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春宫。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娘娘放心,一切都己准备妥当。王道长会找借口,在钟粹宫多做几次法,定让荣贵嫔不得安宁!”林嬷嬷语气阴森地说道。
淑妃见崔嘉宜因为闹鬼之事,脸色难看,心神不宁,便想着趁热打铁。
于是,她提出找王道长,到钟粹宫设坛做法驱鬼的提议。
王道长这个人向来贪婪,见钱眼开。
淑妃也不是第一次找他,做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了。
她买通了王道长,说是驱鬼,实则是准备招鬼。
当然,淑妃可不相信,就王道长那三脚猫的功力,真能招来鬼。
淑妃自然是准备,让小贵子继续找人假扮鬼魂,吓唬崔嘉宜。
这种事儿,当然也不是她第一次做了。
淑妃知道,这人啊,受几次惊吓以后,就算没有鬼,也会变得疑神疑鬼。
长期以往,崔嘉宜自然就会精神恍惚,心慌意乱,夜不能寐。
那她腹中的胎儿……
淑妃脸上扬起一个恶毒的笑容。
“好,那本宫便拭目以待了!”
淑妃的动作很快。
两日之后,那位姓王的道长就来到了雅岚殿。
崔嘉宜见他背着一把桃木剑,手中还拿着一只铃铛,装模作样地在雅岚殿转了几圈儿。
之后他又说了一大堆崔嘉宜听不懂的话。
不过,大体意思,崔嘉宜是听明白了。
据王道长所说,雅岚殿确实有些不干净的东西,而且那东西还挺厉害,一次可能驱不干净,需要多来几次。
崔嘉宜看着这个所谓的王道长,怎么看他,怎么像个坑蒙拐骗的骗子。
三角脸,吊眼睛,他哪儿有点儿道士仙风道骨的模样?!
倒是上次来的那位张真人,长得有点儿符合,崔嘉宜对道教巨擘张三丰,想象中的模样。
“本主子对驱鬼之事,自是一窍不通,一切全凭道长做主就是了。”
“荣贵嫔大可放心,一切交给本道!”
哼,就他这副尊容,怎么能让人放心?!
“有劳。”
崔嘉宜也懒得跟他多说,转头就进了殿内。
而王道长也己经开始吩咐人在院中布置了一番,随后便开始跟跳大神一样,嘴里叽里咕噜念叨着些什么。
揽月几人虽然也听不懂王道长嘴里的念词,但是,她们都不约而同地觉得这件事透露着古怪。
“这个王道长,跟上次张真人驱鬼的方法好像不太一样。”揽月看着窗外蹦蹦跳跳的人,表情有些疑惑。
“何止驱鬼方式不一样,你不觉得这个法坛看起来也奇奇怪怪的吗?”摘星皱了皱眉头,她总觉得外面布置得怪阴森的。
绣云向来有些胆小,她对摘星的话那是十分赞同。
“这个法坛白日里看起来就怪吓人的,这要是等到晚上,看起来岂不是会更渗人?!”
绣云刚才可是听那个王道长说了,这三日,法坛都是不能撤的。
挽风摸了摸绣云的脑袋,安慰她道:“没事儿的,别害怕。这几日不管做什么,我都陪着你一起。”
闻言,绣云感激地看着挽风,点点头:“谢谢挽风姐姐!”
……
听着西人的对话,崔嘉宜不禁勾了勾唇角。
她当然不相信,淑妃会这么好心,真的找人来给她驱鬼。
就看这阵仗,这动静,崔嘉宜觉得,招鬼还差不多!
大概是,淑妃上次见她脸色差,便真的以为她怕鬼。
夜里,崔嘉宜只留了揽月在身边,其他三人都让崔嘉宜打发下去睡觉了。
毕竟一个太咋呼,一个胆子太小,挽风又答应陪着绣云。
那便只剩下了揽月。
而且,也确实只有揽月最合适。
崔嘉宜把她的想法告诉了揽月。
“……所以,一会儿要是看到什么奇怪或是恐怖的东西,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别被吓着。”
“当然,也不能表现的太平静,至少屋里要制造出点儿动静来,让他们知道,本主子确实被吓到了。”
揽月点点头:“是,奴婢懂了。”
入夜。
崔嘉宜特意让揽月晚一点,才熄了蜡烛。
天冷了,睡觉自然不能再开着窗,不过窗外的月亮还是挺亮的,月光透过窗户纸能映透过来。
没一会儿,揽月果真看见窗外一个黑影一闪而过!
有准备,跟没有准备突然被吓,自然是不一样的。
揽月走上前,打开窗户,朝前面、左右两边各看了看。
正如她想的一样,什么都没有看见。
崔嘉宜的声音从床上传了过来。
“揽月,怎么了?”
“回主子,没什么事儿。就是奴婢刚才好像看到窗外有东西,于是便打开窗看看。”
“啊?又有东西?!”崔嘉宜的声音明显带着一丝惧意。
“奴婢看了什么都没有,也许是奴婢看走了眼,主子…啊!”
揽月话还没说完,窗外突然出现一个身穿白衣,脸色惨白,披头散发的人!
再配合后面法坛边上,随风飘荡的白幡,这场景就更显恐怖!
揽月忍不住叫了一声,随后瘫坐在地上!
“揽,揽月,怎,怎么了?”
崔嘉宜哆哆嗦嗦地探出头去,果然也看到了那个人!
“啊!”
等她再一眨眼,窗户边上的人就消失了。
崔嘉宜自是又惊动了雅岚殿众人。
最后,当然依旧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还是小和子指了指不远处,法坛周围那些矗立的白幡,开口说道:“主子,您是不是看差了,把那些随风飘荡的白幡,当成移动的人影了?”
众人随着小和子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那一条条白幡,在这三更半夜看起来确实有些瘆得慌。
有几个小宫女忍不住靠在了一起。
道长不是来驱鬼了吗?为什么感觉雅岚殿更加阴森恐怖,好像真的有鬼了一样?!
小和子就是那日,帮腔小贵子的那个小太监。
崔嘉宜不着痕迹地瞟了他一眼,语气虚弱地说道:“大,大概是吧。”
此时的崔嘉宜,脸色看起来及其惨白,甚至连唇都失了颜色。
“可能就是本主子看差了。好了,时候不早了,明日都还要起早干活,大家都去睡吧。”
“奴才遵命。”
“奴婢遵命。”
等看着揽月将走路都摇摇晃晃的崔嘉宜扶进了屋,众人这才散了开来。
回到屋里的崔嘉宜,立马撒开揽月搀扶她的手,哪里还有刚才那副虚弱的模样!
她招呼揽月给她打水,将脸上、嘴上的宫粉洗掉,这才笑着道:“行了,这下可以安心的睡觉了。”
当然,按照崔嘉宜的吩咐,屋里的烛光一夜未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