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虫子从于老太的身体里钻出来,旁若无人,独自抖动了一下身体。将身上的那些黏糊糊的东西抖了去。随即翅膀就鼓起来了。
“突……”
那金翅虫展开翅膀。就飞了起来,盘旋在空中。两只翅膀鼓动发出嗡嗡的声音。
我们全都仰头看着它,就见它在空中盘旋了几圈,突然朝门外飞去。
而这时,廖光明在我身后突然喊了一嗓子:“别让它跑出去。快抓住它。”
听廖光明的声音很急,我们也不知道廖光明为什么要抓这虫子,但是全都闻风而动了起来。郭伟靠近门边,他一下子就将房门给关上了。
老陆头从屋角抄起一把扫帚朝那个金翅虫拍去。
“我靠。别打死了。”廖光明喊了一声,想过去阻止,但是已经晚了。
老陆头一扫帚就把那只金翅虫给拍了下来。金翅虫啪嗒一声落到了地上。
我转头朝屋里看了一下。刚好在地上有一堆破罐头瓶。估计是谁来看望于老太留下来的。
我冲过去捡起一个罐头瓶就把那只金翅虫给扣在了里面。
廖光明凑过来紧张地看着那只金翅虫。透过罐头瓶的玻璃。我们发现那金翅虫在里面一动不动,像是死了一样。
廖光明一跺脚。连说坏了坏了。
我见那金翅虫可能是死掉了,便要把它放出来。结果被廖光明一把抢过了罐头瓶,盯着里面看了一会,突然冷笑了两声,说道:“我就不信,这么厉害的金翅蛊被扫帚打了一下就会死掉?”
果然,廖光明话音刚落,那金翅蛊虫突然就翻身起来了,它被老陆头打了一下,却一点都没有受伤的样子,在罐头瓶里面横冲直撞,把那玻璃撞得砰砰直响。原来这小东西刚刚是在装死,如果不是廖光明拦了我一下,我就已经把它给放走了。
廖光明不住地嘟囔,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我不解,问他为什么如此紧张这只虫子。
廖光明小心翼翼地用盖子把那罐头瓶给扣死了,金翅虫被关在了里面。
廖光明笑了笑:“虫子毕竟是虫子。这东西在于老太的体内存活了几十年,也应该算是蛊虫中的上品了。但是它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就是只要正面接触了阳光,特别是这种正午的阳光,就是非死不可了。如果它直接飞出去,肯定就会被阳气所伤,从空中坠落,最后化成一滩黑血。”
廖光明自己将那金翅蛊虫如获至宝地收了起来,我们也没在去管这蛊虫。
而于老太死掉之后,我们几个由于当时在场,不得不跟着相关部门走了一圈手续。由于于老太无儿无女,最后还是廖光明出了钱,给于老太料理了后事,这一点让我很佩服。这也算是对于老太跟我们说了鬼子楼的事的一种报答吧。
等我们处理完于老太的事,就又过去了两天。还剩点善后事宜,就都交给郭伟了。
廖光明把老陆头也打发走了,老陆头知道我们有些手段,临走的时候便请求我们如果有了她姐姐的消息,一定要告诉他,他说她的姐姐叫陆玉真。
我们答应下来,便回到了酒店。
现在这件事不管怎么说,我们已经分别从不同的渠道了解了关于鬼子楼的具体事件。有的消息是廖光明查阅的档案资料,有的是出自老陆头的描述,更多的是来自于老太的第一手资料。
我们综合了几方面的资料,放在一起理了理,整个鬼子楼的闹鬼事件始末就慢慢浮出了水面。
现在基本能够确定,那些百鬼恸哭的声音,就是那些冤死的少女魂魄发出来的。要想成功收购这座鬼子楼,就必须把这些少女的魂魄妥善处理好。
而现在得情况是,廖光明已经和那些鬼魂签了血契了,我们已经没有退路。
所以廖光明干脆直接让郭伟联系了那个卖房子的人,双方坐下来把购房合同给签了,廖光明以低于市场价格近七成的价格,买入了这座房产。
纯粹按照价格来说,我们又占了一个大便宜。那处公园里的阁楼,如果按照地点来看,是一个给多少钱都不会卖的房子。
这房子眼下倒是归我们了,不过怎么去处理就成了难题。
这次我们面临的困难要更大一些,原来我们对付的只是一个或者几个鬼魂,现在面对着,是一百多个冤死的女鬼。
这些女鬼经过了几十年阴魂不散,早已经变成了厉鬼。厉鬼绝对不是你说两句话,就能打发掉的。
这些厉鬼滞留阳间,即便是阴差来拘,都不会垂手就范,更别说我们两个了。
我们俩在宾馆里足足呆了两天,也没想出什么太好的办法来。
我问廖光明和那些鬼魂签订的血契,有没有时间限制?廖光明说有,正常的血契就是以一月为限。
我一皱眉:“这么说,下次的十五,就是你们的血契的最后期限了?现在不到一个月了,如果你不能平复那些女鬼的怨气,那你就会死?”
