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锦霞一人沉默。 “向南真不是一般的聪明！ 我想你也清楚，曾文海和苏有成杀了那么多女孩子。 是我家向南机警逃脱了不说，还怀疑他们是凶手！ 那些受害人都是年华正茂的漂亮姑娘啊！ 就都那么惨死了！” 赵锦霞的手又微微动了一下。 “其实这不只是曾文海的错，还是曾家的错。 他们曾家人自私且残暴，忘恩负义，又利欲熏心，而且是非不分。他们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正是因为他们这样，才会养出曾文海这样的孩子！ 赵雅才成了第一个受害者！ 以曾文海的狡猾即使抓住他，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他也不会承认是他杀害了赵雅！ 我和赵雅年纪相差好几岁，平时是玩不到一起去的。 宏宇却经常能碰见赵雅的，甚至赵雅死的时候，他还想去救她。 可惜当时他不会划船……他和我说了好几次……他当时越着急，船越划不过去，因为他着急，船还有些偏沉，差点翻了…… 赵雅去世后，你那一段时间……唉…… 尤其是做妈妈的人，像我妈妈她们都心疼赵雅花样的年纪……心疼你…… 赵雅是赵家的唯一血脉了……你那么心疼赵雅。 结果还出了意外。 其实谁都没有发现异常。 不对，是有人发现异常了不说。 最起码，曾文海的奶奶是发现了的。 因为是她一再和邻居们说，小船翻了是因为孩子们站在船的一侧船偏沉了才翻船了…… 曾文海的三姐和妹妹，难道她们不清楚吗？ 赵阿姨，是我的向南最先发现赵雅的死有问题的！” 这回赵锦霞的目光专注了一些。 “向南说，赵雅有你这么疼爱她的姑姑，又有父亲和祖父留下的余荫，再加上赵家的家产。 赵雅本可以活得轻松自在，就是在最动荡的时候都不能波及到她。 曾凡江后来能够如鱼得水，都是借着你们家的余荫。（曾老大叫曾凡江） 这才让曾家在曾老年迈之后，有了后起之秀。 他们不感激你家给曾家的助力，哪怕曾老大想起你对他的救命之恩，他也该给赵雅一个公道。 向南从来没有见过曾老大，她都不信曾老大会完全不知情。 有可能当时不知道，过后也会知道的……” 周博辰说的这些何尝不是赵锦霞所想的呢？“你不要往你女朋友脸上贴金了！ 她怎么会猜到当年的事？” 赵锦霞但声音略微有一些颤抖。 “到这个时候我骗你干什么？ 曾文海盯上她，除了我女朋友漂亮还因为宏宇。 因为我的关系他们很熟悉。 她就和宏宇探讨，曾文海那么恨宏宇是什么原因。 宏宇把所有他知道的事情一件一件的讲给向南听…… 别说赵雅出事的时候宏宇年纪不大，就是到后来他也想不到赵雅是曾文海害死的！ 可是向南知道，罗建国几乎肯定曾文海和苏有成杀害过不少年轻姑娘，然后她就猜到赵雅的死可能有问题。 曾文海做贼心虚，宏宇在他眼前，他总觉得不安心……” 不知道是赵锦霞反复听到了赵雅的名字，还是又想起了自己当年视若女儿的孩子。她缓缓的流下了眼泪。 而且有一点，周博辰可以肯定，曾文海对邓宏宇是什么态度，赵锦霞应该是清楚的。 “能养出曾文海这样的孩子，曾家谁都不无辜！”周博辰站起身来掏出手绢，慢慢的走到赵锦霞跟前。 审讯室内只有他们两个人，但隔壁有庭审的人。 门上的窗口一直有守卫的人，紧紧的盯着审讯室内的情况。 周博辰用身体遮挡住门口守卫的视线，他一只手给赵锦霞递手绢，一只手展开了一张纸条让她看。 纸条上是几行字： “我知道你不清楚曾文海的下落，他现在还逍遥法外。我保证我一定让曾文海死。 这样可以不用你委托的人动手。 可能会又少牵连一个人。 邓宏宇亲耳听见曾文海他妈说，赵雅怎么不死了呢？ 她要是死了的话，那些好东西，那些钱都是他儿子的。 曾家的人哪个都不无辜！” 赵锦霞的整个身体开始发抖，眼泪一颗一颗的往下落。 因为赵锦霞没有接周博辰的手绢，他就帮着擦了几下泪水。 “赵阿姨，子不教父之过。 曾文海变成这样，曾凡强和他媳妇都有推不开的责任。” 赵锦霞抢过手绢。“你离我远点！” 她是让周博辰和她保持距离，免得引起不必要的怀疑。 她这是在为周博辰着想。 周博辰觉得罗建国说的对，如果不是遇到曾家，赵锦霞绝对不会是杀人犯，还会是一个优秀的公安人员。 周博辰把纸条攥在手心里，缓缓的退回去，又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赵锦霞默默的流眼泪，眼泪擦了还有，擦了还有。 很久才平静下来。 赵锦霞：“你想知道什么事？” “有关曾家的事吧！ 你要是想说的，就说给我听听！ 或者你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周博辰知道此刻的赵锦霞是心理防线最脆弱的时候。 “你对你的女朋友很好，为了她，你才做这么多的吧？ 你不想放过曾家每一个人！”赵锦霞说的是肯定句。 “我不想放过犯过法的人！”周博辰说道。 赵锦霞微微的笑了，好像对周博辰谨慎的回答很满意。 赵锦霞：“在赵雅七八岁的时候，她不小心掉进了水沟里，是你把她拽出来的。 秋天水也凉风也冷的，你把衣服脱下来给她穿上了！” 已经是很久远的事了，周博辰仔细想了一下，好像是有那么回事儿。 “我家赵雅就说，你是一个好哥哥，长大了就要嫁给你这样的人！” 周博辰这下尴尬了。怎么还有这样的事？ “我的小雅真有眼光。 看你多疼你的女朋友啊！”赵锦霞跟没看见周博辰的脸色一样。 “小雅看见你就很开心！”赵锦霞随后就叹了一口气。“将来是有很多可能的！ 可因为曾文海我的小雅死了！” 赵锦霞说到这里就沉默了，沉默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