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光明的这一套东西,完全是按照方术的套路来的,不说生搬硬套也差不多。
而且这里面还有很多他自创的东西。比如说他突发奇想。用于老太的骨灰来代替蛊虫的精血。
能不能起到效果。能起到什么效果?这一切在没验证之前。都可以说是个未知数。
廖光明还煞有介事地教给我一套口诀,说是追魂咒。让我等到他放出了金翅蛊之后。我念出来。
等到廖光明打开了盖子,将那罐头瓶举起来。我就迫不及待地念了出来:“魂兮!受令……湛湛青天紫云洞开,洪同吾仙追魂去来。青帝随魂,白帝侍魄。赤帝养脉,黑帝通血,黄帝中主,万神无越。生魂速追,死魂速寻,下次有请。又来赴会。谨请南斗六星、北斗七星。左辅右弼。吾奉天师法令……”
一连串的咒语念出来,我估摸着不会有什么效果。本来咒语这东西。在我看来无论是施展道术还是方术,只是起到一个辅助的作用。我起码不太相信,你念出一段咒语,就会起到立竿见影的作用。就跟唐僧念出紧箍咒,孙悟空马上就会头痛似的。这么神奇的东西,只会在小说里看到吧。
但是我这回咒语一念,突然就感觉到大拇指一紧。
我激灵了一下,那正是我左手系着红绳的地方。
而那只金翅蛊虫失去了红绳的束缚,在瓶子里面爬了两圈,突然迎着月光冲上了夜空。
金翅蛊虫在空中振翅发出嗡嗡的鸣叫,朝着一个方向飞了下去。
而此时我的手指突然感觉到一种力度,像是有人在拉扯着一样。
廖光明紧张地问我:“怎么样?有感觉没?”
我点点头。廖光明松了一口气:“谢天谢地,我误打误撞居然成功了。这就跟我们放风筝一样,手中始终有个线在牵扯着风筝。那只蛊虫现在就是风筝,你就是放风筝的人。你就按照手指的感觉,跟着蛊虫走吧。我想它肯定能将我们带到凤离错的身边去。”
果然,在那蛊虫飞出去一段距离之后,突然就停住了,在空中不断扑打着翅膀,却怎么也飞不远了,而同时我手指上的力度也在增加,好像在我的手指和金翅蛊之间有一条无形的线一样。
这对于我来说,简直是神乎其技,这样的话我就能控制那只蛊虫的飞行距离了。
我又往前走了走,留出一段距离,那金翅蛊再一次飞远。
我和廖光明走了几步,我不住地嘀咕:“那个凤离错,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如果她远在千里之外,我们不会是就这么步行赶过去吧?到时候即便那蛊虫不死,我们也累死了。”
廖光明摇摇头:“你把这蛊虫想的太神了,即便这是一只极品金翅蛊虫,如果距离主人太远的话,也是感知不到的。现在既然蛊虫还能辨别出飞行的方向,就说明凤离错距离龙石不远,最多不超过三十公里。”
“三十公里?三十公里也要了命了。”我暗自叫苦。
但是箭已经搭上弦了,我们也没理由退缩,毕竟这蛊虫才刚刚上路。
我们带着相关的东西,大半夜像两只幽灵一样,远远地跟在金翅蛊的后面。
虽然有金翅蛊带路,但是我们行进起来的速度并不快。原因就是金翅蛊有翅膀,而我们没有。
路过一些障碍物,比如房子啊,马路的护栏啊什么的,金翅蛊可以飞过去,而我们就不行了。这样的话,我就只能把金翅蛊拉回来,找到我们能走的路,再让金翅蛊飞走。
反反复复,金翅蛊带着我们离开了酒店的范围,过了几条马路,朝着一个方向飞下去。
我一直观察着金翅蛊,而廖光明不断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他走着走着,突然说道:“这地方我怎么看着眼熟?”
