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9 章 结发48(1 / 1)

朱兴贤经过上次宫里的误会,对和许家相关的事都很谨慎。

这些天因为要为家主兄长选嗣子的事,府上本就门庭若市的程度又加了个倍,用各种理由送礼的人络绎不绝,但是朱兴贤还是精准地从中把许家这份礼挑了出来。

这种给主人家的东西,他们当然不能私自处置,但是送到谁跟前还是有讲究。

按道理说,是要先给将军过目的。但朱兴贤也知道,家主如今是块香饽饽,正经礼物里面遗落一块香包手帕、或是更直接点的美人画像,都是极为常见的,家主处置方式也是直接烧了。

但是那位曾经的许娘子,现在的许太后到底是不一样的。

上次宫里的事就让朱兴贤心里嘀咕了半天,他生怕这次再出什么事,干脆把东西直接送到夫人这里。

作为顾府的当家主母,夫人处置送到府里的礼再正常不过了。

就算他小人之心罢,但也好过将军真的被勾起旧情……要万一有了点什么,那才真是大事不好:辜负了共历患难的夫人不说,那位还是宫中太后,名声上也够人指摘的了。

为防夜长梦多,朱兴贤直接让人把东西抬了过来,对着卢皎月请示:“夫人您看,是就这么命人收到库房呢?还是打开看看?”

卢皎月思绪还有点迟钝,没有第一时间给出答复。

朱兴贤稍微打量了一下上首人的神情,觉得没第一时间回答肯定是心有犹疑了,他揣摩心思道:“夫人想看看里头有什么?”

有人替她做出了选择,本来还在努力思考的卢皎月顿时放弃了动脑子,她直接点了头。

朱兴贤当即命人把箱子打开,看见里面的东西后也是一愣。

许府送东西来的时候是说“一箱杂物”,他本以为这不过是个说法而已,哪个送东西过来的时候不是说“一点薄礼”“区区贱物”,但朱兴贤没想到,这真的就是一箱杂物了。

一些旧得泛黄的信笺,样式有些老的花灯,褪了色的陶塑,最显眼的当属放在上面的纸鸢……

这可不是在正经礼物里面塞张帕子的暗示了,而是明目张胆地把心思摆出来。

朱兴贤本来打算得很好。

这箱东西,夫人要是不看,那就直接造册入库,里面就算藏了什么,也碍不着两个主子的眼。夫人要是看呢,也不碍事,就算看到点什么,毕竟没送到将军眼前,夫人不高兴了,让将军去哄哄,这也算是夫妻之间情.趣。

朱兴贤还真没想到许家这么不讲究。

——那位再怎么说,也是宫里的太后啊!

他头都大了,他这会儿根本不敢看上面人的脸色。

卢皎月半天都没说话,院子里伺候的人也从刚才的对话里猜测到什么,不敢出声。这几天事忙,一向得用的婢女早都被卢皎月打发出去办正事了,留在跟前的都是跑腿的小丫头,没人敢挑个话头出来。

朱兴贤只觉得这安静的状态简直比脖子上架刀子还折磨人。

半晌,他咬了咬牙,开口,“属下这就命人把这些东西都烧了!”

就在这时,身后却穿来一道熟悉的声音,“什么烧了??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朱兴贤:!

他僵硬地一点点转过头去,果然看见自家将军过来了。一时脑子发懵,连见礼都忘了。

顾易倒是没介意这点小事。

他抬头看向卢皎月,一眼就看出了她的状态不对劲,也无心去看屋里的情况,快步往前走了几步,急声问:“身子又不舒服了?”

看着人脸色有点发红的样子,他下意识地抬手想要试试额上的温度,但是手臂抬到一半,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克制地放下,转而道:“我去叫戴老来看看。”

专业人才在哪里都是可贵的,那位宫里的戴神医如今已经被顾易重金请到了府上。顾易这么说着,就要离开。

但是人还没走出去,却被拉住手腕。

顾易一愣。

微凉的温度从腕间传来,指腹贴住了手腕内侧感触更敏锐的皮肤,肌肤相触的细腻感知传入脑中。

并不陌生,却莫名觉得隔了好久了。

从那天之后,两人之间就再也没有过碰触,又因为这些时日很忙,顾易也顺势睡到了书房。一切都好似和以往一般无二,但是顾易知道,确实有什么不同了。他害怕碰触,更害怕碰到了以后、从对方眼底看见厌恶的目光。

顾易在原地僵了一会儿,才回头去看。

月娘似乎忘了松开,顾易维持着手臂在原处的姿.势,并不想提醒对方这个问题,声音也不自觉放轻,“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卢皎月抿着唇摇头:“别去。”

顾易怔了下,不自觉地拧眉,“可你……”

他没说完,顿住了。

月娘脸上有点泛红,这放在常人身上很显气色的面色,放在眼前人常年苍白的面孔上,就多半是发热了。顾易本来是这么觉得的,但是抓住他的手又分明是冰凉的。

他尚且这么迟疑间,却见眼前的人略微敛了一下眉眼。

鸦羽般的长睫低垂,遮住了潋滟的眸子,两眉之间微微拧起一点褶皱,淡淡的愁绪笼在那秀丽的眉眼之间,顾易觉得心底猛地一揪。

他不自觉地反手握住了拉过来的那只手,焦急询问:“月娘?”

