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面,我扭头望向正在厨房里忙碌的陈嫂,她也正回头神色古怪的看向我,四目相对,她朝我挤出一缕有些尴尬的笑,有些慌乱的飞快移开目光。
我站起身,将脏碗送进厨房,陈嫂忙接过去道:“哎呀,这种事怎么能让您来,您快上楼歇着去。”
“陈嫂,你在祁家工作多久了?”我想了想望着她问道。
“也,也没多久,之前夫人生病的时候少爷偶尔让我去医院照顾,前些天告诉你们要结婚了才将我长聘来这里帮忙做饭照顾您。”陈嫂有些紧张的道。
见陈嫂这紧张的样子,我也不好再咄咄逼人的问她什么,便点了点头转身上楼。
她到底也不是什么奸诈之人。
我从陈嫂对我的态度和反应上得知她对于祁越对我所做的事一无所知后心里反而安定了很多。
最起码她跟祁越不是一丘之貉。
别墅很大,值得庆幸的是祁越出去后一直没有回来,也没有限制我的活动自由。
一楼除了大厅厨房和起居室外只有一间客房,看样子应该是陈嫂住的地方,从楼梯上去是一排四间房,门都没锁,我一间间推开看去,我隔壁那间也是卧室,格局跟我的卧室差不多,只是布置以暗沉的黑灰调为主,材质用料极其高档,但依旧让人觉得压抑无比。
这应该是祁越为他自己准备的卧室吧。
我扫了一眼后,迅速关上了房门。
再打开一扇门,看布置俨然是一间书房,一整面墙的书柜,诺大红木书桌和一张红木太师椅,墙上挂着一些字画,中规中矩的中式书房,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我突然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可笑。#@$&
祁越强行将我带到这里不可能安了什么好心,我竟还对这个地方好奇起来。
有这个心还不如回房间去想想怎么离开这里。
转过身正要抬脚离开,身后突然传来轻微的门把手转动声,我回头看去,只见那最后一扇原本紧闭着的房门竟打开了一条缝隙。
我愣了愣。
难道二楼还住了其他人?%&(&
会是谁呢?
房间里没有开灯,走廊的灯光很亮,越发显得那道缝隙漆黑神秘起来。
“谁在里面?”我冲着门缝轻声问了一句。
没有任何声音回答我,整栋别墅安静得像一栋鬼宅,只依稀听到一楼偶尔传来一断断续续的水龙头放水的声音和碗碟的轻微碰撞声。
我想了想,转身抬脚朝那扇门走去。
“有人吗?”我站在门口又问了一声。
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我皱了皱眉,转身朝自己醒来的那间卧室走去。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等天一亮就想办法离开这里,何必还去管这个地方还有些什么人?
刚走了几步,身后却传来幽幽的声音。
“是三公主吗?既然到了门口,怎么却不进来?”
是个男人的声音,阴沉沉有些沙哑,幽幽从那门缝处传来。
我愣了愣,应该不是对我说的吧,我并不是什么三公主。
抬脚又要朝前走去。
“呵,三公主什么时候竟变得这么胆小了?”
那声音冷哼,带着几分挑衅。
不知为什么,听到这句话,我心底竟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扭头就朝那扇打开了一道缝隙的门前走去。
那间屋子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亮起了光,乍一看并不像是灯光,白幽幽竟有些像是月光或珠宝透出来的莹莹辉光。
等我反应过来自己并非那个声音口中的三公主时,已经伸手将那扇门推开了。
屋里没有灯,甚至没有任何家具,却并非空荡荡的一间屋子。
数不清的半透明白色纱幔从屋顶垂下来,随着我推开门,纱幔无风而动,飘飘荡荡如水波一般,光看着就让人有一种如梦似雾般不真实的感觉。
白色的莹辉从屋子的正中心扩散开来,但由于纱幔太多,层层叠叠,我完全无法看清屋子中间到底有什么。
从我转身回到这扇门前起,那个奇怪的声音再也没有出现。
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包括这间屋子和满屋的纱幔。
“你是谁?”我对着满屋的纱幔问道。
没有声音回答我,屋里的纱幔却突然像是遇到了狂风一般高高扬起,飘扬翻飞。
随着纱幔的翻飞,我仿佛感受到了一股深深的悲哀,甚至在听到了一声低不可闻的叹息后,那些半透明的白色纱幔渐渐虚化,变成一层淡淡的白雾,一个白色人影从白雾中缓缓朝我走来。
“少奶奶!”陈嫂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您是想打桌球吗?”
我回过头,疑惑的望向陈嫂,“打桌球?”
“嗯,祁先生刚刚打电话过来跟我说如果你觉得闷可以带您来这间桌球室打打桌球,没想到您自己就来了。对了,祁少爷让我告诉您,他今天不回来了。”陈嫂的脸色已经恢复了最初的平静,望着我说。
还不等我反应过来她又接着道:“您是不是跟祁少爷有什么误会,其实他对您真的很好,一再叮嘱我要好好照顾您,他是个好人。”
祁越是个好人?
我不禁在心里冷笑。
但不管祁越是怎么让陈嫂觉得他是个好人的我并不关心,我更关心的是陈嫂为什么说这是间桌球室。
我回过头,不禁愣住。
房门的确已经被我推开了,但我之前看到的景象竟全都不见了。
屋里并没有开灯,走廊的灯光照进屋里有些昏暗,但依旧能看清楚那是一间很大的屋子,屋子正中间分明摆着一张诺大的台球桌,依墙竖着一排球杆,哪里还有什么纱幔和白色莹辉。
难道刚刚只是我的幻觉而已?
陈嫂走过来,伸手摁亮了桌球室的灯,明晃晃的灯光亮起,红木绿毯的球桌上,十六枚桌球呈三角状整齐的摆放在球桌上。
很简单明亮的一间桌球室,除了球桌球杆和一个红木茶水柜,整个屋子里甚至没有其他多余的家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刚刚是我的幻觉,我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奇怪的幻觉?还是,这个地方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又被什么东西遮眼了?
“少奶奶?”陈嫂见我发愣,又喊了我一声。
我回过神,望着她想要再次纠正她对我的称呼,但实在不想再多做解释,只淡淡的道:“谢谢你,我不打桌球。”
说完再不去看她的表情,径直回了我醒来的那间卧室。
“少奶奶,用不用我给你冲杯牛奶?”陈嫂在我身后喊道。
“不用了,休息吧!”我答着走进卧室关上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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