我也往四下看了看,的确这里好像来过一样。又走了一段,我猛然就想了起来:“能不熟吗?这是往龙石城市公园去的那条路。”
“龙石城市公园?鬼子楼?”廖光明惊呼道。
这只金翅蛊虫没有带我们去找凤离错,反而带着我们去向了鬼子楼?
我摆摆手:“先别急,看看先。也许我们只是路过呢。”
廖光明也点点头,和我一前一后跟着那只金翅蛊虫继续往前寻。
很快我们就穿行了一条马路,来到了公园的外墙外。那只金翅蛊,扑展着翅膀就飞了进去。
我们俩再一次傻眼了,那围墙有两米多,想爬上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快收回来,改道。”廖光明摆摆手,喊道。
我赶紧将拇指翘起来,往回收线。其实我也只是做个动作,在我的手指和蛊虫之间,并没有一条真正的线。前几次,我都是这么收回蛊虫让它改道的。
但是这次,似乎我感觉到蛊虫挣扎的力气大了一些,我的手指被红线勒得有点疼。
我也没太在意,依然用力往回拉,想把金翅蛊拉回来。
结果那金翅蛊这次像是跟我较足了劲,我拼命往回拉,它却拼命往前挣。
廖光明也看出了端倪,急忙提醒我,快念咒语。
我一着急,还把咒语给忘了。后来廖光明提醒了我一句,我才顺着那咒语念了下去:“魂兮!受令……湛湛青天紫云洞开……”
没想到我的咒语还没等念到一半,突然我手指感觉到金翅蛊的那股劲道松了,同时传来了一阵钻心的刺痛。
我啊了一声,手上一轻,再见那金翅蛊,展翅突儿地一声,飞进了公园里,眨眼就不见了。
而我再看自己的左手拇指,发现那红线已经将自己的手指勒出血来了。
鲜红的血珠滴落到地上,我捂着手指一个劲叫疼。
廖光明一跺脚:“这下糟了,这本来就是一种追魂术,不是追蛊术。生搬硬套的东西,到底还是出了纰漏,让金翅蛊给跑了。”
我骂道:“妈蛋啊,你先别管什么金翅蛊了,你看看我的手,有事没事?”
手上的伤我倒是不在意,我是怕因为那个蛊虫受的伤,再给自己的身体留下点别的什么东西就不好了。
廖光明摆摆手:“没事的,你的手指就是想硬拉住蛊虫,把那股无形的线给崩坏了。失去蛊虫的控制后,被蛊线给伤了,皮外伤不碍事。”
听廖光明这么说,我才放了心。问他接下来怎么办?
廖光明说这金翅蛊算是跑了,我们现在就只能寄希望它的目的地就在这公园里。如果它真的是路过这里,那我也就认命了,一月期到,我去跟那帮女鬼交涉,是死是活,凭天由命了。
我们俩简单商量了一下,看来这金翅蛊不去别的地方,专门奔着公园而来。已经有很大的可能跟里面的鬼子楼有关,而我们也没有其他的选择,就只能再次进入龙石城市公园去探探情况了。
这一步步走来,不像是我们在选择路径,更像是路径在选择我们,让你没有其他的路可选。
这时已经是深夜了,公园的大门早就关闭了。我们顺着公园的围墙走了一段,发现这墙根本就没有可利用的漏洞,只能爬墙进去了。
那墙有一人多高,而且周围没有任何可借助攀登的东西。要想爬上去,就只能搭人梯。
这时廖光明盯着我,我盯着廖光明。
廖光明苦着脸:“双七,我都是一个要死的人了……我……”。没等他说完,我就乖乖地蹲下来,让廖光明踩着我爬上去。
我已经懒得再问为什么又是我了,他说的任何理由都是扯淡。和他在一起,这个角色就永远不会旁落。
廖光明爬上了墙头,又把我给拉了上去。一先一后跳到了公园里。
这公园我们来过两趟,对大概的方位还能辨认。我们首要的目标当然还是那座鬼子楼。
我猜想,那金翅蛊虫十有八九又飞去了那里,只是难道那个凤离错依然还在那座鬼子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