旖旎感,愈来愈强烈。 她们爬行到了我的身前,手还是合十,手肘还是杵地,她们却仰起头,口中不知道在念着什么。 无一例外,她们的模样都十分稚嫩,至多二八年华。 听不懂话,我却感觉得到意图。 她们想要我入那塔内! 我站在原地,无动于衷。 她们便用牙齿来咬我衣服,要将我往里拉拽。 我后退,却退无可退,因为身后,密密麻麻都是那些女子…… “丹朱正伦清静摄,灵宝天尊去秽摄,胎光爽灵幽精摄。彭琚、彭侨、彭质不得离吾身摄。太上三天虚无自然摄。” “我以日洗身,以月炼形。真人护我,玉女佐形。二十八宿随我奉伦,千邪万秽逐气而清,急急如律令。” 我喘息念着五净咒。 拔出高天杵,横扫四周! 那些女子皮肉瞬间变得漆黑,一个个宛若风干的腊肉,更恐怖的是,她们双腿间多出一个巨大的洞来,仿佛血肉都被挖掉! 旖旎,变成了凶恶。 她们尖叫着站起身,更朝着我蜂拥而上! 将我死死压在地面,身体都感觉要被撕碎! 脑中嗡嗡作响。 一些事情,一些言语,莲花,绽放,莲塔,金刚杵,明妃,匍匐…… 我以往不敢想,此刻她们压在我身上,要撕碎我的身体,那些字眼不停的在脑海中炸开。 当我觉得身体快要支离破碎的时候,耳边忽然听到了诵经声。 十分祥和,让人心神宁静。 刺痛缓慢的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温润,是热流,好似浸泡在了温水中。 我颤巍巍的抬起头,眼前的一幕,再度变化了。 不再是那些荒谬,宛若地狱一般的环境,周围没有那些所谓的明妃。 这里是佛殿。 身后是大量的蒲团,身前是辛波,辛波的身后是一尊极为高大的佛像,我看不清他的脸。 诵经声便是从辛波口中传出。 他面前有一个头,那头上附着满了经文,显得十分痛苦。 我先是一喜,老龚还在,没有魂飞魄散! 可随后,心更是一寒,因为老龚的头上带着一个帽冠。 那帽冠上不停的滋生着某种莫名气息,像是一种红雾,似是要将老龚同化。 而老龚脸上的经文,正在一点点往下剥落,速度很慢,可的确在剥落…… 辛波,要毁了老龚! 阿贡喇嘛的经卷是阻碍,他要先将其剥离! “这里是黑城寺,神明开眼,人人开悟的地方。” “能入此地,是福,是神喜,神悦,它们不让你走,你便不能走。” “我不让你走,你,便不能走。” 辛波不再念经,他静静的看着我,眸子干净的像是没有一丝尘垢。 “你怎么就不老死呢!?”紧咬着牙关,我死死的盯着他。 “我,快老死了,你,会是下一任辛波,你,就是下一个我。” 他显得很坦然。 老龚的头用力挣扎着,似哭似笑,他似是还想要说什么。 可他头顶的帽冠,却滋生出更多的气息,不停的灼烧着老龚。 他口中只能发出哀嚎。 “你是鬼,不是佛。”血腥味在口腔中不停的弥漫着。 “我,的确不是佛。” “什么是佛?佛是以仁慈而四方收敛,佛是以信任,而使得人供养,佛是冠冕堂皇,让人牺牲。” “活佛和我,本质上又有什么区别?他们说世人需要,因此,他们转世,可为何,他们代代都是活佛?为何世人说他们的血脉高贵?” “黑城寺不需要阿谀奉承,不需要装腔作势,不需要所谓的仁慈普渡,神明喜,则人奉献一切。” “这,不好吗?” 辛波回答了我的问题,他所阐明的观点,却让我觉得恐怖。 是啊,阿贡喇嘛那一脉,就是如同他所说的这样。 那是佛。 本质上,又和辛波差在了哪儿? 辛波把自己摆的更高,更是不加遮掩而已! 他们都是狼,无非是有狼披着羊皮,有狼以凶恶示人,以手腕去镇压?! “你们不该陷入教派之争,不该被他利用,你们都是我的孩子,本来,只有一个人需要成为我,还有另一人,可能会成为第二个辛波,第二个我。” “可现在,你父亲,在你之前,我最怜惜的一个孩子,他也必然要面临死亡。” 辛波显得十分遗憾。 我心沉到了谷底。 讥讽?我已经没有心气和力气了。 他所谓的怜惜,不过是针对自己的器皿,我爸被关了那么多年,无非是他要研究高天道人,研究和自己一个级别的人物。 他现在决定了要占据我的身体,我爸身上还有阿贡喇嘛的手段,他就会杀了我爸,断绝一切威胁。 “让她出来吧,这里会为她修建一座神像,她非鬼。”辛波忽然说。 话题转变的看似很快,实则却不快,辛波的警惕一点儿都没有减少,他的矛头,落在了丁芮朴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