都是陌生人,没必要打招呼。
昊明像主人形,可能是跟久了主子,近朱者赤,近墨近黑,一丘之貉。
他眼皮也未抬一下,仿佛不屑一顾,跟着主子屁股后面,屁颠屁颠地走了。
靖辰怕那个黄师傅问东问西,便从书架上拿了两本书,冷漠地走到后院去了。
昊明是真忙,一边让婢女把揽月阁太子的日常用品,搬至不远的偏宫,一边按照黄师傅的吩咐,派人清理杂物。
忙得不焉乐乎!
靖辰坐于凉亭,因冬季气候似乎比较寒冷,便起身站立着,目光如炬,注视前方。
昊明抬着东西进来,“太子,这是我们主子让我送来的!”
靖辰的眸沉了沉,似乎有什么在跳动,走到箱子,打开见到白花花整齐的银子,“代我谢谢皇弟!日后定登门拜谢。”
看来,墨宇以前与靖辰的关系还可以,否则不会雪中送炭。
……
永安医馆。
日子挺快,很快宋太医与孩子母子出来。
祥儿也好了,程爱霞悬着的心也终于落地了。
回到府上。
一问,才知道风正彪一直未归,程爱霞知道,他又去花天酒地了。
不回,也好。
俗话说得好,眼不见心不烦!
省心!
但没有想到,他两天后,居然带了一位女子回来,说是已经怀孕三月有余。
程爱霞没有说一句话,扭头把内室门关上。
倒是婆母打了风正彪一巴掌,并派人让薛太医送断胎药来,补贴些银两让她滚。
请神容易,送神难。
那女的闹心,上吊自杀,躲在房间的程爱霞都能听到厅堂里,那女子的哭声,断断续续。
其实,程爱霞都有些同情她,怀孕了,都不被认可,进门了,会不会是第二个自己呢?
想想,女子何必为难女人,自己看着祥儿作出了决定。
程爱霞走出房间,“婆母,不必为难她,她也是鬼迷心窍,上了贼船,就让她留下吧。”
张红梅一愣,难已置信。
惊讶地看向程爱霞,仿佛不认识似乎,媳妇这是怎了?同意正彪纳妾吗?“不行,家有家规,我们绝对不接纳来路不明的女子入风府,有损名门望族声誉。”
风长清刚好从外面,风尘仆仆进来。
见到一位女子跪在堂前,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怎了?”他知道风正彪经常出入烟花之地,招花惹草,风流成性。
程爱霞没有出声。
那女子楚楚动人的眼神,在听到风长清的声音,仿佛找到了靠山一般,潸然泪下。
“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
无声的哭泣,更让人感受到她内心的凄美。
“你的宝贝儿子,出去多天回来,带回这么个玩意!”张红梅瞪了他一眼,老太太在世时,总是护着,不对也是对,让正彪玩劣,嚣张跋扈,一打一护,到老不上路!
害人不浅。
“公父、婆母,你们留下她,选个良辰吉日,让正彪娶她吧!”
“胡闹!”风长清心里知道,即使她低头认可,自己做长辈的也不能承认,虽说自身为大理司官职,但惹不起亲家程井文,黑白通吃的人物,得罪他,自己风府老老少少几十口人,最后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岂能由他们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