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大惊失色,可后退,已经来不及了…… 她整个头颅,都被老龚一口含了下去! 老龚的脑袋脱离了丝焉,丝焉跌跌撞撞后退两步,稍有些花容失色。 “你杀了她?” 那女人双手垂着,杵着一动不动。 老龚的脑袋,慢慢没入女人身体。 忽地,那女人双眼提溜转动,舔了舔嘴角。 “冰山小娘子,说错了,这是渡。” “这地方,谁手上没有几条人命?先前请你们喝茶的那人,让你家四规山老祖宗给渡了,让我老龚,也替天行道,做做好事儿哇!” “本来都没这档子事儿,谁让她住了不该住的屋呢?” 老龚真的是,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 不过在这地方,的确不需要善心。 “嫣儿师妹。”我压低声音,喊了一句。 丝焉稍稍抿唇,她不多言了。 老龚伸手,搓了搓脸。 “病恹恹的,活不了多长了,咦……不对……” “原来如此……”老龚似有种恍然大悟的表情。 “怎么了,老龚?”我问了一句。 老龚才和我们解释,这女人早死了,他刚才吞下去的,不是生魂,是一只鬼,那只病鬼应该反噬了这女人,借尸还魂。 我稍一皱眉,点头,表示明白。 这在天寿道观外观,应该不是个例。 天寿道观的道士,最终的实力,就是道术外加随身携带的鬼。 这种误入歧途的道士,自己用一些手段养鬼,被反噬,太正常了。 之前那王誓养的鬼,尸,就足够瘆人可怕。 稍不注意,他一样会被反噬。 老龚迈步进了房间。 我和丝焉跟了进去。 这房间里,到处都是药罐子,看来,先前这女人病得很重。 粗一看,没什么特殊的东西。 老龚从丝焉手中要过去罗盘,盯着看了一会儿,手突然指着南墙脚下一处位置,说:“爷,刨个洞来瞅瞅。” 我微嘘一口气,拔出来了一柄铜剑,蹲身下去,撬开了表面的灰砖,往下挖掘。 很快,我就挖出来了一个半米深左右的洞。 铜剑触底了,下边儿不是泥巴,很是坚硬。 刨开泥土后,入目所视,是平平整整的一块岩石。 “啧啧。” 老龚砸吧了一下嘴。 “这……是什么?”丝焉略显得疑惑。 “不是墓顶的石头,就是墓道的哇,这位置反应最大,下边儿,肯定不少好东西。必须得进去看看。” 老龚眼珠子忽地一转,他便从那女人身上钻了出来。 脑袋蓦然一下落在那石板上,消失不见! 两分钟后,老龚脑袋回来了,他眼睛瞪得溜圆,带着兴奋,却又有一丝丝恐惧。 “好多的骨头……够阴森的……” “我瞧见了一只鬼……抿骨头呢,不过,它看见我就跑了!嘶,好鬼啊,好看的很哩。” 老龚唾沫都快从嘴里淌出来了。 他回到那女人尸体里,声音变得纤细许多:“肯定有个地方,还有条路,能直接进下边儿,下边儿就是墓道,那些死人,都是从那里进去,然后被鬼吃了。” “用鬼守墓,墓里头不会太简单的。”老龚愈发显得兴奋,他言之凿凿。 ”爷,我去找,你和冰山小娘子回去歇着,有发现,我就来找你们!” 我点点头,这么长时间了,我对老龚,还是比较信任的。 老龚蹲身下去,将泥巴推了过去,重新盖上了砖头。 再之后,我们两人一鬼,出了这房间,拉上门。 老龚盯着罗盘,再次往前走去。 我和丝焉,则回到了先前住的地方。 推开房门,屋内并没有什么异样,木箱子没被人动过。 “会不会……有些走偏了?我们不是得找路么?老龚为什么……” 丝焉显得有些犹豫。 “相信他,没有问题的,拿罗盘,是找路,发现问题,他肯定得弄清楚问题。” “可……”丝焉低声说:“万一,动了老龚口中说的墓,惹得天寿道观动荡呢?” 我默了片刻,才回答:“真那样的话,可能,不是什么坏处,天寿道观动荡,所有注意力都在这里来了,那我们尽快上山,必然能带走秦艺。” “秦艺?”丝焉愣住。 “孙卓的青梅竹马。”我眼神略复杂。 没等丝焉疑问,我便解释了,我曾在孙家住了一年,那时候,孙卓还是个瘫痪,只能坐在轮椅上。 秦艺住在六楼,经常来看孙卓,甚至有时候,还会推着孙卓出去玩儿。 两人的感情,是很不错的。 甚至,秦艺还给我带过不少零食,像是个大姐姐一样,对我很好。 只不过,在孙家人对我下手的前几天,秦艺的家里人来过一趟,把孙大海和孙卓,都狠狠数落了一顿,意思是,孙卓就是个残疾人,是绝对不可能和秦艺有什么可能的,让孙卓不要纠缠秦艺,从那天开始,他们不能有任何关联。 否则的话,秦艺他爸,拼着去做几年牢,也要让孙卓不止是下半身瘫痪! 说到这里,我眼神多了几分嘲讽,还有唏嘘。 “当时啊,孙卓说了一句话,他说,自己肯定会站起来的,而且,还不会是个普通人,平凡人,肯定能给秦艺想不到的好,更能让秦家一家,都飞黄腾达。” “呵呵,秦家人嗤之以鼻,那时,我还不知道,我就是他站起来,踏入不平凡的垫脚石。” 话音至此,我稍稍闭上了眼。 想起来以前,或多或少,内心还是有些波澜。 “孙卓给秦艺过生日,我参与过,我知道她年纪,推算得出来她生辰八字,因此,等我们到了内观,老龚就能算出来她在哪儿。” 再睁眼,我眼神都变得冷厉许多。 “那……秦艺知道,孙卓对你做的事情吗?”丝焉稍一犹疑,又说:“其实,你说了一些,我能推断出来个大概,却还是不知道全部。” “应该不知道吧,她还是很善良的一个人,若是知道了孙卓的所作所为,应该会很痛苦,孙卓,为了自己,那么无所不用其极,没想到,内心还是有一块净土和软肋。”我摇摇头说。 丝焉没开口了,略显得沉默。 屋内的氛围,变得凝滞。 大约过了五六分钟,忽地,笃笃笃的敲门声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