“不想。”

顾易:“不想什么?”

卢皎月眉头拧得更紧了,她努力从那混杂成一团的思绪中找出自己抗拒的原因,好半天才终于理出了一个答案,“不想喝药。”

顾易懵了一下。

他努力思索这句话是不是有什么深意。

看眼前人似有疑虑的模样,卢皎月认认真真地解释,“药太苦了。”

顾易这次终于有些理解了。

他不确定地看过去:月娘是在使小性子?

一点说不清的情绪从心底深处生出来,刚才还揪成一团的心绪像是在温水里化了开,不

断的有一个又一个细小的气泡冒上来,撞击到胸腔壁上,生出了细细密密的痒意。

他想要做出一点回应,但又怕过于冒犯的举动吓到人。

于是稍稍移开了视线,想要暂且压一压那过度翻涌的情绪,挪开的目光却瞥见了一旁盛着剩下那只酒酿饼的盘子。

他愣了一下,又看身侧面颊和耳朵都染上霞色的人,顿时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酒酿饼。

顾青奴还真行!

顾易一时都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

顾易是知道青奴爱吃酒酿饼,但这毕竟是酒揉的面饼,小孩子不能多吃。他本来只是限制分量,但小家伙总想多吃一点,溜到沈府上把亲爹的要求说了,想要在两家府邸上骗两份。沈衡又不是不知轻重、放纵小孩随便吃东西的人,当即把这事更顾易说了。顾易想了想,干脆让沈衡那边随意,他把家里这边卡死了。

如今一看,顾青奴还真是心思活泛,藏吃的都藏到他娘这边来了。

他也不想想,他娘的身子能吃这些吗?!

顾易还想着怎么教训儿子呢,却觉得手腕上的力道一下子松了。

空落落的感觉一下子升起来了,顾易思绪一断。他低头去看,却见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别过脸去,一副受了委屈闷闷不乐的模样。

从顾易的角度,还能清晰地看见那染着薄红的耳朵轮廓。

心底像是被什么挠了一下,又痒又刺,他低哑着声:“好,我不去。”

扭着脸的人动作顿了顿,但是仍旧没抬头。

这种仿佛闹了脾气让人哄的态度在月娘身上实在太少见了,顾易心底酸酸软软的同时又有点无所适从。

他想了想,又出声保证:“不喝药。”

对面人终于抬头了,睫毛轻.颤着抬起,落过来的眼神柔软又湿漉漉的。

顾易心神一动。

但是想做点什么之前,总算想起了房间里还有别的人在,他抬眼瞥了过去。

朱兴贤其实根本没听上面两个人的对话,他从刚才顾易进来之后就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自己要怎么和这箱东西一起,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这个房间里。

这会儿见顾易抬眼瞥过来,当即头皮一紧,磕巴道:“家、家主。”

顾易也看见了那边的箱子,先是奇怪,“这是……”

朱兴贤硬着头皮,“是许家送来的。”

不用他再说什么,顾易也认出来了。

他目光在那个纸鸢上定了一瞬,没什么情绪地开口,“拿下去处理了吧。”

朱兴贤简直如蒙大赦。

他利索地应了一声,刚想把这块烫手山芋干净赶紧毁尸灭迹个干净,还没来及动手,就见那边夫人站起来了。

朱兴贤又是一僵。

他在心底里祈祷着可千万别是他想的那样!

结果就眼睁睁地看着人直直地朝这边走过来,抬手拿起了最上面的那个歪歪斜斜放在箱子最上面的纸鸢。

朱兴贤:“……”

这架势,他怎么敢直接把箱子拿走?

他一时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人不尴不尬地定在了原地,心里直道:掺和到人家夫妻家事里面,真是里外不是人!他这会儿只恨,自己怎么就没“一不小心”把这箱东西弄丢了呢?

顾易因为卢皎月这举动愣了一下。

他看着那边站得手足无措的朱兴贤,又看了看周遭屏气凝神的其他人,到底道了句,“你们先出去吧。”

众人鱼贯而出,最后面那个还特意把门关得牢牢的。

卢皎月还在试图把这个歪掉的纸鸢摆正了。

但是纸鸢一拿出来,箱子底下被晃得东倒西歪的杂物一下子就全都露出来了,卢皎月盯着看了一会儿,眉头一点点打成了死结。

还不等她做什么,人被从身后拥住。

湿热的气息拂过耳畔,低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以后只陪你放鸢,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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