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热闹的夜晚
“把广告打到了鬼公交身上，似乎还具备某种未知而隐蔽的灵异力量，现在的年轻人，倒是挺有意思的。”
“可惜，老头子没多少活头了，过去了也只是给后辈添麻烦。”
老旧古宅门口的阴影中，一位老人的目光穿透树林，望向了远处车道上渐渐离开的鬼公交，转身走回了古宅之中。
车上的周登心有余悸地收回视线，“怎么感觉从和平饭店出来之后，鬼公交总是去一些危险的地方？那个中药铺，还有稻草人地，再是这个老旧古宅，感觉都不是人待的地方。难道这广告还有什么特殊的灵异不成？”
摸了摸座椅背后的广告，很丝滑，在车厢内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却又有一种诡异的和谐之感。
“算了，这鬼公交越来越诡异了，找个时间下车好了。”
原本还想着到处找些宝贝的，可这一路走来遇到的恐怖让周登也心生惧意，正好鬼公交重新从灵异之地进入到了现实。
“等等！怎么又是这地方？”
中江市老城区，中药铺所在的街道外的公交站台，鬼公交缓缓停下，不过这一次公交站台旁不再空无一人。
孟小董走上车，冲着起身下车的周登道：“小伙子下车了啊？”
明明是很正常的打招呼，却让周登神情紧张，因为孟小董菜篮子里的那只布偶娃娃也盯了过来，诡异而恐怖。
不行，手又痒了！
周登讪笑着回应了一声，然后赶紧下车，下车后也不敢往老街道里边走，转身朝着繁华的新城区而去。
孟小董笑了笑，找了个靠近驾驶位的地方坐下。
车门关上，鬼公交再次从现实进入了灵异之地，孟小董则是摸了下身前椅背上的广告贴纸，“招鬼的灵异？不对不对，不像是招鬼，应该是吸引厉鬼注意的灵异？应该是随意而为之，否则以‘店长’的力量，不可能这么弱。就是不知道复苏后的‘店长’会强大到什么程度。”
下一站，和平饭店。
孟小董从车上下来，看着一脸期待站在门口的林远，笑着说道：“老板，车上就我一个人，没其他人了。”
“哎，好吧。童倩、何月莲，你们下班吧，可以回家了。”
时间已经晚了，原本这一班车有客人的话，还得多工作一会儿，可现在没人了，总不能还把她们留在店里。
管饭是不可能管饭的，但林远还是交待了一句，“明天把何银儿叫上，到时候给你们发工资，还有说一说转正的事情。”
已经到一个月了吗？
童倩看了眼何月莲和柳青青，“老板，转正需要做些什么，还有工资会不会涨啊？”
林远想了想说道：“转正自然是有转正任务的，明天你们来就知道了。至于工资嘛，涨肯定是会涨，是底薪加提成的模式，具体情况等伱们明天来了再说吧。”
这些事情林远自己还没想清楚呢，但已经有了大概的框架。
总的一句话：
没野生羊毛可以薅羊毛，那就薅自己人的！
饭店正式营业那几天，林远也是有过这样的打算，让童倩、何银儿、柳青青、何月莲她们去找朋友来吃饭，也给了些折扣，但当时的效果不怎么好。
痛定思痛，林远仔细思考了一下，也大概明白了原因：
没有利益驱动！
推己及人，让别人帮忙做事，结果给的折扣可有可无，是个人都不会有动力，林远自己也是如此。
现在趁着转正的功夫定下一些制度，给童倩她们一些适当的反利，相信能够让她们更上心一些。
林远说得这么含糊，童倩虽然很好奇，但也没办法，只能等明天再说，而且这件事需要和总部汇报一下。
等童倩、何月莲离开之后，林远并没有立即去休息，而是叫道：“老范、老李、小希、小安，你们都准备一下，待会儿出门一趟。”
鬼差保安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林远身边，李庆之也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手里提着沾血的老旧柴刀。
双胞胎从杂物间走了出来，忌惮地看了眼鬼差和李庆之，站在了林远的另一侧。
等了一会儿，柳青青急了，“远哥你是不是忘记我了？”
