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条棍子不是很粗，打人特疼。
“我打死你！让你咒我爹！
我打死你！”
“妈呀，打死人了！”张杏儿到底是大人一脚把向北踹倒了。
爬起来就跑，可她跑不过长民，长民追着她打，随后向北又上来了……
刚开始大家是发愣，反应过来了，赶紧过来拉架。
这俩小子是真懂事儿的孩子了。
知道帮着他娘干活，知道帮着他姐。
张杏儿这是干了啥事儿啊？把这俩孩子惹成这样。
两个孩子眼睛里喷着愤怒的光。
向北：“放开我，放开我！”
长民不吱声就往死里挣扎。
大人们已经把他手里的棍子抢出来了。
冷不防的长民一口就咬在了抓着他的胡建国的手上。
胡建国手一松，长民就窜出去了。
长民那是玩命的力气。
因为张杏儿是背对着他，这脚是踹在张杏的屁股上了。
张杏儿直接扑在地上，前门牙卡掉了……
看见的人都吃惊，妈呀，怎么踹的这么利索！
有这么多人拉着是打不起来了。
直到顾家人来了，大家想着他们自己家人应该有个说法吧。
张杏儿被打成这德行，顾长锁不管是心不心疼她，首先面子过不去。
李向北，他不太敢招惹，他抬手就想打长民。“你这个小崽子……”
李向北：“你敢打长民一下，我就敢弄死你！”
面对这样的李向北，顾长锁有点儿怂。
说实话，在场的人听的都有点汗毛直竖。
尤其这小子，还有长民现在眼里的那种狠劲儿。
向北是个聪明的孩子，也许能有所顾忌。
长民不同，这孩子狠起来可是真狠。
大家想起来前年他打人的时候了，拿着啥就用啥。
这俩孩子一起发的狠，能有好啊！
这里打成这样，自然有人去仓库给李向南报信。
碰上李母了，肯定也会告诉李母的。
李母跑来把两个孩子都搂在怀里。“你们是怎么了？”
顾父被突然听到的消息惊蒙了，再加上气愤，他这是缓了好一会儿才追出来的。
看见两个孩子没事，他靠在路边的树上休息。
“种么了？不眼撒（瞎）的都能肯（看）见！”张杏儿的前门牙豁了，说话直冒风。
“你骂谁眼瞎呢！”李向南可听懂了张杏儿的意思了。
张杏儿儿瞪大了眼睛，“肉没肉（有没有）天理啦！偶（我）让两个毛哈子（孩子）打了！啊……”
张杏坐在地上，满嘴血呼啦的样子是下不去手了。
但是他顾长锁好好的。
李向南：“她说什么你听见了吗？
你说她说谁眼瞎呢？”
李向北：“姐，刚才他要打长民！”
看见李向南往自己跟前走，顾长锁就有点哆嗦。
顾长锁转身就把坐在地上的张杏儿薅起来，上去就给了一耳光。
张杏儿原地转了个圈又摔倒了。
李母刚才问向北了，李向北口齿清楚伶俐，把张杏儿说的话基本上是一句没落，全说了。
李向北：“……她不是个好人。
她咒我爹死！
她还说我爹活不长时间了！
她这么说话，我们不打死她留着她呀！”
听到的村民都面面相觑，大家再回头看顾老三。
人是瘦了很多，精气神也不好。
再说李母听见这些话之后一句没反驳，就眼泪往下流。
围观的人很多，但全都静默了，谁也没说话。
李向南：“娘，和我顾叔先回家吧！
向北，长民，过来！”
李向南一手揽着一个弟弟，跟着李母的身后走。
这时候大家才问顾长锁，他爹得了绝症是不是真的？
顾老二和顾老大都在。
顾老三要是死了的话，他的财产怎么着也轮不到他哥俩。
说实话，对钱财的事，他俩就没怎么上心。
他们都是有儿媳妇的人了，看张杏儿这样有点心寒。
尤其是顾老二对李向南的畏惧更深。
顾老二：“长锁啊，不管咋说你爹还没死呢！
