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妈妈是过来人,有些事情,你以后会知道的。”我爸补了一句话。 我沉默无言,没有别的举动了。 再之后的事情,简单许多,宾客的确需要散掉,这些插曲儿并没有影响到他们任何情绪,反观,所有人都十分高亢。 几乎人人都认为,椛家有我这个女婿,日后肯定会鸡犬升天,不少家族表示,想要和椛家联姻,不需要椛家付出什么聘礼,他们全都倒贴。 椛常在笑得脸都开花儿了。 我一直在旁边陪衬,让椛家涨足了颜面。 椛穹则在一旁,时不时小声和我说一句,椛萤平日里都没什么事儿,时常记挂着我,做什么都不忘了提一句显神,可能是久了没见到我,她紧张,才会失态。今天的事情,她肯定是最担心我的,毕竟,我没有回来之前大家都战战兢兢。 我让椛穹放心,我不会多想什么,他这才镇定平稳下来。 天快蒙蒙亮时,宾客们才全部散去。 椛穹安排了房间给我,我睡到了约莫中午,起来后,精力基本上恢复充沛。 再从房间出去,我本打算直接去中黄道观。 却发现,门前站着一人,不正是椛萤吗? 阳光明媚,椛萤换上了一身长裙,略施粉黛,那股美貌,倾国倾城! 我没反应过来,椛萤便莲步轻移,走至我身前。 说实话,我都茫然了。 本以为,我还要花一些功夫,至少平复掉中黄道观的变数,才能和椛萤说通,可没想到,此刻椛萤的神态丝毫没有芥蒂,仿佛一切不安都被荡平了,只剩下淡淡的轻松。 “我妈,说了什么?”情绪是掩不住的,我还是问出自己的疑惑。 “一些女人的话。”椛萤轻声回答。 我微皱眉,还是不解。 “中黄道观,你去了,要注意安全。”椛萤顿了顿,再道:“椛祈会送你去,我要留在族内,安排一应事情,你回来这一趟,让椛家拿到了太多的好处,爷爷的年纪毕竟大了,我得协助他。” “好。” 椛萤不愿意说,我索性便没问了。 她一路将我送到了椛家门外,那里停了辆车,椛祈百般聊赖的坐在车上,手里把玩着一个竹编。 我上车后,椛祈甜甜一笑,喊了声姐夫。 椛萤才转身回了大院内。 这当口,老龚在我肩头出现了一会儿,他咂摸片刻,说:“原来如此哇。” “什么?”我正问老龚。 他又消失不见了…… 车窗中景色不停的倒退着。 车远离了椛家大宅,朝着城区的方向驶去。 “姐夫,很威风哦,红袍很帅气,中黄道观的监管长老,都对你礼遇有加。”椛祈从后视镜里看我,她那神态语气,都仿佛对我刮目相看。 我默了片刻,转念一想,当日我还在被天寿道观的新三长老追杀,椛家还因为我得罪了天寿,鬼龛,不停的藏匿。 今日却倒转了过来。 一众旁门中,椛家都变成了醒目的存在。 明面上,大湘的监管道场到了椛家,也算是谦卑有礼。 这颜面完全拿捏够了。 “姐姐担心的事情,我从梁钰那里听说了,你不能一直逼着姐姐,就和伯母说的一样,嗯,昨晚上伯母和姐姐聊了一夜,她心结倒是打开了许多。”椛祈轻声再道。 “嗯。”我点点头。 一时间,却不知道说什么话题。 多想一些,好像我去刨根问底,其实并没有意义? 既然我妈说通了椛萤,那就是好事一桩? 我忽然想到,我爸说的过来人。 稍稍一怔,便想到了我妈,在罗家被软禁的那十余年。 有没有可能,我爸当时不想带她回罗家呢? 有没有可能……我爸预测了,可能会遭遇的待遇? 或许,他们什么都知道,还是选择了一起面对? 想清楚这些,我便不知道,心里是一股什么滋味了。 本身,我一直很坚持。 椛萤离开我这么长时间,我心态都很好,很坚韧。 反而再见面之后,思绪发散蔓延后,让我心境变得惘然,说不出的烦闷…… 人的心里,是有一颗种子的。 那颗种子,正在逐渐的萌芽,让我总觉得,难道真的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闭眼,我极力驱散这股烦闷的情绪…… 时间便过得很快,等椛祈刹车后,她喊了我一声姐夫。 睁眼,我才瞧见,眼前是一道河,河面上没有桥,却停着一些渡船。 一座处于河中的山,更准确的称呼是湖心岛,葱葱郁郁生满树木植被,有一个道观,屹立在最中心。 “中黄道观,地理位置倒是独特。”我喃喃自语,推门下车。 “姐夫,我就不逞强跟你过去了,在这边等你,你注意安全哦。”椛祈说。 我点点头。 当实力彻底拉开距离,如今的椛萤,椛祈,行事风格已经从当时一定会跟着我,有所变化了。 渡船停靠在码头处,来来往往,有些香客要上岛,又有些香客回来。 唯有一道小船,静静停靠在渡船旁,那艘船前站着几个道士,似是在望着我这边儿。 我过去后,几个道士同时对我行礼。 乘船渡河的过程,自无需再提。 岛上有路,有车,我一直被送到了中黄道观门前。 昨日来椛家的张斯,竟站在山门前,是在等我! “呵呵,罗道长果然言而有信!” 阳光下,张斯发丝斑白,圆脸上的皮肤倒是细腻,有道行的老道士,都有些鹤发童颜的味道。 “张长老言重了,您来请,我没有不来的道理,人不能食言而肥。”我回答。 张斯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我两人才朝着道观内走去。 这期间,倒是有不少香客看我们这边儿,显得很好奇。 一路上,跟着张斯走到主殿旁边一个长廊,再走入深处,便是一个十分安静的偏殿了,这里没有香客,甚至没有几个道士。 不过,偏殿的门敞开着,蒲团上坐着一紫袍道人,他正面殿内的道像,背对着殿院,肩头削直,宛若老松。 眼瞳微缩,我心顿沉了不少。 张斯面色不改,还是微笑。 同时,他微微拱手行礼,冲着殿内道:“天师,四规山小师叔,罗显神道长,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