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皮跳得更凶。 和聪明人打交道,可以减少麻烦。 可和老龚打交道,就完全没有麻烦! 当时秦艺的事情我不好直接开口,没想到,他早就料到,我是有把握的。 立即说了一串字眼,正是秦艺的生辰八字。 老龚转过身,朝着外观的方向跑去。 “我们可能会破坏天寿道观的秘密……这……”丝焉透着一丝丝惊骇,还有犹豫。 “不,不是我们,可即便是我们,那又有何惧?”我字句铿锵。 丝焉一怔,呆呆的看着我的眼睛。 良久,她才抿了抿唇,喃喃:“又有何惧?” 丝焉的眼神,又有了一丝丝的变化。 那是敬佩,再夹杂着先前我看不懂的情绪。 “好,师兄,又有何惧!” 丝焉眸子里,顿时闪过前所未有的精芒。 我微嘘一口气,示意丝焉稍稍往左侧走一些,我们两人稍稍远离了墓道。 不过从这个角度,是能瞧见那墓道入口的,更能看到那女鬼消失的树林。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乌泱泱的人影,冲到了墓道前。 那群人停了下来,显得极为嘈杂,喧闹。 “那只鬼呢?!怎么没跟过来!?”有人在大声质问。 又有人沉声喝道:“聒噪,他没来,你急什么急,话已经说的清楚了,他还是那面具道士的鬼!我看,那面具道士,是想打入天寿道观的奸细!” “恰好发现了此地秘密,便通知我们,是要乱了天寿道观!” 说这话的人,身材极其高大,魁梧,肩披蓑衣,头戴草帽。 “你怎么知道!?莫不就是他性格古怪,不想让人吃了独食呢?又或许,他没有把握一个人破开这里?才引我们过来!?”人群中,有人提出了反对意见。 我和丝焉两人,却面面相觑。 “这里的人……都没有一个蠢人……”丝焉警惕万分,低声让我维持身形,不要被那群人发现了。 我稍稍潜伏下去。 这期间,那群人的对话,并没有中断。 那魁梧道士沉声喝道:“我怎么不知道了?老子吃过那杂种的亏!他娘的,那只鬼说他叫柳自愈!” “那是个羌人!” ”他性格就是一言不合,就杀了我们这种所谓山野鬼道。” “得罪他的贾巾死了,唐忌那伙人,刚一碰面,就死了个人,他们还寻摸着借用那人的本事,殊不知,那人就是来捣乱这里的!” “不过,他心知自己无法,才让我们晓得田公泉!” “这消息,必然会放出去!你看,这天寿道观还会不会安宁!” 那魁梧的道士语罢的瞬间,就毫不犹豫的钻入了墓道。 人群极为哄闹,相互争抢后边儿的位置。 这时,不知道有谁喊了句走水了! 外观方向,冒出来浓烈的火光! 不过,没有任何一人回去,所有人,都贪恋无比的等着进墓道! 人群的动作很快,约莫二十分钟左右,眼前的所有人全都进了墓道内! 外观方向,亦然是火光冲天! 我眼皮微微跳动。 不知道那柳自愈,这会儿耳朵烧不烧。 阴差阳错,我倒是给他送了一个大功劳。 老龚的身影从远处出现。 靠近我们的时候,老龚手还在挠着咯吱窝,像是那儿很痒似的。 丝焉稍稍蹙眉,眼中多了一丝嫌弃。 “爷,咱们走哇!” 老龚的另一手,正托着一枚罗盘。 用罗盘的时间长了,灰气溢散中,那借尸还魂的尸体,手掌终是开始溃烂,能见着手骨。 没有顿足停留,我和丝焉两人跟着老龚往前疾驰。 很明显,我先前给老龚说过生辰八字后,老龚肯定在这期间起过卦,对于方位,他没有任何犹疑。 很快,我们就远离了之前那位置。 火光更凶了,都已经很远很远,依旧能瞧见外观方向,烟气冲天。 忽地,老龚的脑袋离开了那女道士尸身,临了,甩出那罗盘,落入我手中。 我握紧后,老龚落在我肩头,开始和我说方位。 两人一鬼在林子里穿梭,不多时,就有极为陡峭,甚至能说垂直的小崖壁,若非我和丝焉实力足够,根本就过不去这种地方。 这里没有路。 是凭借老龚的卦,算出来的方位,我们硬生生走过去的“路”。 就在这时,丝焉忽然说了句:“有些不对劲……” “冰山小娘子,哪里不对劲哇!?”老龚歪过头,瞅着丝焉。 “你说,墓道里很多尸体。” “那就等同于,每一段时间,就有人死在里边儿?不可能是任何人都能找到那墓道的,就是有消息刻意遗漏出去,让人去找墓道。” “墓道中又有鬼吃人,那到底是她守墓,还是有人刻意让人进去,喂食她呢?” 丝焉语速飞快。 “田公泉……真的存在么?”她眼神变得迷茫起来。 丝焉的这番分析,让老龚哑然无声。 更让我心惊胆颤。 如果说……这里没有田公泉,其实,就是一场骗术的话…… 天寿道观,怎么会为了一只凶鬼做到这一步? 还是说,外观有用的人,他们筛选走了,没用的人,就利用他们喂鬼? 那鬼,又是谁的鬼,凭什么能被这样对待? “冰山小娘子,此言差矣哇。” 老龚的眼神贼溜溜的,细声说:“不管有没有,这里都有了,除非那么多人,全都死在这里。” “不然,就是黄泥掉裤裆,其实这江黄市道观不少,却无人针对天寿道观,还不是一个理由?利益不一致,没人想要硬悍天寿道观,才让他们越来越壮大!” “能解决三尸虫,该有多少个真人耐不住了!” “爷,你说对不对?” 老龚话音一顿,又立即给我指示一个方位。 我心跳的速度愈来愈快,点点头,认同老龚的话。 不过,我还是摸出来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块洁白无瑕的肩胛骨碎片。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 那只女鬼,应该是刹娑! “闹得这么大,如果有办法,得伤一伤天寿道人。”我哑声喃喃。 “爷……你搞什么啊!?别想不开!” 老龚一哆嗦,他脑袋摇得拨浪鼓似的,充满了惊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