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场间变得寂静万分。 那些旁门家族的眼神,都变得惊疑,忌惮,没有任何人敢多吭声。 椛常在猛地站起身来,他眼中带着惊悚,还有一阵阵怒容。 一旁的椛穹,同样惊疑不定,不过很快,椛穹的目光就落在我身上。 我微微点头,示意他稍安勿躁。 椛穹的神态镇定几分,椛常在瞧见了,他同样变得平稳许多。 “呵呵,自然是够胆的。” “我这把老骨头,若不是够胆,怎么敢在大湘市待那么长时间,鬼龛都再三给椛家上了生死令,椛家依旧不搬走?” 椛常在的神态,变成了一丝笃定,还有几分畅爽。 “这大寿之日,最后还能收一份礼,倒也不错。” “收礼?”当头那鬼龛人,怒极反笑,喝道:“我怕是你喝多了,糊涂了,我鬼龛给你礼?今日我们登门,一来,是让你这寿宴办不下去!二来,椛家要交出来椛祈那叛徒!” 冷冽的话音,在院中回荡不止。 “谁敢要我小大娘子!” 醉醺醺的老龚,忽然一下子从椛祈怀中飞了起来。 他是真喝多了,即便是飘起来之后,都在半空中晕头转向。 甚至,他还冲着院里头人在咆哮,方向都直接错了。 这时,椛祈站起身来,咬着下唇,盯着那群鬼龛人。 为首那人,眼中更怒气滔天。 “哼,椛祈,学了鬼龛的手段,却背叛鬼龛,椛家能有风水先生,难道我们就找不到,终究是能将你们揪出来的!” “你养的这是什么醉鬼,跌了手段!” 那人话语中,还透着对老龚的轻视,以及浓郁的不满。 “醉鬼?”椛祈一怔,眸子便忽闪一下。 先前她脸色是煞白的。 这会儿,椛常在的镇定,椛穹的镇定,以及我的眼神变化,让她都笃定了下来。 “老龚,有人说你是醉鬼,还跌了手段哦,他们好像都不认识你呢。”椛祈语气稍显的俏皮。 “老公?”当头那人,眼中闪过更浓郁的怒气,道:“你和一个鬼,当了夫妻?还是这样衰的一个鬼头?” 我看出来了。 这个鬼龛人对待椛祈的态度,两人的关系没那么简单。 当初椛祈加入鬼龛,她应该利用了很多东西,包括自己命数的特殊,椛家旁门左道的术法。 周家那一茬,椛祈就没少利用自己美色的便利。 鬼龛的人,明显一样吃了亏。 “鬼头?我看你更像是个鬼!”老龚怒了,他总算找准了方向,迎风而涨,得有一人高。 那人踏前一步,脑袋居然猛地飞了出来! 我一眼就认出来,这手段是罗壶用过的降头术。 那好大一片肠肠肚肚,血腥而又瘆人,大家都刚吃饱喝足,难免一阵反胃,脸色都不好看! 瞬间,那头撞到了老龚的头上,老龚嗖的一下飞了回来。 始终是喝多了,老龚还在晕头转向。 那头停在半空中,狞笑起来,尖声道:“领首有命,活捉叛徒椛祈,带走椛家椛萤,那是针对罗显神的手段!此外,椛家人,杀一半!留下一半,让罗显神回来了,知道我们鬼龛是不好……” 话音,戛然而止。 因为那头,这时候是看着椛萤的。 目标看似是椛祈,可实际上,是想一箭双雕! 此人没认出来老龚是谁。 毕竟,鬼龛人见了太多鬼,一个鬼脑袋,说不上少见。 可我的脸,他应该是认出来了! “不好!撤!” 耀武扬威了一大截,他反应过来了,语气,带着惊怒和惶恐。 他带来的那些人,先是一阵迷惘,随后,他们注意力才落至我身上,显得无比惊悚! “罗显神!” “那煞星!” “跑!” 几个字,简明扼要! 我陡然站起身来! 视线上看,这片刻间,月亮都消失不见了,天色只剩下阴霾,那沉沉的乌云中,居然还有雷声滚滚! 眼见那群鬼龛人,就要往外逃走! 我抬起手来,就要念咒,挥符。 “显神,莫坏了椛家大宅!”我爸的话音及时而又果断。 我微微点头,便纵身一跃! 鬼龛人在长廊中跑,我便跳到了长廊之上,身体倾斜,朝着大门方向狂奔! 我身体素质早就不一样了,鬼龛人多是养鬼,他们的身体强不到哪儿去。 当我停在椛家大宅的院门上方瓦片上时,那群鬼龛人才惊魂未定的跑出大宅,要上宅外的车! 我一手掐出天雷诀! 另一手,陡然一甩! 符篆便飞射而出! “丹天火云,威震乾坤!上摄妖气,下斩邪氛!飞电烁烁,扬风无停,通真变化,朝谒帝君。急急如律令!” 天时,是鬼龛人给的! 他们来椛家,必然是用了大量的鬼,庞大的阴气,引动了某些变化。 借天时,施雷诀,诛恶鬼! 替天行道! 滚滚惊雷,轰然炸响! 电闪雷鸣中,那十几人,顷刻间就化作焦炭! 我却几乎没有什么消耗,静静的站在屋檐上。 沉闷的砰砰声中,那些人一个个开始倒地…… 当然,有一人没倒下。 就是他们这群人中,带头的那人,也是用降头术那人。 我刻意没有杀他。 颤栗,惊悚,他双腿发抖,如同筛糠。 这期间,不少宾客都跑了出来,就连椛萤,椛祈,梁钰,都同时跑出来,她们先看看我,才一脸惘然的看着外边儿那些焦炭一般的尸身。 “哼哼。老龚爷喝醉了,欺我老无力?我家爷可不是吃素得哩!” 老龚待在范桀的肩膀上,范桀同样兴奋的发抖。 “滚回去,告诉你们鬼龛的领首,不要再来招惹椛家。” “否则,这十几人的下场,就是你们大湘市鬼龛的下场,我不介意让你们和官窑市的鬼龛组织一个结果。” 我语气冷漠,淡然。 那人颤巍巍的,转过身就要跑。 这时,椛祈却忽然喊道:“姐夫!不能让他走!不能让他们晓得,你在这里!” 她语气十分惊疑,甚至还有一股浓郁的后怕。 那人再度大惊失色,说道:“椛祈!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我并没有怎么对你,相反,还给了你不少便利!若非我求情,今日你也是要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