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陆焕章弄得这一套,完全不在我所了解的方术范围内。看起来更像是一种邪法,不知道他通过烧自己的血。形成了烟气。而后又吸进去,是在练什么?
这个时候,陆焕章全神贯注。专心练习那邪术。这个时候应该是防守最松懈的时候。全身的经脉必然是放松的,怪不得刚刚我弄出了动静。他都没有听见。
而我带着的那块罗盘,突然间却有了反应。
我赶紧将那罗盘捧起来,那上面一直在乱转的指针。这个时候突然停住了,死死指着陆焕章的方向。
我一激灵,难道陆焕章是鬼?
可是灯光下。陆焕章的影子赫然在目。
不过就在我盯着陆焕章的影子看的时候。突然出现了一个很是离奇的现象。
我发现陆焕章的影子……动了……
影子动了本不稀奇。稀奇的是,陆焕章本人并没有动。依然保持着伸着胳膊滴血的姿势。而他的影子,居然动了。
影子活了?除此之外,还有什么解释?
我看到陆焕章的影子在地上挥舞起了胳膊,身体逐渐地从陆焕章的脚下脱离开来。
我张大了嘴巴。多亏我及时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然差点就惊叫起来。
而那影子脱离了陆焕章的身体后,在地上手脚并举,活动了几下,在灯光下像是在翩翩起舞。
慢慢地,他竟然铺在地上迈着步子,朝着门口走了过来。
我吓得一缩脖子,赶紧跑回了那个暗柜里,但是将那柜门留了一道缝隙观察着外面。
那影子平铺在地上,从香堂里慢慢地游移出来,到了走廊之后,竟然慢慢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就像是一张贴纸,原本是贴在地上的,这时候却从地上立了起来。
那影子只有扁扁的一片,在地上晃了两下之后,就朝着楼梯的方向走过去。
我惊得大气都不敢喘,而那影子在走了两步之后,突然转过了身子,虽然那头部黑乎乎的看不清五官,但是他就像是有眼睛一样,回身瞥了我一眼。
我吓得一激灵,赶忙收回目光,心脏扑通扑通急剧跳动。
而当我再次向走廊的方向看过去的时候,就发现那道影子不见了。借着灯光,我看到那影子已经从地上贴到了墙上。
随后,那影子越来越淡,越来越浅,最后竟然消失在了墙面上。
这时,香堂里再次传出了动静,陆焕章从里面走了出来。他刚刚流了那么多的血,此时竟然红光满面,神采奕奕。
他大步走出来,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一步三摇地朝楼梯走去。
我注意了一下,发现陆焕章的脚下,空空如也。他……是一个没有影子的人。
陆焕章踩着楼梯下到二楼,随后传来一声关门声。
我长出了一口气,一直都没敢大口喘气。影子和本体分离开,这种事以前别说见到,听到都不敢相信。
我偷偷从暗柜里钻出来,到香堂里看了看。这时香炉里的香已经烧尽了,墙壁上的那些遗像一个个用冰冷的眼神看着我。
我打了个激灵,赶紧从香堂退了出来。
我来到那个影子消失的那面墙壁跟前,看着那墙壁也很平常。我伸手去摸了摸,这下就又让我找到了奇怪的地方。
那墙壁冰凉刺骨,摸上去就跟摸上了冰一样。
我又回身摸了一下对面的墙壁,那儿的墙壁很正常,摸上去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唯独影子消失的那面墙,却是那般冰冷。
我摸出鬼罗盘,惊愕地发现那罗盘上的指针一动不动地指着墙壁的方向。
这墙壁有问题,这是我的第一直觉。
我顺着楼梯往下走,刚走到二楼,就听到陆焕章如雷的鼾声。
我趁着他们睡着了,赶紧溜出了这座老宅。
我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夜了。好在省城是个不夜城,这个时候还有很多讲究夜生活的人出来玩,路上车也很多,我找了一辆出租车回了中介公司。
躺在床上,我许久没有睡着。总感觉那个黑色的影子在我面前晃啊晃。而那黑影一会变换个形状,时而是人,时而为畜……
早上我是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吵醒的,我抓起电话,刚按了接听键,就听到话筒里面传来陈楚的声音,已经哭得泣不成声。
我一下子就清醒了,坐起来问她发生什么事了?
