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天剑别回腰间,我咬破食指,悬空在铁链射出的位置,快速勾勒符文。 同时我迅速的念出了超生符。 “太上赦令,超汝孤魂……” …… “赦救等众,急急超生!” “赦救等众,急急超生!” 我画符的速度,远远超过了咒法的速度,当这一长串咒法念完时,至少我画出来了七八张超生符。 斑斑点点的白光,从铁链上飞散。 那些不停抓挠,拉扯司夜的手臂,那些飞舞的黑发,都逐渐消失不见了…… 铁链,寸寸崩散。 司夜平稳地停在我身旁,他两张脸,都显得心有余悸,劫后余生一般。 这一耽搁,便让那些道士鬼恢复了不少。 “你盯着他们,我来毁掉这一处的地气!”微微喘息着,我和司夜说。 先前用了不少道术,精力消耗的都不多,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张超生符,反倒是快将我抽空了。 肩头的老龚不知道在嘀咕,碎碎念着什么,他看我的眼神有些异样。 这会,司夜看我的眼神同样透着一丝敬意。 司夜算是阴冥有官职的阴司了,某种程度上,比黄叔这执勤城隍要高得多,他这种情绪,大抵是因为我超度了那些鬼,他们才有去投胎的可能。 “我,吃了他们吧。”司夜突然说。 “吃,还是算了,我怕你吃多了噎着,万一地气量大,把你也污染污染,岂不是完逑蛋?” 老龚随即开口。 司夜似要说话,我同时点点头,他便闭口不言,纵然腾起,漂浮在这坟地上空。 他并没有吃掉那些道士鬼,而是慢慢的吸走他们身上的地气,使得道士鬼的溃散速度变快了…… 当然,从坟堆上弥漫出来的地气,也慢慢地被司夜摄取,吸收。 我深呼吸,平复心神,双手开始掐诀,口中喃喃。 “丹朱正伦清静摄,灵宝天尊去秽摄,胎光爽灵幽精摄。” “彭琚、彭侨、彭质不得离吾身摄。太上三天虚无自然摄。” “我以日洗身,以月炼形。真人护我,玉女佐形。二十八宿随我奉伦,千邪万秽逐气而清,急急如律令。” 这并非强攻的雷法,而是属于多种道法,譬如净身,净心……等等,净一切物咒。 坟堆上的地气,正在不停的消融…… 只不过,消融了一部分后,又开始汇聚。 显然,这种道法级别虽然高,但地气的污浊程度太高了,不足以将其温和的化解。 蹙眉,抬头,我看向了司夜。 老龚的担心,我先前没怎么细想,主要地气是由我来解决的。 可现在一想,本身司夜就是克制瘟癀鬼的,杨鬼羊说的没错,正常情况下,司夜吃不掉地气,因为这坟堆里边有克制他的东西。 时至此时,那东西被我除掉了。 司夜能吃鬼,那就能吃这些地气啊! 那我何必还要消耗寿元? “爷,要用雷哇。”老龚凑到我耳边,他声音十分小。 “不能让司夜吃的,吃了,你麻烦就大了,那些个劳什子天寿长老,他们怎么死的?你忘了?” 老龚说着,眼神还不停的瞄着司夜。 我心头微变,脸色并没有怎么变化。 这件事,我的确是百密一疏。 稍稍吁了一口气,我再度用了一道雷诀,以地雷施加其上。 坟堆,被炸开了! 棺材盖子四分五裂,同样被地雷炸开的,还有一具骸骨,披着红色的道袍,白骨碎裂飞出。 其实有一点值得庆幸,就是这些长丰道观的先辈们,早已经去投胎,否则留给瘟癀鬼吃上那么一顿,真的让人束手无策。 想一想,地气一动,就是一排红衣道士,那得有多难对付? 相对而论,各大道观的红衣道士都不是省油的灯,长老就很强了。 只有天寿道观的长老弱小一些,不过,天寿的普通弟子又很强,天寿道人更强。或许,这也是某种程度上的平衡。 地气,并没有完全溃散。 棺材被雷法炸碎之后,一团几乎实质化的黑气,宛若生根的树,盘踞在坟坑底部。 我再度用了一次雷法,还是地雷加持,却无法将这团地气湮灭。 最终,我还是只能消耗寿元,施展了一道天雷。 总算,将这一团地气给打得灰飞烟灭。 随着它消散之后,场间那些道士鬼,全都慢慢的消失不见…… 诸如九长老这一类,天寿道观的长老,都显得万分怨毒不甘。 反倒是长丰道观的道士鬼,面上露出解脱,他们临消散之际,都纷纷冲着我微微鞠了一躬,似是感谢。 夜空从乌烟瘴气,再度变得月朗星辉。 司夜盘旋一圈,却朝着长丰道观的方向飘去。 显而易见,他是想找有没有什么漏网之鱼。 杨鬼羊呆呆的看着这一幕,他激动的语无伦次,一直喊着显神侄儿,其余的东西,我却没听太清。 “长丰道观,还是挺难搞的。”老龚小声嘀咕:“爷,你是硬,但是不够持久。” 我:“……” “爷你可别误会,我啥都没瞧见过,我意思是,隍司里头的鬼,要比这里多好几倍,还有相当多搜集来的厉鬼,全都堆在一个地方了,你挺得不够久,一二三就没了,要命哇。”老龚舔着嘴唇说。 “……” 我严重的认为,老龚是在给我用一语双关。 他说着不是那个意思,却又是那个意思。 长吐一口浊气,召四神咒的效果耗尽了,身体疲软到了极点,我一晃,险些就没站稳。 “瞧瞧,都站不稳了……” “你还是得悠着点儿,总不能直接去送死。” 老龚刚说完。 忽然,前方的杨鬼羊,冲着我招了招手。 月光下,他脸上满是笑容,还夹带着淡淡的激动。 只不过,我却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对,杨鬼羊,怎么感觉比刚才平静多了?虽然还是他……但一点儿,都不像是他了呢? “显神侄儿,你过来,我有话要告诉你!”杨鬼羊喊了一声。 “走走,山羊头可能又想起来了什么,听他唠唠。”老龚催促我。 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微眯着眼盯着杨鬼羊。 “爷,你咋……”老龚没有吭声了。 因为我拿出来了雌一玉简,正面照在了杨鬼羊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