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我可以肯定,他先前并没有跟着这群人来,就是始终跟在暗处,好像当做一个旁观者。 “您放心,惩罚会很严厉,没有人可以骗五喇佛院,没有人能破坏阿贡喇嘛对我们村的信任。”玛旺愈发显得恭敬,他随之一起看着窗外。 我知道,玛旺是误会了,他认为我因为这件事情有蹊跷而生气。 实际上,我只是关心那暗中出现的人,他是谁,他想做什么? 忽然,天光黯淡下来,是一片乌云遮住上空的太阳。 这种高海拔的地方,距离云层比任何地方都接近,因此,天色的变化就十分快,可能前一瞬是骄阳刺目,下一刻就成了阴天,再下一瞬,就是大雨倾盆。 我推开屋门,迈步走了出去。 院外路边,那些跪着的人惊喜无比,急切的说着什么,我听不明白。 只不过,对面路坎下,草皮地上窥伺那人却消失不见了。 仅仅是开门的间隙,他就发现,我已经发现他的偷看? 帽檐依旧很低,我能确保,他肯定看不见我的正脸。 玛旺跟了出来,他声音很严厉,指着外边儿的人像是骂了起来。 我说不上来那种悸动感。 这件事情,还会有蹊跷吗? “要弄清楚,不要冤枉了他们。”我低声告诉玛旺,这距离,外加风往里吹,路边的人听不到我说话。 玛旺用力点点头,再度走至院门前。 我回到屋内,那妇女给我弄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酥油茶,还端出来一盘点心,有奶干,奶酪,以及麻花等。 院内的小孩儿也跑进来了,怯生生的看着我,眼睛睁得极大。 喝了一口茶,身子暖和不少,我便静坐着,注意着窗外情况。 不多时,再来了一群人,将院外的人带走了。 那暗中偷窥的人并没有出现。 玛旺回到屋内后,搓着手,笑得很憨厚。 他对我更信奉,虔诚,说多亏我,才能揪出这一家骗子。 “要弄清楚,不能出岔子。”我再叮嘱一句。 这应该不算什么参与,和阿贡喇嘛的叮嘱,不冲突吧? 我默默思绪。 玛旺连连点头,他安排了我去左侧的一间屋子住下,并且告诉我,他会去打听,看看周围的村子,有没有什么贡布作乱。 我叮嘱他,未必是贡布,任何奇怪的事情,或者是惨事,都可以告知我。 玛旺表示明白。 余下时间,过得很快。 天黑时分,玛旺一家人请我吃饭,一桌子菜扎实而又质朴,炒牛肉,肚包肉,还有烤制的包子,以及青稞酒。 我拗不过玛旺的热情,浅浅喝了几杯,更暖身子。 酒足饭饱,玛旺一家去休息,我也刚回房间,正要躺下睡觉。 耳边却听见了极为嘈杂,喧闹的声音,窗户外还能瞧见一些火光闪烁。 高原的夜,黑的并没有那么透彻,反倒是带着一点儿灰色。 那灰黑色的天际中,还有滚滚浓烟在升腾! 窗户缝隙里直钻风,携带着一丝呛鼻的糊味。 “夜黑风高,有人放火哩,有意思,真有意思。”老龚笑眯眯的出现在床头。 “不要管,不要问,阿贡喇嘛说的,只能看。”老龚又说。 我默不作声,并没有躺下睡觉,而是盘膝在床榻边儿上,静静打坐。 开门声入耳,应该是玛旺跑出去了。 正要用凝神法冥想。 忽然,怪诞的一幕发生了。 我的房门悄无声息被风吹开,随后吱呀一声关闭。 “出去!”我沉声喝道。 有东西进来了,普通人瞧不见,我能瞧见,先前钻进来一缕微不可查的灰雾。 “爷,来者是客,你也是客,客不赶客哩。”老龚却忽然唱起了反调。 他脑袋咕噜一下滚到床底下去了。 呼哧一声,是老龚的头飞射了出来,像是被某种东西踹出来的! “出来!”我骤然下床,盯着黑洞洞的床沿下。 老龚不停的哎哟着,说小娘子好不厚道,他帮忙说好话哩,不由分说就给他大耳刮子。 一时间,屋里边儿却分外安静,床底下没有东西出来。 我甩手,一张符篆贴在床沿处。 符纸一颤,入耳便听到了惨叫声,灰气蹿出床底下,屋内便多了一个人! 她穿着一条长裙,小腿裸露在外,整张脸显得惊悚,怨愤,脖子上的伤口更触目惊心,她头稍稍歪扭着,瞟着窗户的位置,眼睛的血色很浓郁,仿佛要滴落下来。 酒店里,吸我阳气的女鬼,居然跟到了这里? 晃晃悠悠的,老龚直挺挺立了起来,手脚再度出现在头颅下,他以往腰身多伛偻,此刻却挺得很直,咳嗽了一声:“小娘子倒也莫怕,我家爷是警惕了点儿,有事儿,你叫一声老龚就行。” “他们来了!”女人的话音十分凄然,尖锐。 “他们是谁?”我皱眉问。 “杀人的人!害人的人!鬼会拉人的脚踝,我男人不见了,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