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俊辰的手指轻轻滑过她精致的鹅蛋脸,“什么都别想,只需看着我的眼睛。” 夏宁雪如同被操控的木偶,目光呆滞地注视着他。 他单手托起她的脸颊,将她拉近,用充满诱惑的声音说道,“你,是谁?” 她机械地回答,“夏宁雪。” 唐俊辰凑近她的耳畔,继续用那蛊惑人心的声音说道,“你恨周禄寒,你会亲手杀了他,用刀刺入他的心脏。” “我……” 唐俊辰的神色略显僵硬,脖子上已渗出一丝血珠,而夏宁雪指缝间的细针正抵着他的颈部。 “抱歉,唐先生,你的催眠对我无效。”夏宁雪抬起眼帘,眼中已恢复了神采,与刚才的空洞截然不同。 司机察觉到异样,转头一看,顿时大惊失色,正欲出手,“唐少!” 唐俊辰抬手制止了他,司机便不敢再轻举妄动。 他笑了,“你是怎么发现的?” 夏宁雪看着他,“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的催眠术我曾在夏婉儿身上见识过,你找我谈话,我自然会有所防备。” 她收回手中的针,若无其事地说,“循环的音乐加入了环绕效果,在安静的空间里能让人更加沉浸其中。你在这时对我进行暗示,我可能会不知不觉地中招。但音乐悄无声息地停止后,只要没有其他噪音干扰,我也有可能被困在你的催眠中。不过……” 夏宁雪不由自主地握紧了口袋里的怀表。 她掌心感受着怀表滴答滴答的跳动,这才能确保自己不会完全陷入他的催眠之中。 唐俊辰指尖轻轻拭去颈部的血珠,看到指腹上那一抹犹如蚊血般的殷红。 他手掌覆于面上,低头的瞬间非但未显怒意,反而透过指缝以含笑的目光望向她,胸腔发出低沉的笑声,“周禄寒确实是娶了个与众不同的妻子。” “唐先生过奖了,我只不过是个普通的乡野蛮人。”夏宁雪拉开了车门,“在医院时,有幸对您的专业领域略有了解。” 她立于车外,凝视着坐在暗影中男人的面容,意味深长地笑道,“唐先生拥有如此精湛的医术,若不用于救人,实在是可惜了。” 夏宁雪轻轻关上了车门。 唐俊辰的视线从她离去的背影上收回,再次抚触颈部那仍留有刺痛感的地方,冷笑了一声。 周公馆内,夏宁雪刚踏入别墅,女佣与老佣人们似乎都在寻找她,显得颇为焦急。 老佣人最先发现了她,“少夫人,您去哪儿了?” 她回想起今日出门时确实未告知任什么人,不禁尴尬地笑了,“我去了趟医院。” 老佣人叹了口气,“您下次出门前说一声,不然少爷那边我们不好交代。” 她笑着应承了下来。 不久之后,周禄寒也回到了家中,他步入卧室,解下领带,将领口松开两颗扣子。 他将领带放在梳妆台上,转身靠坐在床头,抬手轻抚夏宁雪的发丝,“今天去医院了?” 夏宁雪低头阅读着《哈利波特》小说,听闻此言,睫毛轻轻颤动,“我也没待多久,比你早回来。” 周禄寒翻身躺在她身旁,抽开她的手,将她拥入怀中,神情略显疲惫,“我今天有些累,陪我睡会儿。” 夏宁雪依偎在他怀里,感受着他炽热的胸膛和起伏的呼吸,过了好一会儿,轻声说道,“婚礼,其实不必太过铺张。” 周禄寒翻了个身,单手撑额侧卧,眼底漾着慵懒的笑意,“给周太太的婚礼,自然也不能太过简单。” 夏宁雪不再言语。 他财力雄厚,一切由他决定。 周禄寒的指腹轻抚她淡色的唇瓣,片刻之后,毫无预兆地吻了下去。 夏宁雪一怔,抵在他胸膛的掌心却没有推开他。 “宁雪。”他轻声呼唤,眼底满是深情,深深地凝视着她。 夏宁雪察觉到了什么,双手抵住他,“不行,还没满三个月!” 周禄寒紧紧抱住她,温柔地与她缠绵,唇在她耳畔低语,“我会小心的,不会吓到孩子。” 他确实万分小心,重了怕伤到她,可轻了两人都不尽兴。像周禄寒这样欲望强烈的男人,第一次匆匆结束,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满是疼惜,“我克制着了。” 事后他仍不放心,叫来了家庭医生再次检查,医生说孩子无恙,吩咐三个月前还是尽量避免同房。 等老佣人送走医生后,夏宁雪把脸埋进被子里,小声抱怨,“都怪你!” 她觉得自己都没脸见人了。 周禄寒把被子从她脸上拉开,望着她通红的脸颊,闷笑,“周太太现在的脸红得像苹果。” 夏宁雪拿起枕头扔向他,“去你的。” 枕头并未打中他,他将枕头拾起放回床上,瞧见她生气不理人的模样,眼底的笑意更浓了。 他的手机响起,看到来电显示,眼眸微微一沉,随即伸手揉着夏宁雪的发顶,“我出去一趟。” 他走出走廊,接听了周煜的电话,周煜的声音缓缓传来,“禄寒,你考虑清楚了吗?” 周禄寒面色冷峻,眼神平静无波,他朝书房走去,“您最好记住您说过的话。” 两日的光景,周禄寒都没回周公府,夏宁雪一觉睡到晌午才醒,下了楼去用餐,也没瞅见周禄寒的人影。 她问管家,“周先生这两天都挺忙的?” 候在一旁的管家笑着点头,“是呢,少爷既要筹备婚事,又要顾着公司的事务,分身乏术也是常理之中。” 夏宁雪喝着粥,没再吭声。 连她自己都没料到,周禄寒会如此看重这场婚礼,想来,他是真心实意地想娶自己过门。 她起初压根没想过真会嫁给周禄寒,走到这一步,虽说怀孕这事有他的算计在内,但周禄寒有时候对自己的宽容和宠爱,却不是装出来的。 管家瞧着她,“打从您嫁给少爷,少爷变了许多呢,我也能瞧得出来,少爷对您是上了心的。” “变化吗?”夏宁雪怔了怔。 管家感慨,“少爷从前不懂体贴人,也不会关照人,但现在大不相同了。虽说少爷的性子难捉摸了些,可他如今已收敛了许多。” 夏宁雪低头,浅笑了一下,“或许是因为我怀着身孕吧。”她拿起筷子夹了块糕点,“他很看重这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