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泛起一丝亮光时，宋玄在院子里，接待了一位来客。 成国公府的那位老国公，成道空！ 人称道空真人！ 宋玄沏了一壶茶水，笑道：“我以为，你会撑到天亮后，才会来见我！” 老国公叹了口气，“人老了，心里憋不住事，一想到你在帝都的第一次立威，就立到了老夫的头上，我这心里啊，就特别不是滋味。” 宋玄微微一笑，“并无专门针对道友的意思，实在是赶巧了不是？” “是赶巧了！” 老国公点了点头，“所以，老夫才觉得难受，这帝都，隐藏的老怪可不少，怎么偏偏就我这么倒霉！ 你是不知道，下半夜，老夫相继收到了十多个老怪发来的信息，明面上是关心老夫的，实则暗地里，全都是看老夫笑话的。 我一个大乘期的皇朝国公爷，国公府都被堵了，却一个屁都没敢放，这脸算是丢尽了。” 宋玄安慰道：“人嘛，总有运气不好的时候，就比如我.....” 他的语气顿了顿，回忆了一下，貌似好像还真没什么运气不好的时候，随后笑道：“其实丢脸也不算什么，谁还没个丢脸的时候。 丢脸，总好过丢命，老国公，你说是吧？” “你说的很对！” 老国公脸色舒坦了不少，哈哈笑道：“老夫一生谨慎，所以在看到你妹妹后就感觉有点不对劲，二话没说，直接去见了手银和水墨两位道友。” 说着，他唏嘘道：“还好老夫先见了他们一面，不然，老夫丢的可就不仅仅只是脸面了！” 他目光深邃的看向宋玄，低声道：“白马书院那个老怪物，真被你杀了！” 宋玄笑而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老国公心里顿时有数了，当即摆了摆手，“罢了，你们皇城司的案子，我不该多问。” 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水，两人沉默稍许，老国公继续道：“所以说，你是当真打算，要把二皇子扶上皇位？” 宋玄颔首，给出了明确答复，“我这人，不喜欢被人算计，但既然咱们的好陛下，非要我当这把刀，那么，他就得承受我作为刀的反噬。” 他语气顿了顿，随后一字一句道：“要么，赵哲上位，要么，道宋不存！” 老国公沉默了许久，似乎是在权衡利弊得失。 最终，他叹了口气，“若是在之前，你说这话，我只会当做笑话听。 但现在，我却不敢有任何的质疑，一个可以令白马书院老怪陨落的存在，不是我能质疑的！” 话落，他起身道：“皇位更迭，老夫向来是不掺和的，但如今，为了道宋的国运，为了皇朝的稳固，老夫，也只能下场站队了！” 沉吟了一下，他洒然一笑，“二皇子，其实也不错！被太子整了这么多年，心态都没有崩，单论心性，比赵构强了可不止一筹！” ...... 翌日清晨，皇宫，坤宁宫内，皇帝赵盘将身子从皇后的身体 里抽出来。 他动静虽轻，但皇后却还是感知到了，轻嗯一声，也随之起身，为赵盘整理龙袍。 赵盘一边让皇后为自己更衣，一边摸出一枚玉简，感知着玉简内传来的消息。 “陛下，听说昨夜皇城司和成国公府发生了冲突？” 赵盘嗯了一声，“宋玄你知道吧？” 皇后呵呵一笑，“知道，陛下为二皇子选的帮手嘛！” 赵盘捏着她的下巴，“你呵呵什么，朕这么做，也是为了让咱们的好大儿快点成长起来。 这些年，他仗着朕的宠爱，仗着你背后的宗门势力，做事不计后果，一点储君的城府和格局都没有！ 他和二皇子之间的争斗，你别插手，什么时候他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太子，朕什么时候退位！” 皇后轻启朱唇，轻轻点头，“知道陛下是为咱们的孩儿好，妾身就是怕这孩子想不开，觉得陛下是在打压他....” “想不开，那他就慢慢想！” 皇后面色一僵，换了话题，道：“陛下，刚才你说起的宋玄，莫非和昨夜的冲突有关？” “嗯！” 说起宋玄，赵盘嘴角升起一丝笑意，“此人的履历朕看过了，之前一直觉得太过完美，没有一点人性该有的弱点。 但现在看来，此人大毛病没有，就是有些好色。 直接在衙门的办公署里，就把长春侯府的嫡女给睡了！” “长春侯的嫡女？” 皇后回忆了一下，随即恍然道：“陛下说的，是沐雪那孩子吧？” “就是她！” 赵盘笑道：“昨夜沐雪那丫头去成国公府里参加宴会，被一些公子哥给骚扰辱骂，然后那丫头就动手了！ 一个失了势的侯府嫡女，国公府的那位大管家可不惯着她，当场就把人给扣下了！” 皇后恍然道：“所以，宋玄就派人把国公府给围了？冲冠一怒为红颜，这人，倒还是个痴情种！” 赵盘颔首道：“皇城司权势虽大，但那位老国公也不是善茬，宋玄为了个女人而得罪这么一位老家伙，殊为不智。 不过这样也好，他有弱点，太子以后对付起来，也不至于找不到头绪。 宋玄此人，从一个副千户，短短几十年便成为手握大权的巡察使，手段着实不一般。 等太子把他扳倒，基本上算是有资格坐上皇位了！” 皇后眼睛一亮， 只要把宋玄扳倒了，太子就可以登基了？ “陛下，昨夜，没打起来吧？” “没什么事，根据传旨的太监回复，朕的旨意到达时，人都已经散了，据说老国公去找了两位指挥佥事！” 皇后含笑道：“如此说来，他们皇城司也不是铁板一块，宋玄调动兵马救人，指挥佥事不反对，但救出人后，也不支持他把事情闹大！” 赵盘瞥了她一眼，“别打皇城司的主意，皇城司历来只忠于皇帝，谁做皇帝，他们便忠于谁！ 等构儿坐上皇位，皇城司自会对他效忠。 但现在，你们母子安分点，别的事情朕可以容忍，但在朕退位前，哪怕是太子，也不准把手伸进皇城司！ 这是我赵家历来的祖训，若是太子因为手伸的太长而被皇城司所厌恶，那这个皇位，他坐不稳！” 一甩衣袖，他沉声道：“好了，朕要去上朝了，今日，估计会非常热闹，弹劾宋玄的折子，恐怕得比人还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