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睛四瞟,似是确保唐毋没有靠近太多,听不见我们的话。 随后,一阵微弱的鬼雾萦绕在身周,老龚才嘀咕道:“大三破日,地气乱飘,是谁应该捉住瘟癀鬼?是城隍庙,是长丰道观,是冥坊。” “可归根究底,应该是城隍庙,是司夜。” “他没捉住,让瘟癀鬼钻进你身体里,秦崴子找到你,他就知道,你一定会有地气入体?照我看,他算人尚可,算天,还没那么大的本事哩,最多是将计就计,顺水推舟。” “爷你扛住了那么多年,只不过最后没有扛住,也是那鬼东西自己跑了。” “他们当年的疏忽,害得你之后都只能骗来骗去,不敢透露真实的自己,今个儿,司夜大言不惭,你不去拼命,反倒是你的不是了!” “鬼院长该给你喂点药哇,你的慈悲心肠,都快赶上秃驴了哩!” “就把话说回去了,那天晚上,瘟癀鬼要钻的是别人,是个正常能跑路的人,你看他不跑到安全地方去?他也是倒霉,钻你身上了,再就遇到了一个阴阳先生,跑又跑不掉,只能被压着,差点儿就给当了奴隶。” 老龚这一大串话,让我一阵错愕失神。 我一直都认为,瘟癀鬼因我而起,因我而扩散。 老龚的理,听起来有一些歪,可好像又是对的。 只是,我久久不能言。 刨根究底,意义不大,事情总归是要做,瘟癀鬼我就能心安理得地置之不理,显然不可能。 不多时,我下了山。 黑洞洞的夜空中,紫气不停地飘散着。 先前我以为是魏有明留下的鬼雾,这会儿我才明白,实际上是这副眼镜上的。 它残留着一丝信息,不停地给我指明方向。 我眼下的位置,是在这城中山的背面,杨鬼羊的车在正面,他现在没下山,也没法开车,我就只能走到路边,拦了一辆出租。 上了副驾驶之后,我摸出来手机,直接扫码过去了一千块。 司机都被吓了一跳。 “老哥,你这是咋了?整错了?喝大了?” “我怎么说,你怎么开。往前。”我面色不改,沉声说道。 他咽了口唾沫,重重踩了一脚油门,车飚了出去。 我聚精会神,注意着眼前淡紫色的鬼雾,不停地变动方向。 这就耽误了不短的时间,车在城区内七绕八拐。 值得一提的是,我们先到了一处位置,隐隐约约我都能瞧见,一栋旧楼上漂浮着浓郁的鬼雾,这眼镜上延展出来的鬼雾,本来要指向那里,却又改变方向…… 这期间老龚几乎贴我脸上了,瞅着眼镜儿。 他嘀咕了一句,意思是,刚才那个地方应该是宋房待过的,不过他这人谨慎,收了鬼院长就换位置了。 鬼气浓厚的原因,是那老小子本来就养鬼。 我光听,并没有回答老龚。 若是吓坏了司机,还得换人,平添麻烦。 “爷,你绕来绕去,还得考虑一下唐老头,一辆车走着,他还能叫个车跟着,你现在满城晃,他一个老人家,能弄明白不?”老龚嘀咕个不停。 我皱着眉头,这的确是个麻烦。 摸出来手机,给唐毋发了一条信息,意思是我找到宋房后,会告知他位置。 唐毋没有回我。 时间一点点过去,大约在凌晨四点半的时候,快要临近天亮了。 入目所视,瞧见了一栋楼,约莫十层左右,外墙陈旧,大门有折叠门。 外墙上有快剥落的漆字,写着某红十字医院。 整栋楼都弥漫着淡淡的紫雾,还夹杂着浓郁的灰气。 不光是魏有明的气息,还有其余的鬼气! “去前边儿路口停车。”我低喊了一声。 车往前驶了一段路,停在了五六十米外的路口。 我下车后,车飞速的驶离,就怕我问他要钱似的。 隔着老远,我看着那栋楼,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不停袭来,另外,还觉得十分棘手。 因为这地方处于闹市区,许多商铺夜里都亮着灯,只是没有开门。 商铺上面就是居民住宅,有些类似于孙大海以前住的街道。 宋房选这么一个位置,在人烟密集的闹市,外加一家医院,他不畏手畏脚,却让我难办。 没有立即靠近,我看向路边一个门牌号,记下来地址,发给了唐毋。 总算收到唐毋的回信。 “按捺一会儿,老夫得先跟上你。” 果然,老龚提醒的没错。 我走到路另一侧,藏身在一个灯箱后边儿,看着那陈旧的医院大楼。 隐隐约约,瞧见大楼门前站着几个人。 确切来说,是踮着脚尖,几乎飘在地上。 “鬼院长的新巢哩。”老龚忽然说。 “嗯?”我略疑惑。 “宋房摄了鬼院长,自己的地方不待了,他谨慎,顺着到鬼院长的老巢里,他认为这就安全了,那栋楼是个废楼,里边儿没人味儿。”老龚和我解释。 我心跳再度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