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这东门小老乡，在我面前战战兢兢的。
我感觉，他知道的事情，一定是比较严重的，所以才这么怕。
“老弟，你叫啥？别怕，知道什么就说什么，我保你没事。”
“是，山哥，我叫牟鑫宇，之前一直在星哥手下做事.....”
牟鑫宇把那天晚，老三带人扫文宇场子的事，一五一十的跟我汇报了一遍。
原计划是打砸，震慑文宇逼文宇回朋城。
后面，龙叔向老三传达了抢夺赌场的命令。
名义上龙叔是没有身份下命令的，他只是集团的总顾问。
但是身边兄弟都知道，龙叔是我师父，也是梦娇最信任的人，过去还是帮会白纸扇。
龙叔吩咐的，只要不是离谱的事情，老三还是会听的。
且老三当时憋着一肚子火，想借机发泄，于是开始了打砸抢杀。
这个过程中。
老三全程是没有参与财物掠夺这块的，就在那砍人。
当时众兄弟见钱就抢，然后把抢到的财物归拢在几个大麻袋里。
接着老三安排人，负责统计这些财物数量并上交集团财务部。
牟鑫宇读了高中，有点文化。
他就被老三安排参与了管理和统计财物的工作中。
当时与牟鑫宇一起负责这个工作的，还有另外两个兄弟。
这两个兄弟平日里跟林志权的关系都挺好，下班没事的时候，就常和林志权出去玩。
牟鑫宇等人当晚就统计好了财物数量，把东西锁在沙井赌场的办公室里。
第二天一早，这些财物就由那两个兄弟，送到了集团财务部。
本来说好的是三人一起去上交，时间约的是上午10点。
可是牟鑫宇10点钟到达保存财物的办公室的时候，发现东西已经不见了。
打电话一问。
那两个兄弟就说，他们已经上交了，说是上头催得急，就提早过来上交了。
当时牟鑫宇也没多想。
就觉着这么大的事，这么大的数目，早点上交也是好的，不然出事了就麻烦。
牟鑫宇参与清点和统计的时候，清楚的记得两个数字。
那就是现金509万，黄货3680克。
然而，事后牟鑫宇得知，集团财务部收到的财物，却远远低于这两个数字。
他马上意识到这里有问题。
有人偷公司的钱了。
于是就想把这事跟老三讲一下。
可是又怕老三本身也知道这事。
他怀疑是老三的意思要扣些钱下来，所以牟鑫宇就不敢找老三说。
后面，一起负责统计财物的那两个兄弟，请牟鑫宇出来宵夜桑拿什么的。
完事了就告诉牟鑫宇，忘记自己统计出来的数字，对谁都不要说。
“这，这不好吧....万一集团查起来，可咋办？”
牟鑫宇不敢答应，生怕到时候被清算。
贪污集团的财物，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那两个兄弟拍着胸口保证，说集团不会查的，因为这扣下来的钱最后到了林志权的口袋里。
说这林志权是社团元老。
还是老三的岳父。
在集团举足轻重。
就算集团发现少了财物，发现是林志权拿走了，也不会处理的。
叫牟鑫宇不要说出去，是怕引起些不必要的麻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保证完之后，那两个兄弟，还给牟鑫宇拿了两万块钱，算作封口费。
这钱牟鑫宇当时就收了，但是不敢花。
想来想去还是得跟领导讲一下。
不敢找老三，也不敢找我。
他不知道找谁，整天活在纠结害怕中。
后来龙叔偶然间发现了状态有问题的牟鑫宇，把他叫过来问话，三两句话一吓唬，牟鑫宇就把事情都交代了。
也正是因为龙叔的火眼金睛，我这会儿才能知道事情的真相。
牟鑫宇讲完，从裤兜里拿出两万，摆在茶几上。
“山哥，这是他们给我的，我一分没动。
我当时不敢不收，怕他们多想。
我收了才能稳住他们。”
牟鑫宇都能分到两万，够大气的。
我猜那两个负责暗箱操作偷钱的家伙，每人最少拿了10万奖励。
按照牟鑫宇汇报的数字，林志权扣了100万现金，1200克的黄货。
金价现在100左右，这些黄货折现大概12万左右。
这可不是小事了。
林叔的女儿，张梦清，偷摸做假单子搞钱，每张单子几千上万的搞。
林志权倒好，一次就是上百万的搞。
让他们父女这般搞下去，集团就是有金山银山，没多久也会被搬空。
我没有处理过这样的事，不知道以前龙叔他们咋处理的。
估计就是像那两个偷钱的兄弟说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不会去处理的。
要不然，这些人胆子怎么会这么大？
我犹记得，当时我带人去扫周威场子的时候，姑父就曾偷偷拿了两根金条，还分我一根。
当时我没要，也叮嘱姑父别要。
现在想来，或许姑父那辈人，对公与私之间的界限不敏感？
细想一下也不是。
如果真的不敏感，搞不清楚公与私的边界，姑父当时也不会偷偷摸摸的拿。
知道偷偷摸摸，那就是知道这样不对。
林志权也是知道不对的，所以才送两万给牟鑫宇。
今天被抓到这一百多万的事，那么在此之前，就必然还有别的事。
他一开始可能也是几千几万的拿，拿多了发现没事，胆子就越来越大。
所以这种事，发现苗头就得打击。
“阿宇，这两万你拿回去，大胆花，这是公司奖励给你的。”
“这，这不好吧....”
龙叔把钱塞到他手里：“集团是山哥说了算，有什么不好的？
给你你就拿着，以后发现有类似的事情，你可以直接跟我或者山哥汇报。
后面我会公开山哥的邮箱，你们有什么话，也可以给山哥邮箱发邮件。
回去后，不要跟其他人讲起今晚的事。
就当自己今晚没来过这。”
这是广开言路，加强监督。
人不是太多的情况下，这种手段是能很好的遏制一些坏现象的。
只是有的地方人一多，海量邮件进来，信息真假难以甄别，领导邮箱也就形同虚设了。
阿宇走后，我一脸苦恼的燃起一根烟。
“师父，以前你们遇上这样的事，咋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