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媛被他扣在怀里,肩膀都动不了,她尴尬地想要挣一下。
荣昭南却低声在她耳边道:“别忘了,我们是夫妻。"
宁媛不动了,只能在李延的注视下,一脸尴尬地半趴在他胸口,被他搂着出了果树林。
陈辰嘲讽地扫了他们一圈道:“不自量力的东西,还想动手?队长真想要你们的命,你们今天一个人都走不出这林子。”
随后,他冷哼一声,也出了小树林。
李延沉着脸,其他红袖章们面面相觑。
“李干事,为什么不抓他……”站在李延身边的知青很茫然。
他没有看见陈辰给出的文件里写了什么。
李延却没好气地瞪着他:“说,到底是不是你们先动的手!”
那知青一僵,本来他就被荣昭南打得魂不守舍,一众红袖章的目光下,颤声道:“是……是王建华说要给那个改造分子一点苦头吃吃。”
宁媛宁可嫁荣昭南住牛棚,不能回城,都不从了王建华,让他恨死荣昭南。
王建华认定是荣昭南抢了自己的女人。
可他几次出手都因为宁媛铩羽而归,这次就想趁着宁媛不在断了荣昭南的手。
结果,那个平时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孱弱村医,这次居然出手就废了王建华。
他们俩吓得半死,也差点被打得没了半条命。
李延面无表情地听着那知青竹筒倒豆子一样说完。
他忍着怒火骂:“你们俩如果还想回城,就少和王建华一起为非作歹,否则小心你们被记档,一辈子找不到工作!”
王建华真是活该被废了命根子,这种恶心的、欺负妇女的狗东西!
两个男知青顿时慌了,忙点头如捣蒜:“是!是!”
李延厌恶地瞥了一眼昏迷过去的王建华:“把这人拖到村卫生所去处理。”
其中一个知青呆了呆:“可是村卫生所负责看外伤的……就是荣昭南。”
让荣昭南给王建华治伤,王建华怕是命都要被治没了。
李延冷声道:“那你们自己看看要不要送县医院吧,这事我管不了,我也不是大夫。”
说完,他拂袖而去。
几个红袖章赶紧跟了上去,没有人想掺和这摊浑水!
伤最轻的男知青赶紧看向老支书,哀求:“老支书,您不能不管我们啊,没有拖拉机,我们怎么送人去县医院!”
老支书冷笑:“拖拉机明天还有用,今晚在保养,哪能随便动,你们自己想办法借牛车吧。”
说完,老支书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要他借村里的宝贝拖拉机,拖拉机都嫌王建华恶心!
只剩下两个面面相觑,浑身狼狈的男知青,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去拖王建华了。
……
荣昭南拢着宁媛的肩膀一路向牛棚小屋走去。
没戴眼镜的他,冷着脸,也不似以前那样低头走路,一下子招来了不少人的惊讶目光。
宁媛只觉得……尴尬,小脸忍不住有点发热。
“差不多就得了。”她小声地道,轻轻推了下荣昭南。
这招摇过市的干嘛呢?
荣昭南没说话,也没松手,反而扣紧了她的肩膀。
宁媛敏锐地察觉到他心情并不好,若有所思地看了眼他的脸。
直到进了牛棚小屋的院子,荣昭南才松开了揽着宁媛肩膀的手,去边上的水缸舀水洗脸洗手。
陈辰乖巧地抢先停下自行车,拿起车头大包小包:“那什么,我先进屋去放东西。”
说完,他提着东西一溜烟地进了屋,只留宁媛和荣昭南两个人在院子里。
小白看宁媛回来,立刻溜过去,在她脚边钻来钻去,讨好地用脑袋蹭她。
宁媛伸手摸了摸小白的狼头,看向荣昭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告诉我吗?”
荣昭南掸了下手上的水,随意地把湿漉漉的刘海拨到脑后:“你看到了,有人来找茬。”
冬日斜阳昏暗的光落在他的脸上,将他沾染水雾的脸勾勒出凌厉到邪气的光影。
宁媛愣了下,这样的荣昭南让她觉得有些陌生,他似乎懒得再装“灰暗”和“低调”。
她秀气的眉毛拧了下:“王建华说了什么?”
如果王建华没说什么,荣昭南不会打破他不对平民出手的原则。
荣昭南走到她面前,低头看着她:“想知道?”
她不自在别开脸:“我是怕你给自己惹麻烦,你不是一向不想招人眼……”
荣昭南淡淡地道:“他说你我第一次见面的那天夜里,你的衣服是他脱的。”
宁媛愣住了,一脸恶心地咬牙骂:“他放屁!脱我衣服的是唐珍珍!”
倒也不是唐珍珍好心,而是唐珍珍怕王建华见色起意,想对自己做什么,耽误事儿!
这事儿还是后来她旁敲侧击,从唐珍珍的跟班覃晓霞嘴里套出来的!
荣昭南看着宁媛愤怒的样子,黑珍珠一样的大眼里燃着明亮的火焰,格外漂亮。
他眼神深了深:“嗯。”
其实王建华说得更恶心。
树林里,王建华打掉了他的眼镜,然后,一脸恶意又嚣张地揪住自己的衣领说着下流话——
“嘿,老子不仅扒光了宁媛那小贱人,她全身上下,里里外外,老子在你之前都摸遍了,可软了!”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王建华已经被他扣住咽喉,像捏着牲口一样举了起来。
“大家一起上——打断他的手……”王建华脸色通红,愤怒又痛苦地嘶喊挣扎。
那一瞬间,他冷漠地想,对这种人渣留手还有什么必要?
面前的不是人,是披着人皮的牲口而已,废了一头牲口有什么所谓呢?
何况时代压在他身上的枷锁已经消失。
荣昭南弯起唇角,轻笑下:“所以,我废了他。”
宁媛看着他轻描淡写的样子,心里紧了紧。
眼镜再次被打坏之后,他似乎也变了个人,隐藏的锋芒,渐渐——肆无忌惮。
宁媛还想说什么,可荣昭南白皙脸上的水珠忽然滴了下来。
她下意识地抬头,对上他的眼睛。
男人极长的睫毛染了水汽,像被雨水浸透的黑色雀羽,让他的眼睛越发显得幽暗。
他站得太近了,近的宁媛能看见他的薄唇,滑落微微凸起的性感喉结都沾染着水光。
两滴剔透的水珠,从他眼睫上,直接落在了她的柔软的唇上。
滴答——
像滴在她的心脏上,她无意识地轻轻张了张嘴。
荣昭南眼神深了深,忽然伸手,抚上她的小脸。
他的拇指慢慢地揉过她唇上的水珠,将她小巧的唇瓣,一点点揉弄得艳丽嫣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