“双七,我姨……姨娘昨……昨天晚上走了。”陈楚断断续续地说道。
我还没咋听明白,又追问她:“走了?去哪了?”我记得我离开的时候,她还没走啊?
“死了。我姨娘死了……呜呜呜……”陈楚说着,又哭了起来。
“啥?单汶兰死了?怎么死的?”我一听就懵了,昨天还好好地接待我,怎么说没就没了?好像不太对劲啊?
“还不知道,早上姨父来的电话,已经送到第一医院了。”陈楚带着哭音。我从话筒里听到赫连双在不断地安慰她。
“过去看看。”我撂下电话,打了一车,直奔第一医院。
我刚到医院,就看到陈楚哭着扶着一个担架床。我赶忙过去,发现床上的人蒙着白床单,应该就是单汶兰。
旁边的医生在劝阻陈楚,说要将死者送到太平间去。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一伸手将蒙着的那个床单掀开,看到了单汶兰的脸。
旁边的医生见状,呵斥着我:“唉,你这人,你是家属吗?不知道这样对死者不敬吗?你……”
我却一点都没听进去他们的数落,只感觉心跳又加剧了。
因为我刚刚看到的是单汶兰不假,但是她此时的样子比昨天我见到的时候,要苍老了许多。脸上出现了大量的皱纹,皮肤也不太光滑。
这时我把她的这种情况和在南柳镇的那些可怜的孩子联想到了一起。那些孩子是因为被抽取了元气而加速衰老。这单汶兰又是因为什么一夜之间就老了这么多呢?
我只记得昨天晚上,她曾经和她的老公陆焕章在床上缠绵来着。而后,陆焕章像是在修炼什么邪法,难道单汶兰的死和陆焕章有关?
而单汶兰昨天夜里原本是不想顺从陆焕章的,后来推却不过,才行的事。她也不止一次对我说过,现在的陆焕章不是她熟悉的老公,而是另外一个人。
如果是另外一个人,他会是谁?他的目的是害死单汶兰吗?
单汶兰的后事需要陆焕章来处理,而他至今却还没露面,只好先将尸体运到太平间。
赫连双陪着陈楚,我们一起离开了医院。
回到中介公司,我把昨天晚上的事,简要地跟陈楚说了一遍。毕竟她是单汶兰的亲人,有权利了解昨天晚上的真相。
但是我没把陆焕章修炼邪法和影子离身的事情说出来,我知道说出来也于事无补,还会徒增忧心。
赫连双人直口快,直接说道:“既然这样,单阿姨会不会是因为……因为那个过度……才死的。”
我摇摇头对陈楚说道:“老宅的事,我现在摸到了一点眉目,或许跟你姨娘的死有关系。不过我需要对老宅的一部分设施进行勘察,有的地方需要破坏一下。但是现在你姨娘不在了,你姨父应该不会允许我那么做吧?”
陈楚说道:“姨娘死后,我就找不到姨父了。我找他给姨娘料理善后都没找到,如果你要对老宅进行改造,现在姨父不在或许是个机会。”
我点点头,去土杂商店买了大锤、小锤、镐头、钎子等工具,背了一大包去了老宅。
赫连双看见了,问道:“梁双七,你啥时候改行做力工了?你这是去给人扒房子啊?”
我摆摆手,让她别管。
来到陆家老宅,我心里突然泛起了酸楚。单汶兰是一个善良的人,却无缘无故死于非命。我不相信她是正常死亡,其中一定隐藏着什么秘密。
今天我就要把这秘密一一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