廖光明点点头:“是这样。”
我跺了跺脚:“都怪老陆头,要是早点说出有于老太这个幸存者就好了,那你就不用去和女鬼们签什么血契。这回咱们没用入梦,不是也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了吗?”
廖光明苦笑道:“也许这就是命吧。不过这件事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有一个办法,也是我们最后的救命稻草了。”
我一愣,急忙问道:“有办法你不早说?快说啊,什么办法?”
廖光明摇摇头:“这办法不到势不可解的时候,我都不会说。因为这方法的危险程度一点也不亚于被那些女鬼索命。”
我看着廖光明的神色真的很紧张,看着所言非虚。
这件事关系到廖光明的生死,我也很少在他脸上看到这么凝重的表情。
我催着廖光明赶紧说办法,再怎么危险,咱们也得尝试啊。
廖光明点点头,拿出来那个罐头瓶,里面的金翅蛊虫依然在疯狂地撞击着瓶子的玻璃壁,似乎它一点都不知道疲惫一样。
廖光明指着瓶子说道:“这东西就有可能救了我的命,这回你知道我为什么会那么紧张它了吧?”
我依然不解,问道:“到底咋回事?”
廖光明说道:“凡事源头起,那些女鬼为什么会阴魂不散,是因为她们还有恨意。双七,你说她们最恨的人是谁?”
我说道:“最恨的人,当时是那个日本女人美沙子了,可是她已经死了。”
“没错,她死了。但是女鬼们的怨气依然未消,说明她们还有另外的憎恨对象。”
“另外的……啊,那个蛊师!叫什么来着……”我一下子就明白了廖光明的意思。
“蛊师凤离错。”
“对对对,就是她。她是美沙子的帮凶,那些血腥玛丽的办法,以及给女孩体内下蛊的方法,都是她想出来的。没错,那些女鬼的确应该更恨她才对。”
廖光明点点头:“所以,只要我们找到了凤离错,把她带到那些女鬼的身边,到时候女鬼们是不是就能报仇了,到时候怨气自消,我和她们拟定的血契,也就算完成了。”
我点点头:“办法倒是个好办法。不过那个凤离错,早就跑了,听说还卷走了不少财物。还有个更重要的事,距离那个时候,都过了这么多年了,那个凤离错还能活着吗?不会早就死了吧?”
廖光明摆摆手,眼睛盯着那个罐头瓶:“不会,她肯定活着。”
“你这么肯定?是因为这金翅蛊虫?”我问道。
廖光明解释说道:“是的。这种金翅蛊虫,应该是凤离错豢养的一种极品虫。这种蛊虫早就超出了普通毒虫的级别,如果凤离错死了,这蛊虫绝对活不到现在。这就是蛊师与蛊虫之间的那种微妙的关系使然。”
我开始的时候很是兴奋,但是后来又有些泄气了,说道:“即便如此,天大地大,时间还只有一个月,我们又去哪找那个什么凤离错啊?”
廖光明捧起那个罐头瓶,举在眼前,自顾自地说道:“这个时候,就显现出这个小东西的作用了。如果当时让它飞出去死掉,我可就彻底没救了。”
我听了一愣,忙问道:“你是说,这小东西,能带着我们找到凤离错?”
廖光明眯缝着眼睛,看了我一眼,笑道:“正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