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脸之后四哥就往炕上爬。“向南,让我躺一会儿!”
“那你先躺一会儿!”李向南没劝他吃点东西,估计这功夫他什么也吃不下。
李向南去她大伯屋里。
“大伯,我四哥其实脾气挺硬的。
他轻易不认错,他怎么一下子就认错了呢?”李向南看见四哥那么难过的样子,她就想追根究底。
老四和向南关系好,大伯娘觉得现在就是不告诉向南,过后老四也得和向南说。
现在要是不和向南说清楚,那他老伴是啥人了。
大伯娘就把昨天晚上的话说了。“……就是吓唬你四哥的。
你大伯不能那么做。
老四胆子也太大,他怎么就敢一点都没顾及呢!”
李向南自己都不相信有海枯石烂的感情,她自己也是不懂感情的。
要不然能被渣男骗吗?
原本她是不插手的,看见四哥和陈彩霞这样她就不忍心了。
李向南:“大伯,要是陈彩霞家的事情澄清了,四哥的事儿也许……”
“那就是人家瞧不起咱们家了!
咱家就是苦哈哈的老农民,过农民的日子就行了!”大伯直接打断了李向南的话。
情不知所起又不知所终,哪是那么容易的事呀。
李向南沉默了。
李大伯:“我是他亲爹,我肯定不舍得把他怎么样?
可我有好几个儿子呢,也不能因为他把其他的儿子连累了吧?
昨天晚上是我把他堵住了,要是别人呢?
我是个老农,我也干不出缺德的事儿!
可是,人家要是翻身了,那就是大官。
你四哥要是落在别人手里,咱家落在别人手里呢?
那就是别人说了算了!
就算别人不是心狠手辣的,在别人手底下的日子也未必好过。
你看你四哥,要是让他天天伏低做小,他行吗?
他要有你的本事也行。
要脑子有脑子,要力气有力气……
你说他有啥吧?
要人人都能做到患难见真情,那就没有见利忘义的事了。
我不指望你四哥将来能有什么大出息,安安稳稳的就行了!”
原来大伯已经想了这么多。
可是四哥不是大伯说的那样,他就是缺了阅历而已。
李向南曾经那个时代的恋爱观,恋爱就恋爱了,不爱了可以分手。
可是在现在不行。
恋爱也不是自由的。
李向南:“四哥这事确实早有苗头,我也和四哥说过,他们两个恐怕是成不了。
可是有些事情,也不是四哥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了,他也恐怕是管不住自己!”
李大伯也松了一口气,他就怕是李向南非想成全这两个人。
老四犯宁他不怕,他就怕李向南认准了这个的事情。
他是看得出来是,他那几个儿子加在一起,都赶不上李向南一个主意正。
四哥养伤的天数有点多,五六天之后才去上工。
人一下子就瘦了。
话也变得少了。
村长家的老四就是生了一场病而已,没有人注意他。
村里有一件热闹的事。
媒人上门给顾长锁说媒,是一个寡妇带着五个孩子。
这个寡妇比顾长锁大七八岁,还带了五个孩子。
这条件……这样的寡妇可不好找男人。
那是五个孩子要养了。
媒人说女人同意最小的孩子改姓顾。
顾家人虽然没出来说具体的经过是什么,但是有这个传言就知道咋回事了。
寡妇是实在养不起孩子,找个男人帮他养孩子。
媒人的意思是,顾长锁也不能生,给他一个儿子姓顾不挺好的吗?
事实确实如此,可是一旦传出来,就让顾长锁更难堪。
顾长锁不愿意,这个门亲事就没成。
狗血的事情发生在后面。
张杏儿的儿子被送回去之后,给了他的生父家。
那小子的亲爹也蹲监狱了,就只能跟着爷爷奶奶过日子。
那小子本来性格就不讨喜,寄人篱下了还不会看眼色。
那家本来就穷,添上一口人吃饭就更穷了。再加上这小子越来越让人讨厌。
后来张杏儿舅舅家说什么也不要了,人家也不缺孙子,要这个累赘干什么?
