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江那月贴心地给诸伏景光留了点心理安慰,没有真的当着后者的面被轻薄、呃,或者该说这是他在用自己的身体去轻薄降谷零,管他呢,反正他不介意,零也不一定在意,那不就得了?他们玩得开心就好嘛!
只是从降谷零的瞳孔地震上来看,他似乎并不是不介意,而是根本没有来得及说出介意的话。
他甚至没反应过来面前和好友长相相同度高达百分百的女人想做什么,就先看见了原本在非礼对方(降谷零不是很想用这个词,但他看到的就是如此)的幼驯染惊恐地扑了上来,一把按住了黑发女性的手,将人往自己的方向扯过去。
于是等匆匆把走廊外追赶过的那群人引走的萩原三人回到现场,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幅十分白学的构图——
“呃。”萩原研二的声音听上去非常困惑,“为什么我会看到小诸伏从背后抱住了一位长得和小那月一模一样的小姐,而小降谷你就站在他们对面不可置信地看着?”
小降谷,你为什么只是看着!
他非常精准地把画面描述了出来,言语间颇有种不顾某两个当事人死活的美。
当然,这两人指的是诸伏景光和降谷零,被前者‘从背后抱住’的赤江那月轻轻晃了晃头,发丝从诸伏景光的小臂上若有似无地扫过,咖啡粉被灼烧过后醇厚的苦涩香气幽幽地钻进他的鼻腔,使他不自觉地感到了一阵恍惚……
“先等一下。”
诸伏景光的声音冷静地在赤江那月的头顶响起,带着家里掌控厨房生杀大权之人的底气,任何吃诸伏景光做的饭的人都能从中捕捉到一家之主的坏心情。
“你抽烟了?”诸伏景光用笃定的语气说,“你抽烟了……还喝了很多杯咖啡,是吧。”
赤江那月僵硬了一秒。
也许是因为热爱和咖啡打交道,赤江那月的卧室里有一整面的柜子专门用来收纳他从世界各地淘的玩意,你甚至能在那里欣赏咖啡机的一整套演变史。
不过拥有保质期的咖啡豆并不在其中,从好多年前松田阵平两人搬进来开始,这个家里购置咖啡豆的工作就交给了他们,当时尚在卧底的苏格兰和波本偶尔也会七拐八歪地换着各种渠道,给他寄回来几l罐不知道从地球上哪个犄角旮旯淘到的咖啡豆,连不爱喝咖啡的伊达班长都差点要能闭着眼就根据咖啡豆的气味分辨这是烘焙到什么程度了的咖啡豆。
先前也提到过,赤江那月并不是从一开始就热爱着咖啡的,毕竟他是个甜食爱好者,唯一拒绝的只有甜咖喱,对他来说,苦涩的东西是最讨厌的。
可想而知,赤江那月能逐渐从单纯是为了加班才狂喝咖啡,变成彻头彻尾的咖啡瘾君子——当然了,这是夸张的说法——他周围丝毫没意识到他们在‘溺爱’朋友的这群人得付一大半的责任。
赤江那月付另一半,因为他对他们买的咖啡豆来者不拒,全都炫了。
这种情况还是一直持续到某次萩原研二陪着赤
江那月去大阪参加某场宴会,半长发警官习以为常半搂半抱地搀扶着又一次体力清空埋头熟睡的赤江警官回到了酒店,打算从后者的行李箱里翻出哪怕一块自带的睡眠熏香,让这人能一觉睡到明天中午。
于是萩原研二从赤江那月的行李箱里翻出了一罐咖啡豆——哦,这个是他前两天刚买的,已经少了半罐,看来小那月很喜欢这个口味嘛,下次多买点。
他翻翻,又翻出一罐咖啡豆——嗯?这个是小阵平上周出差回来带的?哇,才喝了三分之一,看来小那月不喜欢这个口味,记得提醒小阵平。
他继续翻,再翻出一罐咖啡豆……
萩原研二发现了有哪里不对,他冷静地打开灯,唰地和行李箱里满满当当的咖啡豆罐子面面相觑。
什么睡眠熏香?这家伙脑子里就根本没有睡觉这回事,打算靠着咖啡当燃料再跟案件卷宗相亲相爱个一生,是吧?
