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褚的认知中,杨鬼金的不正常,只是因为脑子中的那几缕魂魄,只要在相应的地方,那几缕魂魄自然会出去,他从来没有将问题想到杨鬼金胸口的浆疤上。 饶是先前谢峩说过那是符,杨鬼金的不正常可能还和符有关,他都没有信任。 我这一句强调,顿时让老褚脸色难看更多。 “那道士并没有说出个合理的缘由来,只说了这是符,大哥被符打伤很正常。”老褚幽幽道。 “你怎么辩解都好,事实有时候会教人做人,我只是觉得,既然合作了,那就好好合作。” “你们许多人都曾告诉我,我父亲和杨鬼金是至交好友,我相信杨鬼金前辈清醒过来了,也会想弄清楚我父亲去了什么地方,还有,你难道就不想知道,那墓中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反问老褚。 “我不想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老褚声音还是冷的,他并没有否认掉我前一句话。 “我有个揣测,杨鬼金前辈胸口的符,或许和渡厄道观有关,只是谢峩不知道一些信息,便没有联想到一些事情,若是他将此事告诉渡厄道观的监管,或者副监管,或许就会水落石出。” “挖掘道士坟墓,被道士符打伤,真就不需要在意么?” “即便符真的不会造成更多影响,他人能够在那地方醒过来,那后续呢?是否会有道士追杀你们?” “墓中失窃的无论是尸体还是法器,他们都会找你们来讨回!” 这几句话,我说得斩钉截铁。 老褚的脸色豁然大变。 “你故意让那道士看的大哥?!”他质问我。 “怎么会有故意?我此前并不知道那浆疤。”我摇头否认。 死死盯着我,老褚却一个字都没再蹦出来。 高铁很快,车窗外的景色飞一般掠过。 椛萤的愠怒好了许多,不过她看老褚的眼神都带着微微的冷意和防备。 ”做这件事情的是罗家。”老褚再度开口。 ”在被挖坟的那一脉道士眼中,罗家和其余人手,如出一辙。即便不是渡厄道观,也必然有其他道观。”我回答。 “你威胁我?”老褚眼神狠了一些。 “我还救过你。”我再道。 车厢内彻底变得安静。 很长一段时间,老褚都没再吭声,就保持盯着我的动作。 我收起多余思绪,取出来腰间一枚桃木剑,在手中把玩。 车中途停过几次,乘务员也进来过,问我们有没有什么需要。 我和椛萤点了餐食,顺便给老褚和杨鬼金要上,老褚却瓮声开口,说要啤酒。 盒饭的味道着实难以下咽,老褚一边给杨鬼金喂饭,一边一口酒一口自己的饭菜吃着,就像是麻木的提线木偶。 朗江市比我想象中的要远,高铁车程足足有七小时,跨省了,还不止一个省。 我内心的思绪,不由得再度动摇起来。 那道符……真的和渡厄道观有关么? 或许,是其他道观下手,谢峩看出来了一些眉目? 总归,谢峩临头变换口风,肯定和符有关。 车到站,我们一行人出来后,老褚总算开了口。 他意思是,在不危急杨鬼金和他性命的情况下,我可以安排这次事情的事宜,不过,他不想深入那个墓,包括杨鬼金,他醒来后,肯定也不想深入进去,里头的危险性太多。 如果我真当杨鬼金是我父亲的至交好友,就不应该再让其涉险。 至于信息,只要到时候杨鬼金能想起来的,都肯定会说给我听。 这件事情罢了,我不能让任何道士的目光盯在他们身上。 过往一切,一笔勾销。 我点头答应。 老褚的脸色总算好看了一些,再度说出一个地址。 上牢村。 椛萤立刻搜了这村的地址,结果发现,地图上找不到。 对此老褚意思是,他也不知道具体在那儿,当年我父亲带着隍司的人走,十分隐蔽,朗江市,上牢村,是杨鬼金时而蹲在地上写出来的地址,肯定是没错儿。 偌大一个市,想要找个地图导航上没有的村子,我都觉得难如登天。 就在这时,椛萤却忽然说了句,有办法了。 她拦了一辆车,我们都上车后,让司机带我们去当地的火车站。 等到车站外时,四五点的时间,人群川流不息,我们刚到站门口,就有人涌上来问我们住不住旅馆,叫不叫车。 椛萤便和那人说了,我们要去上牢村。 那人愣了一下,似是半天没想明白上牢村是个什么地儿,又拿出来手机捯饬,转头走了。 不过,椛萤倒没有气馁,主动朝着另外一个正追着人问要不要车的人走去。 我才明白过来椛萤的目的。 火车站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搭乘的人更下沉一些,往往来自于各处村镇,那地图上没有的上牢村,或许当地的地头蛇就知道。 大约过了半小时左右,我都有些觉得没希望了,椛萤抿着唇,同样显得有些焦灼烦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