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
崔向东的电话,再次爆响了起来。
他抬手接电话时,顺势擦了下眼角。
唉。
这最爱迷人眼的秋风!
“我是崔向东——”
“我知道你是崔向东!”
电话那边的楼小楼,再也没有了昨晚“推窗望月慢慢磨,流水声中细细说”的温柔。
只能说她是提上裤子,就再也不认账的白眼豹。
怒骂:“崔向东,我警告你!现在,立即,马上!把所有前往皇酥公司的乡亲们,全都给我劝回到原处!如果有一个乡亲,少了一根汗毛!我他妈的办了你!”
崔向东——
这谁啊?
凭啥好端端的,就办了我?
要打要骂,总得有个理由吧?
楼小楼还在咆哮:“你知道三天后,就是让全世界瞩目的燕京盛会了吗?你现在搞这出,这是嫌自己死的慢啊?你真以为为百姓做了点贡献,就可以鼓动百姓为你谋私利了?你他妈的!”
“你他妈的!”
崔向东被骂烦了,怒骂打断她:“我对此根本一无所知!我现在刚搞清楚怎么回事,还没来得及想办法解决。你就打来电话,对我劈头盖脸的臭骂。这就是你主政一方时,突遭意外事件时的本能反应吗?楼小楼,麻烦你长点脑子!如果这件事是我鼓动的,我昨晚(填空)你时,能不和你说!?”
恰好。
此时也搞清楚咋回事的陈勇山,快步走到了崔向东的背后。
刚要说什么,就听到崔向东在愤怒下,吼出了那句话。
砰!
陈勇山就感觉自己的心脏,猛地跳漏了一个节拍。
紧接着转身,快步走开。
有些话啊,不小心听到后,最好是赶紧就把它压在心底,让它烂在肚子里,才能长命百岁啊。
得知出了这么大事后,只感觉浑身颤栗的楼小楼,被崔向东反击怒骂过后,就像被泼了一盆凉水,瞬间清醒。
是啊。
十二乡镇西百村。
数万乡亲大行军——
如此大的行动,别说是崔向东了,就算她楼小楼,乃至青山市长王伟亮,也别想组织起来的。
清醒后的楼小楼,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也有些羞恼,为崔向东最后那句话。
有些事吧,可以做。
但绝不能说!
幸好她当前在火速赶往皇酥公司的车上,车轮滚滚,马达轰轰;前面开车的路雪,因高度关注路上的马车自行车拖拉机啥的,并没有听到电话里的声音。
要不然路雪肯定会听到——
好吧。
小楼姐承认,她刚才确实着急了,才口不择言的骂了他。
至于被他骂,这也不算啥。
哼。
她只能冷哼一声:“无论怎么说,这件事也和你有着最首接的关系。你必须得想个办法,把事情摆平。要不然,我们都会死的很惨。”
她好声好气的说话,崔向东自然也不会着急。
闷声说:“我知道。你先别去皇酥公司的现场,在路上等我。等我们见面后,再紧急协商出最好的办法。你可别逞能啊。你一个女人家家的,脾气再大也不合适解决这种问题。再加上你身边没人,要是受伤了咋办?”
小楼姐乖乖的嗯了声。
崔向东结束了通话,马上呼叫秦袭人:“你现在撒出全部的人手,在县城去雪山路的路上设卡,阻拦后续去那边的乡亲。记住,绝不能动粗!还有,你立即向市局求援,在通往皇酥公司的路上设卡。”
秦袭人冷冷的说:“我怎么做事,还要你教?”
崔向东烦了,怒骂:“你他妈的听不听!?”
秦袭人——
沉默片刻,说:“好,我知道了。”
嘟。
通话结束。
有些女人啊,就是欠骂!
不过——
“我刚才骂老灭绝了?厉害,老崔你勇气可嘉。”
盛赞了自己一个后,崔向东再次拿起电话,接连拨号。
“贺小鹏,你和王林海去镇南的十字路口,劝阻彩虹镇的乡亲们。一个人也不能放过去!”
“闵柔,你和闵大军,王朝等人,去镇北的十字路口。”
“马静同志吗?你现在镇上对不对?好,你现在和严明、李道国几个人,全力封锁咱们镇西的所有路口!不许一个乡亲出镇,要不然我唯你是问。”
电话接连打了七八个。
崔向东快步走到陈勇山的面前:“老陈,这边就交给你了。你就算是跪下来磕头,也不能让一个乡亲再往西走。我自己去追楼县,再去雪山路那边。”
“是!”
陈勇山啪的抬手敬礼:“还请崔镇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老陈看我的眼神里,好像多了些敬畏啊。
奇怪。
难道我无意中流露出了王霸之气,让他对我更加的崇拜了?
崔向东心中纳闷。
却也没多想,跳上车子打了下喇叭,轰轰的向前开去。
“崔镇,你才是真牛啊。”
陈勇山满脸的崇拜,目送崔镇的车子绝尘而去。
他就感觉,浑身充满了从没有过的干劲。
跟着崔镇这种“敢干,能干”的领导,何愁前途不辉煌?
青山市。
会议室内。
砰!
贺天明重重的拍案,怒叱在场的市领导:“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昂!你们,还想不想干了?不想干的话,现在就给我写辞职报告!”
包括市委书记刘善营,市长王伟亮在内的市领导,全都低着头,额头上有细细的汗水冒出。
于立心站在贺天明身边,也是脸色深沉。
“整个云湖县,人口接近七十万!十二乡镇西百村!那么多的群众,竟然自发组织,前往雪山路1234号。围堵皇酥公司,挥拳呐喊他们滚出青山。这是怎么回事?”
贺天明杀气腾腾:“难道云湖县的父老乡亲们,都吃了不正常的药?非得自发组织起来,要赶走接盘富士山品牌的皇酥矿泉?还是在座的各位,暗中做了让云湖乡亲们愤怒的事?”
没谁敢说话。
“络绎不绝啊。同志们!”
贺天明的语气,稍稍放缓:“这个成语,是在雪山路上维持秩序的同志,向我汇报工作时,用来形容为云湖娇子讨还公道的乡亲们。他们有老人,有妇女。有骑自行车的,有坐马车的,还有坐拖拉机的。甚至,还有步行的。这么大的场面,在座的各位同志,有谁见过?”
还是没谁说话。
“又是什么,驱使他们这样做?”
贺天明说到这儿后,再次砰地拍案,拔高声音:“是良心!是吃水不忘挖井人的感恩的心!是某些同志所领导的单位,挂着羊头卖狗肉的行为!让我们有良心、懂得感恩的乡亲们,不得不这样做!”
窗户玻璃,嗡嗡作响。
谁敢说话呢?
“更是今天报纸上,诋毁娇子集团的那篇新闻,刺痛了乡亲们的心!”
“乡亲们去找皇酥公司讨要公道,却没来围堵你们的衙门,不是怕了你们。”
“而是担心他们一旦围堵各家衙门,就会给他们生活的这座城市抹黑!”
“在座的也许不要脸——”
贺天明抬手,轻拍着自己的脸颊:“可我们的父老乡亲,要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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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点还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