直到那时萩原研二才发现他和小阵平以为靠着限制赤江那月买咖啡豆,而他们按着非致死量(……)慢慢买的这一举措行不通。
因为永远有他们不知道哪来的其他人在一无所知地给这家伙投喂新的咖啡豆。
那一刻,萩原研二的心情就好像某天突然发现自己辛辛苦苦养的猫会趁自己去上班,偷溜出去吃百家饭的猫主人一样复杂……
他们压根没考虑过让赤江那月自己去买,因为根据他们的了解,这个收集癖拥有者绝对会大手一挥就把自己能买到的所有种类的咖啡豆全部购下。
别的时候他们当然不会阻止好友的小癖好,不就是喜欢收集吗?在第四天灾小恶魔那七年里的表现中,收集已经是赤江那月作为一个玩家来说最简单的爱好了。
但问题就在于同时作为一名咖啡爱好者,比起长达两年的保质期,赤江那月更看重的是他习惯挑选的最长一个月的赏味期,一旦过了那个期限,剩下的咖啡豆哪怕经过同样的工序,对这家伙的舌头而言也失去了吸引力。
然后就会被堆在家里的某个角落,等着后来的人在几l年后的某天冷不丁翻出一个罐子,晃晃还能听到咖啡豆碰撞的轻响。
讲究,而且浪费。
虽然一般不会有能在赤江那月手中被剩下来的咖啡豆,但要是放任这家伙去大肆购买,到时候要么是为了在赏味期内喝完而一天狂炫几l十杯咖啡的赤江那月死掉刷新,要么是他们要在赤江那月痛苦不舍和谴责的泪汪汪视线中替他大义灭亲,当着他的面销毁那些可怜的、‘不好喝了’的咖啡豆。
直到如今,外人也根本不知道在外面翻手云覆手雨的某个行走的特级武器,回到家连咖啡都要可怜地被限制着杯数。
谁让要是他们不限制,这人能把自己喝到□□中毒。
哪怕如此,赤江那月身上也总是带着咖啡的气味,仿佛连灵魂都被咖啡浸泡过了……恐怖如斯!
诸伏景光不讨厌这种些许苦涩中带着厚重香气的味道,甚至是喜欢的,但这不代表在他闻到好友身上浓浓的、
明显是短时间内喝了好多杯咖啡才能染上的味道时,心情会好到哪里去。
还有那种用咖啡渣来碾灭香烟而产生的灼烧咖啡粉的香气,明显是琴酒、哦,现在是黑泽阵抽烟时灭烟的习惯。
诸伏景光低头,和刚刚被自己用力过猛扯进怀里的某人对视了一眼,从那双比他印象中弧度更柔软圆润的眼睛里,他看不到哪怕一点心虚或动摇,就像对方根本不知道他在生什么气一样,如此……陌生。
好吧,起码现在他可以确认这个——那月,在和他碰面前确实是和港口mafia的人待在一起的了,是吧?但诸伏景光一点也不想知道黑泽阵为什么会出现在列车上。
——一般来说,作为首领直属的游击队长,黑泽阵从一年前开始就很少会离开横滨了,他的职责只有完成首领的任务。
比如保护首、首领夫人什么的。
诸伏景光感到了窒息,这么一想居然还真的对上了——等等,不要被带进去了啊!明明也可以是来保护首领的!哪怕首领根本不需要保护,但首领夫人也不需要保护啊。
……不对!那月怎么可能是首领夫人,他又被带进去了。
诸伏景光越想越乱,但他还记得不能松手,否则谁知道被他抓住的这个‘赤江那月’会对刚赶来的几l人如法炮制些什么。
研二他们还好说,但外面还有个FBI啊,莱伊、不是,赤井毕竟是美国人,谁知道会怎么想,这个绝对不可以…想到这个,诸伏景光的脸色一下看起来变得非常的沉重。
赤江那月要是能听见他的心声,那她绝对会毫不掩饰地也说出自己的心声:那当然是让他们也亲身感受一下她现在到底是男是女呀!
不是有个很流行的网络问答吗?问一个男生,如果某天你变成了女孩子,会对朋友做什么呢?
赤江那月的回答就像现在她在做的一样简单——那当然是用尽她的浑身解数让他们感受到心灵的震撼!同时深情款款地告诉他们不用担心,就算身体变了,她的内心也依旧视他们为可以一起去洗澡的好兄弟!
嗯?他们现在不能一起去洗澡?其实赤江那月真的无所谓啦,而这种自信就建立在她拥有能一只手掀翻这辆列车的实力上。
不说他们根本不会做些什么,刚刚房间里的场面一度看起来像是她在强迫一个黄花大闺男,就说他们要是真的脑子坏了对着性转的兄弟来兴趣了、呃,嗯。
赤江那月瞄了一眼房间内茶几l上被诸伏景光忽略的那杯水,只见杯子顶上还冒着热腾腾的蒸汽。
她有没有说过只要往身上泼了热水,她就会一秒变回一米八帅哥的事情?
不过此时此刻,其实真的有点心虚不想和诸伏景光进行那个死亡问答的赤江那月转移了视线,那个专门编出来迫害所有人的剧本张嘴就来:“嗯?你是说烟味吗,那不是我抽的,是我家阿娜达(亲爱的)留下的烟味没散干净吧?”
诸伏景光于是两眼发直,麻木地又听了一遍这个‘和中原中也新婚的人.妻好友’的恋爱脑发言,他这个时候也差不多联想到了自己怀里的可能是不知道为什么掉落他们世界的平行世界赤江那月了。
所以他一时间竟不知道,是曾经和他们一起跑过温泉洗过澡堂还横七竖八睡过地板的赤江那月在某个世界居然是女性恐怖一点,还是这个女版的好友居然和某个港.黑首领结婚了恐怖一点。
他只是从对面四个人脸上天崩地裂的震撼表情里看出,他们的心情没比他少复杂多少,这让诸伏景光诡异地感觉到了欣慰。
太好了,不是他一个人受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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