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表情的幅度太大,让我和椛萤都一眼看出了不对劲。 我随即投过去视线,第一眼没发现什么异样,雕像好端端的。 下一秒,我眼瞳同样一缩。 黑紫色的衣袍腰间,本身露出来了一截铜器,此时此刻,那铜器消失不见了…… 这地方拢共就我们三人一鬼,铜器去了哪儿,不言而喻!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哟……”老龚细着嗓子嚎了一句。 “怎么办?”一时间,就连椛萤都没了主心骨,不安的看向老龚,又看看我。 动了这里的法器,会惊醒在雕像中的鬼!甚至那鬼还会吸走杨鬼金的阳气。再会发生什么,就谁都不知道了。 本身老龚说,回路大凶,下去九死一生,吉凶参半。 我都想着,该下去,吉凶参半,还有吉的征兆。 现在这情况,还吉的起来吗? 光线亮度好像高了些。 雕像上的脸,似有种活过来的迹象,幽幽的看着我们。 不光如此……我总觉得还有些地方出了细微变化,讲不出来具体。 若有若无的,我好像还听到了脚步声。 声音既像是从我们下来的方向来的,又像是从两侧墙上的门内传出…… “老龚……”我压低声音,询问了一句。 “下去了,爷。杨鬼金那犊子该死归该死,我们救归救……不然来回都倒霉……有些不该醒的东西醒过来了,我好像还闻到了一股讨厌的味道。”老龚的语气都分外难听。 我心头突突一跳。 讨厌的味道?老褚? 算时间,差不多了,孪僧利用老褚,却发现老褚不见踪影,肯定找得到他,他们上了山,甚至追到这里,时间上已经足够。 椛萤快速掐出诀法,身下影子便钻出数道荻鼠,朝着我们来时的方向爬去。 脚步声还是在持续,依旧像是从那些门内传出。 就好像,那些门里头醒来的鬼东西,只能在房间里打转,根本出不来。 几道荻鼠回来了,钻回椛萤脚下的影子。 椛萤脸色隐隐发白,抿着唇说:“外边儿有人,我们进来那通道入口旁边儿,三个人,蹲那里等呢……人探头出去,就得被锁喉……” “他们还没进来的打算……” 即便是有了心理准备,我脸色依旧更难看了。 场间还有些异样的变化,那丈许雕像,衣袍开始微微颤动,明明没有风,就像是他自行在动似的。 耳边若有若无,像是听到了声音,却又像是没听见。 “爷……得走了。”老龚再度催促我一声。 我深呼吸,迈步朝着雕像方向走去,椛萤则跟上我。 一直有几只荻鼠在我们前边儿来回窜动,作用是探路。 等到了雕像一侧,先前我其实走过这里,观察雕像,那时候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样不对的东西,现在却瞧见地上多了一个小小的洞口,其中有台阶,供人往下走。 荻鼠率先钻了进去,椛萤点点头后,我们才跟上。 这通道很狭窄,幽闭感觉前所未有的强烈。 基本上人肩头左右两侧,只有十厘米左右的空隙,手电筒是没用的,开始几步,冒着绿油油的光,过了一会儿,灯光就直接熄灭。 椛萤取出来了荧光棒,淡淡的光源四散开来,便没有灭掉了。 通道两侧的墙上,出现了一些浮雕和壁画,让人不寒而栗。 壁画内容其实简单,多是妇女抱着婴儿,或者孩童的图样,可浮雕,就要恐怖渗人的多,一张狭长凸起的脸,两侧还有脸。 线条虽然简单,但依旧能看出来,是高天道。 椛萤曾说过高天道的传闻,从这壁画上看,基本上就铁证如山? 终于,通道到了尽头,有一道很窄小的门。 门高最多一米五,人都得苟着腰,低着头,才能进去。 推开门后,是一条略宽阔的通道,这里是有光源的,两侧墙壁上探出来了灯盏,似是烧着常年不灭的油灯。 隔着一定距离,就有一道门,门是铁栅栏的,不过从我们现在门口的角度,瞧不见里边儿的东西。 怪异的不是这个,是高度…… 通道的高度,和门洞一样,只是一米五…… 其顶端有着浮雕的脸,全部都是一张脸凸起很多,两边的脸很小! 就像是高天道正盯着这条通道似的。 至于为什么只是三张脸,而不是四张,浮雕只能体现出来这些,还有一面脸,应该是在最背面。 “搞什么鬼……”椛萤极其不安,小声说:“这就是墓室?好像墓室矮一些,又正常不过?” 我说不上来。 下一刻,几只荻鼠钻入通道,它们刚经过第一道门时,停下来,似是往里瞅。 忽然间,一道干瘦的手臂,从门内探了出来,啪的一下打在了荻鼠上。 灰气自荻鼠上散开,那只荻鼠成了干瘪的竹编,下一瞬,手臂回收,将竹编拽了回去。 其余几只荻鼠惊散开来,对面一道门,竟又探出来一只手,同样抓住荻鼠,让其崩溃出灰气……随后同样将竹编拽走。 仅存两只荻鼠逃窜回来,蛰伏进椛萤影子里…… 饶是游魂附着形成的荻鼠,同样有危机意识,明知必死,不会再往前。 “一群饿死鬼……”老龚打了个喷嚏。 “饿死鬼?”我心头微凛。 “走在最中间,瞧见了吗,那里有一条印子,是常年被人走出来的。”老龚挤了挤眼睛。 我才注意到,的确,通道最中间是有一条印记,像是被人走得都凹陷了下去。 椛萤忽地迈步往前。 我抓住椛萤手臂,将她拉到身后一些。 明显椛萤是想要去探路。 我先给她一个毋庸置疑的眼神,便率先往里走去。 只是,没办法挺直腰,只能苟着背。 很快,走到了第一个门前头。 其实左右相对,算是两道门。 阴冷的风从栅栏门里头钻出来,后边儿黑洞洞的,什么都瞧不见。 下一秒,砰砰两声轻响,从左右传出来。 两张扭曲,干瘦的脸,同时紧贴在铁栅栏上,四条胳膊猛地探出来,用力地朝着我抓! 那些脸不只是干瘦,更是狰狞,痛苦,怨毒! 看上去,他们年纪不超过十岁,还透着些许的稚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