林远笑道：“没忘。这次出去是做一些体力活，你一个女孩子就待在家里看家吧，有什么事及时通知我。”
体力活？
女孩子看家？
双胞胎对视一眼，突然有一股酸涩和委屈涌上心头：“我们也是女孩子啊！”
可林远的意志无法转移，双胞胎只能跟在林远身后，柳青青也只能在店里委屈地看着林远带着一个保安和三只大猩猩离开。
他们走进了白雾中，很快便彻底失去了身影。
“真是的，我也可以做体力活的，为什么远哥不让我去呢？看店？店里有什么好看的，难道还有人敢来偷东西吗？”
“要说偷东西的话，如果店长不在，可能还真的有人有这个胆子。”
柳青青抬头，看着站在二楼楼梯口的孟小董，“孟婆婆你还没有去休息啊，是想吃晚餐吗？我现在帮你做？”
“不用了，我吃过了。”
孟小董笑了笑，转身消失在了视线中，只是临走时留下的那个眼神意味深长，让柳青青很是迷糊。
“真是个奇怪的老婆婆。”
柳青青嘀咕着，正准备去收银台里边坐着等林远回来，可刚没走两步，她脚下的红色高跟鞋突然变得鲜艳无比。
鲜艳的色彩开始涌动，仿佛是鲜血一般要滴下来。
柳青青的意识渐渐模糊，随即变得麻木而诡异，她走向店门口，但身体和脚完全不协调，就像是鞋子在走而身体被带着动一般。
像是绳子在牵动气球一般，不过也可以理解，柳青青的身体只剩下了一张皮，里边早已经没有了内脏，只有维持其生命的白雾灵异。
红色高跟鞋走到门口，明明门开着，却怎么也走不出去。
707门牌号发挥了效果，补全了和平饭店的部分灵异，哪怕是可以走出鬼域的红色高跟鞋，也无法在不得到允许的情况下走出和平饭店。
红色高跟鞋的步子越来越急，每一步都会留下半个脚印，脚印里一阵涌动，似乎有东西想要从里边爬出来，可最终都回归了平静。
二楼楼梯口，孟小董不知何时又出现在了那里，正一脸冷漠地盯着一楼门口的动静。
……
大京市驭鬼者总部。
因为和平饭店下班时间的原因，每到晚上这个时候，曹延华都会组织一场小型会议，参会的人不多，只有王小明和与和平饭店有关联的负责人。
此时人已经到齐。
曹延华、王小明、李军、陆志文、卫景，曹洋回了大津市处理灵异事件，暂时不在这里。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李军、陆志文和卫景忽然看向空处，浓郁的白雾凭空出现，隐约间一条青石板小道从虚幻渐渐变成真实。
这是和平饭店外的灵异入侵而来。
童倩和何月莲的身影出现在白雾青石板小道的尽头，但很快就走了出来，从灵异之地彻底回到现实。
众人已经见识过许多次，甚至李军、陆志文和卫景这三位驭鬼者还亲身经历过几次，自然不会意外。
“人都到齐了，进会议室吧。”
王小明说着，带头走进了旁边由黄金制成的小房间内，曹延华和一众负责人也跟了进去，这是为了防止灵异力量偷听。
和平饭店的消息已经成为了总部的绝密，不到一定层次的人想要调动，都会被追查到底。
如果不是考虑到黄金能够隔绝灵异力量，也包括和平饭店的灵异力量，他们会直接在黄金安全屋内等人。
何月莲脸上带着一抹抗拒的神色，显然不太想参加。
曹延华没有强迫，让人把何月莲带去休息。
如果可以，他也不太想让这样一个普通人了解得太多，童倩看到了也没有多说什么，“今天和平饭店发生了很多事情，我一一说给大家听。”
张羡光给出的信纸……
鬼公交车身上的和平饭店广告……
厨娘转正及考核计划……
鬼偷周登……
一件件都被陆志文记录在册，王小明听得很认真，等童倩把今天在和平饭店发生的事情都说完之后才开口道：
“何银儿之前已经提供了一些资料，是关于鬼邮局的。张羡光是鬼邮局中的人，他给你的这张信纸应该是加入鬼邮局的信物。这是一个功能性的灵异之地，里边肯定存在着很大的危险，但也有着一定的机遇。你可以选择拒绝，把信纸交给其他人，由其他人进去查探鬼邮局的信息。对了，鬼邮局的真实地址在大汉市，大汉市负责人孙瑞一直守在那里，但由于没有足够强大的鬼域，所以一直无法入侵进去。大汉市也一直没有爆发过多少灵异事件，压力几近于无，所以我建议这件事交给孙瑞去处理。童倩，你的价值在于与和平饭店的联系，不适合贸然进入未知的灵异之地。”
