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敢发出任何动静,慢慢的往后退去,退到这房顶另一侧,我才跳下来,这一面光线要暗沉许多,还有一种说不出的冰凉感。 心跳的速度却未曾减少,四扫周围,瞧见的经塔更多,更密集。 我没敢停留在庙墙下,一旦来人,立马就能发现我。 迈步往经塔的方向走,密密麻麻的小塔,大部分只有三米多高,深入了约莫十几二十米,足够遮蔽身影,我才停下来。 从我这角度,勉强还能看清庙墙之下。 怪异的一幕却发生了。 那里密密麻麻站着一群人,他们衣着很普通,年纪不一,老老少少皆有。 无一例外,全都背对着我,面朝着庙墙方向。 我先前并没有瞧见他们啊!? 寒意再度滋生不少,我才发现,阳光并没有办法照射进庙墙下的阴暗。 我便想起来一句话…… 宁住庙前,不住庙后,宁住庙左,不住庙右。 这和风水有关,我虽然不懂,但老秦头教我九流术的时候,就格外叮嘱过我,庙的“正”,“邪”之说,让我尽量减少和庙的接触。 那些不是人。 我这时才注意到,他们的动作,是微微仰着头,似是在吸着某种气息。 他们是在吃香。 下一刻,一些人转过头来,似是看着我这边,无一例外脸上露出笑容,并且举起手,像是钟摆一样机械的摇晃。 我眼皮狂跳不止,继续慢慢的后退,往经塔更深处藏匿。 距离远到一定程度,便瞧不见那些庙墙下的吃香鬼。 萦绕在身周的气息不再是阴暗,而是熨烫,仿佛驱散了心头的阴霾。 经塔的数量更多,更密集了。 这地方,更超出我对五喇佛院的认知! 要是天黑就好得多,老龚能给我提一些意见。 阿贡喇嘛有问题。 不光是他,是整个五喇佛院的问题! 我想的太简单了,我就一直认为,阿贡喇嘛就是最强的那个,实际上,我忽略了至关重要的一个点。 五喇佛院这样的存在,怎么可能让领头的人去做了天葬师,从而导致寺庙无人主持? 大部分时候,阿贡喇嘛应该都是淡出视线的存在,五喇佛院本身的运转,有主持决定。 阿贡喇嘛封院的行为,是得到一众人认同的! 这才有苦行僧一部分坚持封山路,另一部分动摇。 我对抗的,不仅仅是阿贡喇嘛一人,是整个五喇佛院! 我违背的是他们的意志! 这就更可怕了一些。 偌大的佛院,吃了那么多人的供奉香火,就能眼睁睁看着那些人去死? 想得越深,脑仁就有些发疼起来,呼吸就更粗重。 鬼使神差的,我却继续往前走去…… 毕竟这山丘不大,经塔多,也不会多的让人走不完,这里也并没有风水迷惑路径。 终于,走出了经塔的范围。 入目所视,先是一片空地,微微往里凹陷,再仔细去看,整个空地大约二十米宽,就像是一个倒着的斗状,一条台阶通往最底部,远处的空地之外,才是缓缓往下的斜坡! 从那斜坡方向下去,就要离开五喇佛院的山了! 阳光大得惊人,晒得人脸通红,甚至隐约有些刺痛! 心莫名有种坠空的感觉!就像是某件自己无法掌控的事情要发生! 食指,不受控制的微微跳动。 我更鬼使神差的往前走去…… 台阶其实并不深,可每一步,都好似踩在了我的心坎上,耳边更能听到乱七八糟的声音,像是,不,就是喇嘛念经一般,重叠不断。 很快,我就走到了台阶最后一层,这里是一道门,并非竖着的,而是平平铺在这“斗”状地形最底部的门! 门上有着厚厚的动物皮毛,还有深邃的经文。 鼻翼间能闻到刺鼻的血腥味,以及亮晶晶的血迹。 好像表面的皮毛是才盖上去,还浇灌了鲜血! 新鲜的皮毛下,还有旧的,就好似这里曾被打开过,可并不能被经常打开一般! 每一次开启,都得用这种方式封闭! 五喇佛院,是在镇压什么? 其实,我不应该再往下走了,更不应该掀开这里。 可这整个五喇佛院都有问题,一时间,让我不知道在做什么是好。 若我找不到十三世禅仁的尸身,无法用出鬼上身的法子,那我就只能自行去黑城寺,再用我自己的办法救我爸。 至于辛波的死活,我就管不了了。 他们若是要找我,那就来找,总归辛波本人不来,黑罗刹不能将我怎么样! 想到这里,我头皮一阵发麻! 是啊! 归根究底,他们能将我怎么样吗? 我背后有整个四规山,我和那么多道观交好! 他们本来就不能怎么样,只是如影随形,宛若跗骨之蛆。 以及我爸一个先入为主的观念,黑城寺无所不能! 这是信息差,他并不知道我现在的能力和地位足够保护自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