等死了之后再惦记他的东西不行吗？
哎呀！咋就急成这么样啊？
你两口子怎么就这么牲口啊！”
看热闹的人都纷纷摇头。
真是太不孝，太牲口了，顾老二说的没错呀。
大家陆陆续续的散了……
顾父坐在自家炕沿儿上抱着头，久久不语。
李母则坐在旁边抹眼泪。
李向北过去拉拉顾父的袖子。“爹，她是胡说的。
我和长民都打她了！”
顾父摸摸向北的脑袋。“你领着长民去玩吧！”
向北本来不想出去，但是姐姐的一个眼神，他乖乖的就领着长民走了。
果然，顾父把孩子支出去，就是问她自己的病。
事到如今，李向南只能如实相告。
任谁知道自己死亡将近都不会好受的。
当李向南说完之后，屋里是安静还是安静。
顾父第二天没有去上工，就闷在家里了，一句话也不说。
至于张杏儿，李向南没有去找她的麻烦。
反正两个小子也没吃亏。
至于她做的事情，地道不地道的了，顾长锁作为亲儿子都没有什么想法，李向南觉得他们只要不惹到自己眼前的话可不会管。
顾长锁这两天倒是天天来看他爹，没什么话，在他爹跟前坐一坐。
但是如果他们敢算李母的话，那就看看他们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李向南惦记公社里的小六子，她还想去高中看看，问一问潘主任。
潘主任看见李向南的时候很高兴，问她学习的怎么样了。
李向南笑笑，“我很努力的！”
“这就好！”潘主任看看四下无人。“我听说你们葛老师的消息了。
他在农场，听说那里的人还行。”
李向南又笑了，“我知道，他还好！”
潘老师突然绽放出了一个极开心的笑容。
潘主任：“下周一过来吧！”
李向南：“潘主任，我哥也和我一起学习了，他可不可以也……”
潘主任：“来吧！一只羊也是放，一群羊也是放！
校长准备的卷子，你们要是都及格了，就给你们毕业证！”
李向南诚挚儿道谢，她清楚，实际情况绝对没有潘主任说的这么简单。
他要求校长的，人情肯定也是要欠的。
李向南到小六子那里也挺有收获的。
具体的事情小六子没打听清楚。但是张疯子说了好几次洪泉农场。
张疯子有个儿子十岁了。
小六子让弟弟和这孩子一起玩儿。
因为有个疯子爹附近的小孩儿不怎么愿意搭理这个孩子。
小六子的弟弟肯和他玩儿，所以和这孩子说的话就多一些。
这个小孩就炫耀，说了很多呢！
他家原来确实是洪泉农场的，说他爸原来是医院的，还是当官的……
洪泉农场是要远些，但也不是很远。
李向南决定尽量的抓紧时间，她要去洪泉农场一趟。
不过先把高中毕业证拿到手再说。
李向南回去就找四哥。
四哥就看着李向南的嘴一张一合的，犯愁的直挠脑袋。
向南让自己和他一起去考试，拿个高中毕业证。
自己学的啥样还不知道吗？
他学那点玩意儿，全都是向南逼的。
向南不在的时候，他没什么主动性。
四哥：“就我啊，怕是不行！跟着你去不够丢人现眼的呢！”
李向南：“我都张口求人了，难道到时候让我自己去？
人家问我你哥呢，我怎么说？
我说你让考试吓跑了！
丢人不？”
四哥小声的嘀咕。“学习真的没啥用！”
李向南：“毕业证你先给我考着！今年不行，明年继续！
日子长着呢，有用没用的将来你就知道了！”
李向南这说一不二的样子，四哥也没办法。
去吧去吧。大不了不合格。
丢人……其实也不算丢人。
上学的时候不及格的时候又不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