童倩和李军一样，都是绝对听从总部命令的，所经历的灵异事件都不会隐瞒，自然也包括大汉市时发生的一切。
对于王小明以价值来衡量一个人，童倩也早已习惯。
虽然心里有些不舒服，但并不会表达出来，尤其是在工作的时候：
“鬼邮局吗？上次我和孙瑞、柳青青的确见过。只可惜柳青青身上驾驭的白雾灵异不多，无法真正入侵过去。让孙瑞去处理鬼邮局事件我没有意见，不过鬼邮局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张羡光在‘店长’的眼中是大猩猩，至少也是一个强大的异类，而且鬼邮局中还有其它的厉鬼和规则，孙瑞一个人怕是力有未逮，需要其他人辅助。”
卫景道：“我去。虽然我不是异类，但驾驭的两只厉鬼已经死机，短时间内可以不用担心厉鬼复苏，能够发挥的力量很强。”
李军有些意动，不过他要负责王小明的安危，只能忍耐下来。
“鬼邮局的人选还需要慎重选择，而且鬼邮局暂时没有灵异发生，不用太过于着急。还是和平饭店的事情更紧要一些。那辆鬼公交的情况我们已经有了些信息，但知道的并不多，尤其是鬼公交出现的地方太过于随意，一小会儿的功夫就可能跑出几百公里，甚至是跑到国外去。我们需要一个定位手段，下一次鬼公交到和平饭店的时候，将这部卫星手机放在上边吧，好方便我们定位。”
曹延华拿出一部卫星电话，童倩接过，“好，我明白。”
王小明道：“‘店长’已经不满足于被动接收客人，主动在鬼公交上打起了广告，或许会吸引一些厉鬼，甚至是普通人进入，到时候你们要注意些。童倩，你想帮助别人可以，但得以自身的安全为前提，你的价值远比普通人重要，明白吗？”
显然他是明白童倩的“圣母”性格，担心和平饭店中有误入的普通人遭遇危险时，童倩会不顾安危地出手相救。
童倩笑着点点头，但是个人都看得出来，她并没有把王小明的话放在心上。
王小明也没再多说，他有其它的方法可以确保童倩的安全，虽然不是百分之百，但也是有用的。
“‘店长’拿出来的广告应该具备一定的灵异力量，如果有机会拿一张回来。”
“好。”
“至于你们明天的转正考核，按照‘店长’的说法，或许也跟招揽客人有关。这是总部筛选出来的部分负责人的名单，如果需要业绩，他们可以成为你招揽的客人。”
王小明拿出了一份名单，上边有着十个人的名字，有的童倩听过，有的童倩没听过，但却已经成为了童倩手中的资源。
童倩将名单收了起来，“我明白了。这件事还需要通知何银儿，刚才我打她电话没人接，不过明天该轮到她值班，我和柳青青都没有接到她的换班申请，应该能在店里看到她。”
说到柳青青，曹延华的眉头皱了起来，“柳青青怎么没有跟你一起回来？”
童倩沉默稍许，无奈说道：“柳青青选择了常住店里，不拿工资，但包吃包住。而且我总感觉，她对和平饭店……不，应该是对‘店长’多了一丝依赖。”
依赖？
王小明皱起眉头，“你们呢，你们也去过和平饭店，待的时间长短不一，有没有因此产生什么额外的感觉？”
额外的感觉？
李军、陆志文和卫景相视一眼，齐齐摇头。
童倩也仔细思索了一阵，无奈说道：“没有什么奇怪的感觉，不过和平饭店很安逸，有‘店长’的保护似乎什么灵异事件都不用担心，待在衪身边让人有一种安心的感觉。”
说这话的时候，童倩脸上闪过一抹不自觉的笑意。
李军忍不住说道：“和平饭店的白雾鬼域有问题，会让人不自觉地对‘店长’产生好感，甚至是依赖。柳青青是唯一一个在和平饭店留宿的，而且她的生命也被白雾灵异维持着，显然已经被侵蚀得很深了。我们和童倩要轻一些，但肯定也受到了一定的影响。”
卫景也正色道：“李军说得没错，最重要的是这种异样我们自己或许还察觉不到。毕竟在我看来，‘店长’帮我将两只厉鬼弄到死机状态，我对祂有所感激也是正常的。”
曹延华脸色一变，“这样看来不能和‘店长’接触太过于深入，否则要不了多久，总部都会变成祂的‘自己人’。”
