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龚一阵讪笑,不过眼珠子依旧提溜乱转着。 我从房间离开,这里和祖师祠殿的布局类似,是一个院子,有许多房门。 至其中一道门出去,便是一座道殿。 殿内有一道士,正在扫地,他抬头看我一眼,稍显的诧异。 我没什么言语解释。 他大概是疑惑,我这副穿着是大长老的,只不过,先前何忧天才出去过? 走出道殿后,这里大约是峰顶中上位置,距离雷神崖不远。 一边朝着雷神崖方向走去,我一边摸出来手机,拨通丝焉的电话。 打通后,我简单说了自己位置,让丝焉来找我一趟。 几分钟后,在前往雷神崖的栈道处,我和丝焉碰头。 夜色寂寥,周围并无任何道士。 “大长老……居然将这身行头给你了……” 丝焉深深看着我,眸中透着些许唏嘘。 “你应该要上雷神崖,叫上我,没什么帮助。”她再道。 “雌一玉简,我不打算现在取,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郑仁还没有回来。”我沉声开口。 “郑仁……你是说明镜真人?”丝焉显得极不自然。 “对。”我点头。 “是大长老分析,那个你未曾见到的人,是明镜真人?”丝焉再度问我。 这其中有一个小漏洞,就是我没提过明镜真人找我去了。 “是大师兄断言的,不过他未曾肯定。”我稍稍打了一个圆场,才说:“我想你带我去他的住处,他那里可有什么人手?” 丝焉额间泌出了薄汗。 “应该没有人手吧,有可能,会有孙卓?” “明镜真人对孙卓很是宠溺,经常半夜传道。”丝焉回答。 她顿了顿,再道:“不过……孙卓未必在那里,大长老说,你命在旦夕,我想,不管孙卓问题多大,他不会蠢到对你下手,应该也会到外边儿候着,毕竟……如果你死了,他应该会很高兴,现在他的心性不如以往了。” 丝焉的分析更为独到一些。 的确……孙卓在这里动手,才是奇蠢无比,何忧天百密一疏。 不过,毕竟是出发点不一样,他判断有错也正常。 “你想去做什么?”丝焉迟疑了一下问我。 “找一样东西,很重要,大概率在郑仁身上,不过,我还是怀抱了一些侥幸,若是能找到,这对付孙卓就更有把握了。”我如实回答。 这其实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可能是唯一能进入明镜真人住处的机会。 虽说茅有三推断,四规明镜的制作之法会在明镜真人身上,但那毕竟是推断,万一呢? 那就是明镜真人偷鸡不成蚀把米! “好,我带你过去,先等我入内,若是没问题,我出来叫你,若是有问题,再随机应变。”丝焉点了点头,她显得认真慎重。 语罢,丝焉便领着我走向另一方向。 约莫十几分钟,经过一些道殿,再走一条岔路栈道,停在了一座灵官殿前。 殿外种着密集的桃树,树影在月光下微晃。 在丝焉的眼神示意下,我进了桃林,稍稍深入一些,将身影藏匿其中。 丝焉进了灵官殿内,一时间,周遭只剩下来安静。 老龚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一处树桠上,目光幽深的看着前方。 过了五六分钟,一道身影从灵官殿内走出。 并非丝焉,居然是半片头发完好如初,半片脑袋似是癞子头的孙卓! 孙卓的表情,显得异常兴奋,其身后慢慢走出的,就是丝焉。 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丝焉往前走去,他才紧随其后。 等两人消失在栈道处时,老龚才嗐哟了一声,说:“造孽,小崽子待窝里,哪都没去,这不赔了冰山小娘子?” 我眼皮微跳,低声说了句:“出不了什么问题,这里是四规山,孙卓太不警惕了。” 匆匆往桃林外走去,老龚悄无声息出现在我肩头一侧,舔着嘴角说:“不是他不警惕,冰山小娘子也不简单哇,大师兄长老都说,她不错哩,爷,心眼是回来了,还是缺了一点点哇。” “嗐,专情是种罪,要辜负小大娘子,还要损失……” 我眉头紧皱,瞪了老龚一眼。 老龚讪笑着,脑袋扭向先前孙卓他们离开的方向。 “做贼得利索,老小子不晓得啥时候回来,大大娘子撑得挺久了。” 灵官殿没有道像,供奉着一副悬挂起来的画。 其余布局和别的道殿相仿。 我顺着一条路径,进了后方住人的殿落。 入目所视,房间要少许多,大约只有祖师祠殿的三分之一大小。 其中一道门虚掩着,里边儿还有灯光,应该是孙卓住的房间。 我目光落在正中心一道屋门处,快步走了过去。 对这里一无所知,只有迅速寻找。 驻足,推门而入。 屋内虽然没开灯,但能见度不低,除了正面窗户穿透进来的月光,就是屋顶透光的瓦片。 房间显得很古朴,除了靠墙的木床,就是一些老式的桌椅,墙上倒是挂满了很多画像,基本上是一些道士的,不然就是一些剑,还有八卦镜,铜镜一类的物品。 “啧!为了四规明镜,老小子没少下功夫。” “爷,一不做二不休,铜也顺够哇。”老龚眼珠子都在发光一般。 “丢了四规明镜的制作之法,明镜真人不敢说出来,丢了别的东西,他不但敢说,甚至还会大张旗鼓的搜索整座山,老龚,贪婪蒙蔽了你的双眼。”我皱眉说。 “……呃……”老龚偃旗息鼓,一言不发了。 我走至明镜真人床榻前,动作轻微地翻开了枕头,下边儿什么都没有。 小心翼翼地掀开床单,依旧一无所获。 我继续去桌案抽屉,衣柜,还有其余地方寻找。 十几分钟后,这不大的房间就被我完完全全寻找了一遍,并未发现四规明镜的制作之法,甚至,连一本书册都没有。 虽说我早有准备找不到东西,但事实发生的时候,心中依旧有种落空感。 老龚从我肩头下去了,待在屋子中间,他脑袋一直在不停地转圈儿,似是四扫屋内布局。 “看来,他带身上了,走了老龚。”我心头略烦闷,喊了老龚一声。 老龚却忽地停顿下来,视线直愣愣看着一个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