张杏儿舅家说,这孩子到底是谁家的可说不准,他们家可不养不清不楚的孩子。
但他肯定是他娘生的,娘是亲的。
所以说什么也不要了,送给他姥姥家了。
这孩子就在他姥姥家了,因为他姥姥家实在是送不出去了。
要不然谁家愿意多养一个孩子。
也不知道怎么整的,顾长锁和寡妇说亲的事就传出去了。
就连寡妇要给顾长锁一个儿子的事,也传的有鼻子有眼儿的。
张杏儿的娘家人就突发奇想的找来了,是想说和着让顾长锁把张杏儿生的儿子接回来。
一来打小养大的孩子,有感情。
二来,孩子长得完全像娘的也不是没有,谁敢说他就不是顾家的孩子。
那谁是亲爹不都是猜测的吗?
顾长锁当然是坚决不愿意了。
顾长锁觉得是因为张杏儿,他才受了这么莫大的耻辱。
还能给她养儿子,这些人简直是做梦了。
张杏儿娘家人想把孩子甩出去,所以也就不顾脸皮了。
愤怒的顾长锁,直接逮着张杏儿娘家来的人就揍。
既然孩子是彻底送不出去了,那就不用说好听话了。
顾长锁的情况,还能找啥样的媳妇儿啊?
连个男人都不算是,能找到媳妇吗?找了也生不出来。
将来他老了怎么办?
难不成他还能指望他那个傻弟弟啊?
他弟弟比他小那么多,要不是傻子他养着也行。
可惜呀……是傻子!
他绝户了……
真是人不要脸就天下无敌了!
老张家人怎么长的脑袋,居然能想出这样的主意?
一看目的不能达成了,立刻就破口大骂。
顾长锁本来就有点不正常,现在更厉害了。
走路不抬头,和村里的人也不招呼。要是树上掉了个虫子啥的,他非得使劲踩,而且还得碾一碾。
那咬牙切齿的样子,虫子碾成了泥都不解恨似的。
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的,还有小孩,看见他的时候就躲得远远的……
麦收开始了。
大家开始上工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
都累得要死的,也没人有闲情说闲话。
李向北和长民这么大的孩子在地里捡麦穗。
长民和平时一样跟在向北身后。
大人干大人的活,孩子在后面捡麦穗,其实都是互不干涉的。
“哎呀!”
李向北就听见长民叫了一声。“长民,长民,你咋的了?”
长民趴在麦地里,脸上粘的都是泥土。
李向北去拽趴在地里的长民。
老黄牵着牛车走在地里,捆好的麦子正在往牛车上装。
顾长锁从后面踹了长民一脚,正好被他看见。
他扔一下牛车就往这边跑。
往牛车上装麦子的人都愣了,这老黄头跑啥呀。
长民被向北还没有完全拽起来,顾长锁从后面又踹来了一脚。
因为长民的惊叫,还有老黄头的奔跑,不少人都往这边看来。
不少人忍不住都惊讶的长大了嘴巴。
顾长锁这一脚怕是要落在孩子的后腰上。
成年人的力道多大啊,长民今年才十来岁。
完了,这孩子!
“你干啥呢?”老黄中气十足的喊道。
李向北自从开始看周博辰信里的搏击术,他不仅跟着学习。
他还天暖和时跑步,冬天冷时蹲马步。
这孩子也不是白练的,反应速度快,力道也也比同龄人大。
他抬脚就踢在顾长锁的脚踝上,他这一脚就踹偏了。
顾长锁简直就像疯子,没踹到之后他十分愤怒,他抬起手就挥拳朝向北去了,向北灵活的躲开了。
他力道之大,谁都看得出来。
向北躲开,他就又是一脚踹向长民。“我踹死你……啊……”
老黄一脚把顾长锁踹出去了。
顾长锁趴在地里,半天才抬起头来。
没想到打他的人是老黄。
就这种犯错误的,来村里劳动改造的人也敢打他。
他拼命的爬起来,握着他割麦子的镰刀朝着老黄过来了。
李向北快速伸腿,顾长锁就摔了个狗啃屎。
镰刀也摔飞了。
顾长锁:“我打我弟弟谁也管不着……
你这个坏分子,你个杂种……啊……”
老黄轻轻松松的把再次扑过来的顾长锁摔倒。
就这样连摔了三次。
顾长锁被摔的毫无反抗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