王小明摇摇头，“不用太担心，这种影响并不深。童倩已经在和平饭店待了一个月，不过没有太大的改变，而且察觉到了异样吗？和平饭店的这种灵异影响很浅，但日积月累下来也是一个大问题。我会思考怎么去解决这件事，但不能因噎废食，那样太过于愚蠢。童倩你觉得如何？”
这个话题开始的时候，童倩就一直沉默着，直到现在被问及，她才说道：“我服从总部的安排。”
接下来的话题比较轻松。
主要是记录了一下周登的情况，后续也会有相应的安排去接触周登，前提是能够找得到周登的下落。
不过周登登上的是鬼公交，在没有能够把握鬼公交位置的前提下，这件事也只能处于观望状态。
会议结束后，参会的人便各自去休息。
这个时间全国各地依然有地方有灵异事件发生，总部的指挥中心也一直在忙碌着，但只要不是大型的灵异事件，有赵建国便足够了。
也是这个时候，ZS市突然传来了消息：“‘店长’出现在凯撒大酒店，整个凯撒大酒店已经被白雾鬼域笼罩，无法看清分毫。”
赵建国得到消息后立即上报，曹延华立即赶到指挥中心，看着大屏幕上卫星投射出来的凯撒大酒店的情况，沉吟道：“‘店长’是去接手凯撒大酒店的，应该不会出现大型灵异事件，但需要保持警惕。正好沈良和钟山、郭凡还在ZS市，就让他们在附近待命，随时做好出动的准备。”
“是，副部长！”
基调定了下来，众人便稍稍放下了心。
但王小明、李军、卫景、童倩等人则是不得不加夜班，还有回到了大津市的曹洋，同样得到了通知。
前些日子，ZS市发生了被命名为人头气球的灵异事件。
当时童倩、杨间、郭凡等人深入凯撒大酒店，虽然经历了一系列的事件，人头气球事件也消失了，但却并不是被解决，反而有些莫名其妙。
目前的普遍认知，是凯撒大酒店被“店长”限制，所以从凯撒大酒店中延伸出去的灵异事件被掐断了源头。
而在那日之后，凯撒大酒店方圆五百米都被隔绝，所有的住户被迁走，只留下一幢幢无人的建筑。
不知是巧合还是什么，这一次白雾灵异笼罩的范围，刚好是凯撒大酒店方圆五百米，到官方建立的警戒线处，没有多出一分，也没有少上一毫。
灵异事件，有巧合吗？
临时指挥部中，看着那笼罩了一大片区域的白色鬼域，沈良沉思道：“郭凡，你想再去见见‘店长’吗？”
同为总部队长，沈良原本并不知晓和平饭店和“店长”的消息。
直到这一次到凯撒大酒店救援，这一部分资料才向他开放，也极大地勾起了他的兴致。
如果可以和“店长”建立联系，那在总部的地位绝对会提升。
郭凡有些意动，但还是苦笑着摇摇头，“沈队，‘店长’在没有被触及规则的前提下的确很安全，但是贸然接触的话，可能还是会有危险的。”
沈良失望地摇摇头，“现在这个世界做什么会没有危险？想要真正地活下去，需要的是一往无前的勇气，而不是畏首畏尾、瞻前顾后。当然，你不愿意冒险我也可以理解。你看有没有机会，介绍我和‘店长’认识？”
啊？
郭凡一愣，连忙劝道：“沈队，这样做很危险。”
钟山也是着急地劝道：“是啊沈队，你看赵队平时就没有参与过灵异事件，不也是运筹帷幄嘛。”
沈良沉声道：“我知道你们担心，我也很害怕会出危险。可如果我只知道躲在总部，和一群接线员待在一起，就让你们这些负责人在一线卖命，于心何安？”
郭凡和钟山心中感动，就连附近的一些工作人员都忍不住投过来敬佩的目光。
只是……
现在和总部的联络还在呢，你这样几乎是指着赵建国鼻子骂，真的合适吗？
大京市总部，赵建国的脸已经黑成了锅底。
如果沈良现在在他面前，估计他会上去进行一番友好的肉体交流吧。
童倩抿着唇忍笑，李军、陆志文和卫景都没有什么表情，就连接线员们也都没有什么动作。
可赵建国总感觉这些人似乎在偷看自己，而且眼神中带着鄙夷。
“沈良！！！”
这还没完，沈良甚至直接把请求报告打到了总部这边来，曹延华撇了赵建国一眼，只回了一句，“注意安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