椛萤的眼神,稍显的一些古怪。 我同样如此,不过脸上没有表现出来。 老龚是老龚,邬仲宽是邬仲宽,不过,邬仲宽的记忆经历太多,让老龚有一丝重叠倒也正常。 至少眼前是有好处的,就是渡厄道观的态度变了,从先前险些死斗起来,成了谢峩毕恭毕敬站在一旁。 “嗐……记性不好了……我当年做什么了?” “一会儿想起来,一会儿忘了……” 老龚自言自语起来,忽地,似是又想起来什么,淬了一声,又是一口浓痰吐在谢峩脚下,他阴阳怪气的说了句:“忘恩负义!” 谢峩脸上一阵苦笑,他看老龚的神态,充满了唏嘘。 “世事无常,地如神邬仲宽先生,竟也成了今日这副模样。” 谢峩视线落至我和椛萤身上。 “既然是邬先生同行的人,你们自然是没问题的。” “先前的事情,实属抱歉,前端日子,有个行脚道士来了官窑市,又到了我们道场挂名,观内对同道往来是欢迎之至,却没想到,那道士有问题,竟然和鬼龛勾结,意图破了观内风水。” “虽说被我们及时发现,但哪知道他手段阴毒,暗中已经布下很多东西,引得同门死伤惨重,二十余人丧命。” “正因此,贫道才出此下策,险些对二位动手。” 谢峩三言两语,便解释清楚了缘由。 “天寿道观?”我若有所思。 “道友对天寿道观,也有了解?”谢峩直直看着我。 “嗯,杀过几人,不过,我不叫张栩,先前是有所隐瞒。” “此外,前两日我们被鬼龛错认为是天寿道观的人,那鬼龛人杀了我一普通人朋友,又做了许多恶事,我便将他杀了,恐招惹麻烦,才假名相述。” 我言语直接多了,并没有多瞒其他。 谢峩这才露出恍然神态。 殿外其余道士,眼中都纷纷露出同仇敌忾之色。 “大坝还好吧?”这时,老龚忽地问了谢峩一句。 谢峩眼中微微一喜,点点头道:“安然无恙。” “我,去看看。”老龚自顾自的说完,脑袋便一跃一跃,往大殿外跳去。 谢峩本来要跟上。 老龚停在门槛的位置,斜睨了谢峩一眼,神色稍稍冷了些许。 “椛萤,你去,寄身之物不能离太远。”我开了口。 椛萤才跟上老龚。 谢峩多看我一眼,再看看老龚的头颅,若有所思,眼中疑惑更多。 等老龚和椛萤离开远了,谢峩再度开口,驱散了外边儿一众道士。 当然,驱散之余,他严词叮嘱过,邬先生出现在这里的事情,不能透露丝毫。 大殿安静下来,只剩下我和谢峩两人了。 “老……” “邬先生,当年做过什么?”我再度开口,问出心头疑惑。 谢峩扭过头,看向邬仲宽的塑像,他眼中流露出回忆,以及虔诚之色。 “渡厄道观眼前的堰塞湖,是几十年前形成的。” 谢峩打开了话匣子。 原来,看似我们所处的地方在半山腰,道观修建于此,实际上,后边是一道巨大的山峡,是两江汇合之地。 山峡有一道天然屏障,形成了一道巨大瀑布,水流从那里排泄至下游官窑。 许多年前,屏障山坝摇摇欲坠,眼看峡江要直接倾覆而出,恐怕官窑都要被淹没大半,洪涝之下哀鸿遍野。 地如神邬仲宽携带妻子,游历至此。 他操弄风水,指挥观内道士在不同的位置开凿,硬生生让渡山脱落两截巨大山体,横拦在快要坍塌的山坝中。 差点儿倾覆的峡江,得到了阻拦,反倒是形成了一处百瀑奇观。 事后邬仲宽设下一系列风水,稳固成型的大坝。 不光是保住了渡厄道观千年山门,更救了山下千千万万人,免受死劫。 此后,渡厄道观就做了一个邬仲宽塑像,立在道观内,受香火供奉。 虽说谢峩所言,没有多少华丽词藻,更不像是老龚平时说话那般绘声绘色。 但就这简单言语,却让我觉得心神震动不已。 邬仲宽,竟然还做过这么多事儿? 我心头沉默。 对于邬仲宽的印象,我多是他想要占据老龚魂魄,他是对手。 事实上转念一想,祁家村发生那些事情,邬仲宽却留下来了报应鬼,封锁村子,不让凶狱外显。 人之善恶,往往不能一件事评判。 “看来,道友不知道邬先生的很多事情,其实,贫道所知也不多,可贫道知道,他所行大事绝对不只这一件,你随我来。” 谢峩领着我,却朝着三清像斜后方走去。 我没吭声,跟着他往前。 等到了后方时,先一眼瞧见一处帘子,帘子下方是一道门。 谢峩推开那扇门,大约一米见宽的通道,后方就是一个石室。 他在前带路,我随后跟了进去。 啪嗒的轻响声,是谢峩开了一侧的灯。 “渡厄道观依山而建,这藏屋阁的法器,道友随意取之。”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