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我对订婚都有阴影了。”
程溪耸耸肩，“我如果要结婚的话，应该会直接接了，不过我近两年我是没有任何结婚的想法。”
“也是，你还挺小的，晚点结婚好，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当年结婚太早了。”
程玥又忍不住想到了自己，温婉的小脸变得黯然起来。
“别这么说，你当初会那么快跟韩启林结婚，不也是因为程洲华逼你跟裴晏舟结婚吗。”
程溪握着杯子突然感慨起来，“其实当时要是我们不调换身份，你嫁给裴晏舟也不错……。”
“胡说什么呢。”程玥连忙瞪了她一眼，“你说这些话，不怕裴晏舟听了受伤。”
“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我冲动暴脾气的性格才会让我和裴晏舟结婚后，一直吵架闹矛盾，如果是你的话，你脾气那么好，说不定你们反而合适……。”
“打住。”程玥抬手，“你想多了，裴晏舟那样的男人什么女人没见识过，像我这种在性格好的女人，在他面前估计就跟挂在墙上的壁画一样，虽然宜家宜室，但他绝对不会提起半分兴趣，我们只能成为一对相敬如冰的夫妻，再说，他也不是我会喜欢的类型。”
“那你现在喜欢什么类型的？”
程溪忽然来了兴趣，“于成章那种？还是陆璟那种。”
“天底下是只有这两个男人吗？”程玥低头切着盘子里的牛排。
“那肯定不是的，不过吗……你对陆璟真的一点都没心动过吗？”程溪冷不丁的抬眸，直勾勾的看着程玥。
程玥手一停顿，淡淡道：“听说前几天陆璟从公司出来后上楼去了，怎么，他找了你当说客？”
“那倒不是，我跟陆璟虽然有几分交情，但肯定不能跟你比啊，我只是觉得你是一个很容易心软的人，你戒毒刚开始的那段时间，陆璟连戏都不拍了，天天守着你，你真不感动？”
程溪问完后，咬了一口刚切好的七分熟牛排，脸上笑眯眯的。
程玥一下子没说话了。
感动肯定是有的。
那阵子对她来说，是最艰难痛苦的时候，尤其是刚开始时，她根本没什么理智，情绪控制不住，连戒毒所的医务人员和亲生母亲都害怕。
她发狂的时候，是陆璟紧紧的抱住她，不让她伤害自己。
她伤不了自己，就咬她，打她。
那时的她毫无形象可以，甚至整个人开始暴瘦，头发大把大把的掉，颧骨也瘦的凹了出来，连她自己都害怕。
但她能感觉到那时候的陆璟眼里是没有厌恶和害怕的。
她饿的时候，是陆璟一勺一勺的喂她吃。
她哭的时候，说着要自杀的时候，是陆璟抱着她，鼓励她。
甚至她也明白，后来陆璟离开，也是想早点变强可以保护自己。
这些年，陆璟发疯的拍戏，磨练演技，成为了如今的顶流。
他是为了什么，程玥一清二楚。
可是，她比陆璟大几岁，又离过婚，还不能有孩子，又怎么敢踏出那一步呢。
甚至两人的事，弄的不好，爆了出去，对陆璟的事业也是重创。
“不想回答就算了。”
程溪看着程玥这副沉默失神的模样，微微一笑，“对了，我昨晚碰到韩曜廷了，听他说韩启林应该没参与沈虞的事，不过可能还是要坐牢。”
“我也觉得他应该不会参与。”程玥用纸巾擦了擦嘴，“凭他的才华，若是不爱国，当年完全可以留在国外，他婉拒了国外的高薪回来，到头来又做出当间谍的行为，没这个必要。”
“但是沈虞泄露出去的那些研究资料，很多也不是韩启林一个人研发出来的，那是整个团队的心血，还有学校的项目投资，那都是花了很多钱，因为韩启林的愚蠢，让所有人的心血都付诸东流，他要么付出巨额的赔偿，要么坐牢。”
“不管坐不坐牢，我孩子的仇总算报了。”
程玥的目光安静的投向窗外。
孩子，看到了吗，妈咪的仇终于替你报了。
没有父母疼爱的韩雅橙，就像被折断羽翼的小鸟。
至于指望韩父韩母还来疼韩雅橙，那是不可能的，恐怕未来的日子里，他们恨韩雅橙都来不及。
……
韩父韩母现在确实很不待见韩雅橙。
他们甚至觉得当年若不是沈虞怀了韩雅橙，韩启林根本就不会跟沈虞结婚，更不会复婚。
尤其是当老宅的韩老爷子不知从哪位邻居嘴里听说了最令他得意的大孙子被当间谍抓了后，情绪一激动被气的脑中风，直接瘫了，每天躺在床上歪着嘴巴吃喝拉撒，人也成了傻子一样。
每天被关在审讯室的韩启林也得知了这件事，整个人仿佛突然老了十岁。
三十多岁的男人，捂着脸在嚎啕大哭起来。
“哭什么哭，韩启林，你给我出来，有人要见你。”警察把门解锁。
韩启林抹掉了眼角边的累，颤颤巍巍的起身走出去，他以为是父母。
结果看到坐在椅子上黑发如不瀑布般端庄美丽的女人时，韩启林整个人都僵住。
现在的程玥漂亮的就像天边的明月，而他胡子拉碴，头发乱七八糟，身上更是不知道几天没洗了，身上还散发着淡淡的臭味。
他下意识的立刻转身走人。
却被警察给拖住，“你干什么，谁让你乱跑的，你给我坐下。”
韩启林差一点就被推倒在桌上，他踉踉跄跄的站稳，却不敢抬头，他将脸埋进臂弯里，恨不得从此不要抬起头来。
如果是别人也就算了，只有程玥……程玥……。
“韩启林，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要来吗？”
程玥的目光里倒映出这个男人邋遢的模样，这是她曾经深爱的人，现在想想，很可笑。
她眼睛是真不好啊。
“我是为了曾经我们那个死去的孩子。”程玥一字一句的说，“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一直在等着今天，也很想问一句，这些年，你真的一点都不清楚那个孩子是韩雅橙亲手弄死的吗？”
韩启林身体一震，喉咙沙哑，“我……。”
“你摸着自己的良心。”程玥打断他，“你晚上做过噩梦吗？”
“对不起，程玥，我对不起你，和孩子。”
韩启林捂住脸，痛苦的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