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吧,爷,回头你得去找鬼院长看看病!他要杀你啊,你怎么搞得像是原谅他?你是不是也生心魔了?” “你的境界……有点儿危险呐,要不再去仙洞山,喝点儿田公泉?”老龚絮絮叨叨,嘀咕不断。 我依旧没有和老龚争论解释。 这非原谅,是看透。 至少在此刻,我看透了二长老的存在意义,他内心所求之道。 无形中印证了在齐家时,那鬼道人的一番话。 “道要一心一意。” 这不光是术的问题,不能杂学,心更要如此! 直起身,我再靠近两步。先前二长老倒下的时候,高天剑就落在地上了,并没有被栾候包裹进去,捡起来高天剑,将其别在腰间,再扭头目视着盗洞的位置,那里还是溢满了水。 “老龚,怎么出去?”我打断老龚的碎碎念。 “爷……我还以为你聋了哩,我说那么一大堆话,你都没个声儿的。”老龚再念叨了几句:“出去,哪儿有那么容易出去,臭老二防备咱俩,把入口直接毁了,两个深潭就隔着最里边儿的一道太岁,基本上算是通了,除非你在水里能几分钟游过奔跑半小时的距离,咱们才能从原路返回。” “你是玄齿金相,你一定有办法。”我和老龚对视。 “我是玄齿金相,可我不是活神仙呐……”老龚显得束手无策。 我:“……” “要不就还有一个法子,从这里挖盗洞,地下应该是能挖穿出去的,方位这东西,用神道就能确定了,应该是那边儿。”老龚手脚又出来了,晃悠悠的指着一个方向。 “几乎办不到。”我摇头。 “几乎不是肯定,饿了咱们就回来吃上两个鬼物,这些玩意儿生在大风水地,滋补。”老龚是真的一本正经,他没开玩笑。 “爷,你以为,人都是怎么把墓盗了的?一两天挖不穿,挖个一两月,怎么也穿了,老爷老夫人挖坟掘墓的时候,这种活儿没少干,之前咱们在高天道观里头,就靠着椛萤小娘子的荻鼠,硬生生打了一条洞出来哩。”老龚再和我解释。 我深呼吸,再看尸林。 栾候没有挂在那些树上后,就能瞧见后方的大树,那些不停摆动的尸体,发出细细笑声,宛若风铃。 冯怀古的尸体,好巧不巧的注视着我,他脸上的笑容扩散的比之前好像更大了。 “那爷,你挖吗?这也算子承父业。”老龚再度问我。 呼吸稍显的粗重,我没有立即动手,而是弄开了身旁一些残尸,盘膝坐地,以凝神法冥想。 很长一段时间后,我再睁开眼,发现老龚正在冯怀古的尸身前头,他不停的嘀咕着,时而还发出猥琐的笑声。 鬼去和死尸说话,本身并不古怪,老龚常做这些事儿。 地面还有个位置做了标记,先前并没有那记号,明显是老龚算好的方位。 压下内心的抵触,侥幸,还有抗拒,我只能用高天剑开始挖洞。 土洞不难挖,只是距离太长,给人一种几乎无法完成的压迫力。 手机早就没电,无法判断时间流失,总归我挖了三四米之后,手脚都一阵酸软难忍。 本身就有伤,也有一段时间没饮食了,身体都空落落的。 从盗洞中钻出来后,看着一地鬼物残尸,我内心的抗拒感更强。 “没事的没事的,栾候又不是尸甲,尸甲和江黄吃人,尸,栾候吃的是大风水地才会生长的“金鱼”,虾须蟹眼金鱼水,那可是真正的好东西。”老龚再度在我耳边吹风。 他眼睛还瞄着冯怀古身旁一处位置,说:“你瞅瞅爷,木柴我都给你弄回来了,烤到吱吱冒油,那叫一个香。放心,柴火都是那些正常大树的,不是人长的小树苗。” “为什么要放在冯怀古身边?”我蹙眉,眼中透着一丝不解。 “嗐,那不然呢?一个人不孤单吗?咱们两个人也挺落魄的,老冯好啊,他魂儿在着呢,只是不愿意出来,又像是被尸体束缚了,大风水地还有镇压尸身的效果。”老龚吧嗒吧嗒的解释着。 饥肠辘辘,最终克服了内心的抵触。 去生了一堆篝火,再捡了一只似蝠似禽的小栾候,开膛破肚,就用盗洞口漫出来的水去清洗,当然我没有直接浸泡进去,而是用手舀出来。 洗净剥皮后的栾候,肌肉纹理清晰,有些类似于鸡肉,又像是兔肉。 炙烤下,很快肉表面泛着微黄,油脂冒出来,发出滋滋声响,香味逐渐弥漫。 老龚在旁边儿深吸气,不停的赞叹,真香,好吃。 鬼吃香吸气,他也算是吃到了。 终于烤熟了栾候,香味太过浓郁,我忍不住撕了一块肉,吹了几下便塞入口中,馥郁的香气,简直比我吃过的任何药膳都要醇厚。 肉质弹牙,紧实,更带着一丝鲜甜的味道,压根不需要什么调味。 不光如此,我明显感觉到精力被大幅度的滋养,这更像是补品。 顾不得肉烫嘴了,我三下五除二就解决掉这只栾候,食髓知味,再去剥了三只栾候的皮,洗净后架在篝火上炙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