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得不承认,椛萤说得不错。 对方是来者不善。 是肯定有诈! 是来者不明! 可李通的死,未免死得太无辜。 道士学法,学的是一口气。 这接近两个月的时间,我越来越能理解,胸口那一股气的作用。 不同于我学九流术,有的东西要藏着掖着,要躲在阴暗背地里。 就像是先前那件事情,九流术的解决方法,就是把那群人全活埋了,而并非是让警察来插手。 要是不管李通,今天是安全了,甚至换个地方,又能像是之前一样,安安静静学法。 只是,那口气就被破了,心境亦然会遭到破坏。 我想到这里时,忽地灵光一点,醍醐灌顶般明白了些许东西。 我真没得罪什么人吗? 肖雨和王勋的事儿,牵出来了一张网,那张网后边儿的利益关系呢? 灰产之下,必然有利益相关的人。 若是正常收网,可能那些人不会管,这件事情本身却充满了太多不合逻辑,自然会被人盯上! “不一样,不能不管。我过去看看,你和老龚留在这里。” “放一只荻鼠追他,我跟上去。” 我思绪落定,语速极快。 “这……”椛萤咬了咬唇,她不再多言,双手掐诀,放出了一只荻鼠。 我立马跟上荻鼠,往前追去。 可没多久,椛萤就驱车跟了上来。 “有什么事儿,我在一边看着,你做你的,对方来者不善,咱们不能大意,万一阴沟里翻船呢?” “对对对!” 副驾驶摆着夜壶,老龚的脑袋在驾驶台上连连点头。 椛萤所说的确不错,我快速一把拉开车门,直接钻了进去,惯性下,车门又拉了回来。 车速陡然加快许多。 没多久,就有一道黑影钻上了车内。 差不多才到镇口上。 视线中,瞧见了李通奔跑的身影。 当然,此李通,非彼李通。 他猛地扭过头来,苍白的死人脸上,出现了一丝怒色。 椛萤用力摁了一下喇叭,老龚那一侧的窗户开了,他尖细的笑着,仿佛是嘲讽。 我脸色愈发沉,心头的杀意却越浓。 这会儿,我才明白了一点点监管道场存在的意义。 的确,普通人面前,有着超出寻常人能力的人,譬如九流,譬如先生,譬如一些旁门左道,杀伤力太大。 正常普通人被杀,根本就没有个结论,无人能报仇,好端端养大他的家庭,却要遭受厄难痛苦。 监管道场的拨乱反正,绝非自持实力,也并非没有意义。 相反,这件事情意义重大! 车速稍稍降低了一些,保持和“李通”的速度持平。 很快,到了一处废弃工地,李通的身体才直挺挺倒下,他胸口那张符哗啦一下飞起,越过工地大门,朝着里边儿飘去。 我一把推开车门,双手陡然一甩。 两张符簌地一下射出,直接打在那张符上! 一阵闷哼惨叫,从工地深处传来! 三张符在空中汹涌燃烧起来,一刹那,光线骤亮,下一瞬,符纸都成了焦黑碎屑,四散一地。 椛萤下了车,快速又拿出来夜壶,将老龚拴在腰间。 我一个箭步入了铁门下的小门。 远眺前方,便是眼熟的圆形烂尾楼房。 脚下速度极快,几分钟,就到了楼前头。 入目所视,外边儿站着三个人。 当头一人年纪不大,约莫三十岁出头,一副被酒色掏空身体的模样,黑眼圈浓郁,他嘴角还有一丝血,正在擦拭。其旁侧两人都约莫五十岁上下,那两人身着黑衣,身上阴煞气息很重,透着一股股杀意。 那年轻男人瞪大了眼睛,嘶声喊道:“杀了他!” 他根本没有道明来意,就直接要下杀手! 和我在靳阳遇到的很多人不同,完全没有要死于话多的兆头。 旁边两人踏前一步,呈现左右夹击的姿态。 怪异的一幕发生了。 其中一人,胸口鼓起来很大的一个包,钻出来了七八条极为狰狞的蜈蚣虫,朝着我袭来! 另一人,脑袋猛地从脖子上弹出,连带出来好大一副肠肠肚肚,面目狰狞地飞向我! 血腥气浓郁,还有一种阴厉冰冷感! 飞头那人的招式,让我一下子就想起来了鬼龛的罗壶! 当时张轨和我说过,罗壶用的是降头术。 至于那几条虫,我就看不出来门道了,虫也能成鬼? “断本少爷财路,给我死!” “我还要把你一双手练了!看他还能伸出来多长!” 那病态男人厉声喝道。 我后方,椛萤已经跟了上来,她脸色紧绷。 其实,这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我一声冷哼,双手猛地甩动。 至少八张符簌簌射出! 四张符打在了那带着肠肚的脑袋上,他痛苦尖啸地被逼退,落在了自己头顶,粗重的喘息,头脸上多了很多焦糊痕迹。 至于那几条蜈蚣,中了符后,居然没什么反应,还是朝着我飞速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