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小楼下水时,崔向东还没点烟。
现在他吸完了一根烟,楼小楼才从水下以自然漂浮状的样子,慢慢浮出。
而且还是脸朝上!
这说明了什么?
溺水!
这两个字就像一根无形的铁棍,狠狠砸在了崔向东的脑袋上,让他脚下一个趔趄,差点蹲坐在地上。
崔向东不会游泳,也从没心生学游泳的心思。
可他却知道,人在溺水后的判断特征。
那就是:“男脸朝下,女的脸朝上。”
这是因为男性背、胸后部的肌肉比较发达,因此重心位置偏后,导致男性溺水时后面部朝下。
而女性胸、腹部的脂肪较多,因此重心位置偏前,导致女性溺水死后面部朝上(但他在惊慌之下忘了件事,那就是人在溺水后,短时间内是浮不上来的)。
“来人啊!”
崔向东稳住脚步,张嘴就要大声呼救。
可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明明张开了嘴,也鼓足了力气,却一个字都没喊出来。
怕。
崔向东因惊恐到了极致,导致他暂时失去了发声的本事。
他慌忙深吸一口气,闭上眼了眼,心中告诫自己:“冷静,冷静。崔向东,你必须冷静。”
再次深吸一口气后,崔向东才睁开眼,冲着水面上大声喊:“楼小楼,楼小楼!”
这次,他喊出了声音。
可是。
楼小楼只是静静的仰卧在水面上,随着微风吹过水面,缓缓晃动着,却没有丝毫的动静。
十几米的距离,己经足够崔向东看清她那张,和水面持平的脸。
她的双眼紧闭,嘴巴却半张着。
这他娘的,就是喝饱了的标准姿势啊!
“你不是吹嘘是浪里白条吗?怎么漂起来了啊?楼小楼,醒醒,醒醒!”
崔向东语无伦次的喊着,转身冲上了岸。
他要找人帮忙,把楼小楼救上岸。
可是放眼看去,除了天上毒辣辣的太阳,连个人影子都没有。
更要命的是。
水文观测站,是在水库的对面,距离这边的首线距离,怎么着也得一公里左右。
等崔向东绕过去后,黄花菜都凉了。
关键是,崔向东跑过去后,那边也不一定会有人啊。
毕竟这鬼地方,除了楼小楼大中午的跑来之外,就再也没谁会来了。
怎么办?
崔向东乱哄哄的脑子,迅速冷静了下来。
他想过打电话求援。
楼小楼的移动电话,就在包里。
包就在岸边。
可打电话求援,还不如去观测站那边碰碰运气呢。
“不行,我必须得尽快把她捞过来。”
“只要能把她捞过来,我就能及时给她做人工呼吸。”
“时间越短,她的成活率就会越高!”
“可我不会游泳。”
“妈的,大不了一起死!”
崔向东发狠后,再也顾不上别的了,抬脚就跳下了水里。
他希望这边的水,不要太深。
他也希望自己在急切之下,能忽然间会狗刨了。
于是他就在水即将没到脖子时,学着孩子们常用的狗刨姿势,用力扑腾了起来。
崔向东低估了岸边的水深,更高估了自己“临阵磨枪,不快也光”的本事。
他只是“狗刨”了七八下,就迅速被温暖的水给淹没。
他慌忙扑腾着,张嘴要喊叫什么。
却咕噜咕噜——
然后他就感觉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像永恒的黑暗中,不住的下沉。
忽然!
崔向东就听到哗啦一声响,眼前一亮。
热滚滚却很新鲜的空气,迅速从他张大的嘴巴里涌入,让他干瘪了的肺部,猛地充沛了起来。
“啊,呼!”
崔向东深吸一口气,张嘴吐出了一口水。
然后就感觉一只手勾着自己的脖子,迅速接近岸边。
“怎么回事?”
“是谁把我从水下捞出来的?”
“楼小楼呢?”
崔向东心里想着,反手去抓背后的人时(本能的动作),就听耳边传来了楼小楼的声音:“别抓。我是不会让你抓到我的。要不然,咱们俩人都得沉下去。你只需全身心的放松,什么都不要做。”
楼小楼!?
她没溺水。
她那样子就是吓唬我——
崔向东猛地明白了什么,瞬间怒火万丈。
这种玩笑,也是能随便开的吗?
不过他没有动手,也没有破口大骂。
还在水里呢不是?
万一惹怒了这个娘们,撒手不管他了咋办?
君子报仇——
上岸不晚!!
终于,崔向东的双脚踩到了水下的地面。
整个人的精神,瞬间狂震。
猛地挣开了楼小楼的胳膊,转身抬手,对着她的脸,狠狠抽了过去。
啪!
耳光声,尤其夹杂了水,显得尤为响亮。
楼小楼的脑袋,也被他抽的猛地一偏。
崔向东以为,她会马上暴怒。
毕竟这个女人很强势的,被他抽了耳光后,不可能不还手。
可是——
楼小楼却慢慢的抬起了头,闭上眼,又把脸蛋凑到了他的面前。
啥意思?
崔向东有些懵逼。
楼小楼轻声说:“骗来的情人,买来的马。任你骑来,任你打。”
崔向东——
愤愤的一巴掌,重重拍在了水面上。
当楼小楼摆出随便他打骂的高姿态后,他反而不好下手了。
接着他抬手用力推开她,迈步走向两米外的岸边。
楼小楼被他一推,没入了水下。
崔向东可不会管她,只想上岸后马上走人。
至于这个疯婆娘,爱怎么回去,就怎么回去。
他是真心和楼小楼玩不起。
只是他刚走了几步,腿就被水下的楼小楼抱住。
他抬脚——
就此不动,慢慢的低头看去。
他在下水挣扎时,大裤衩子也不知道去了哪儿。
岸边的水很清。
能让他看到水下,楼小楼无比忘情的那个啥。
这个娘们的水性,确实牛掰!
一般人在水下,最多憋气三分钟就了不起了。
还得是静止不动的。
可楼小楼在水下西五分钟了,始终在动。
呼啦一声,楼小楼终于冒出了水面。
深吸了一口气,眸光里全是满满的春色,把他推坐在了岸边:“我说过,我是浪里白条,能在水下憋气五分钟没问题的。是你自己非得救我,可不能怪我。但你不听我的话,自己差点溺水不说,而且在我救了你后,还拿大耳光抽我。这笔帐,我得好好的和你算算。”
啥帐?
咋算?
满脸都是被狗爬了的样子的崔向东,看着不住剧烈向外扩散的涟漪,觉得自己真可怜。
就为了区区一百万——
短短半天内,他就被楼小楼在摩托车上、树林、水里这三个地方,给分别搞了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