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暗的天空下,寒风凛冽,暴雪狂舞,那呼啸的狂风卷起地面上的冰屑与雪花,如海浪般朝前方快速移动着,令方圆数百里之内风雪弥漫,形成一个极其罕见的冷涡旋区域,气温十分严寒。
在这片狂乱的暴风雪中,一道道细微的怪叫声从远方断断续续的传来,只见在白茫茫的雪地上,一道柔弱的身影逆着寒风急速奔驰着,而在其身后不远处,数头巨大的身影狂追不舍,双方间的距离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来越近。
在那数头身影的围堵之下,那柔弱身影很快便被逼到了一处冰崖边上,她扭头看了看身后那万丈冰渊,绝美而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绝望之色。
眼看着那些巨大的身影逼了过来,绝美女子眼神阴寒如冰,她轻轻抚摸着怀中凸起的部位,又低声轻语了几句话。
这时,一个小脑袋从厚厚的棉衣中探了出来,竟是一个长相甜美的五六岁大的小女孩,她看着对面那些狰狞而凶残的怪兽,稚嫩的目光流露出愤恨之色。
风雪中,那绝美女子双手抚摸着小女孩的头发,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声音有些低沉而又有些苍凉的道:“玥儿,是娘对不起你,娘辜负了你爹的叮嘱,没能把你带出去,你怪娘吗?”
看着满脸愧疚之色的女子,小女孩捋了捋她凌乱的头发,又亲了一下她的鼻尖,脸上带着淡淡的忧伤,道:“娘,爹经常教导我,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今日逃不出这些恶兽的围堵,那是我们的命,孩儿又怎么会怪您呢?”
绝美女子一听这话,欣慰的亲了一下小女孩的额头,又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那些缓步逼近的怪兽,苍白的脸庞渐渐泛起了一丝红晕,语气坚毅的道:“玥儿,你爹说的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只在于人事而言,是教导你凡事顺其自然,而我们冰溟一族世代守卫天道与正义,又岂会对这些穷凶极恶的魔兽认命!玥儿,这些魔兽战力极强,凶残成性,娘只身一人无法保护你,这身后是万丈冰崖,普通人掉下去,那是必死无疑的,但你爹已将冰溟玄阴珠移入你体内,这将是你最大的庇佑。玥儿,待会儿娘去拦住那些魔兽,你勇敢一些……从这里跳下去,冰溟玄阴珠一定会保护你的……”
小女孩闻言一愣,道:“娘,既然您打不过那些魔兽,那留在这里是很危险的,您为何不和我一起跳下去呢?”
解下怀中系着的棉衣,绝美女子放下小女孩,紧紧的抱着她,低声道:“玥儿乖,你听娘说,这些魔兽当中有飞行魔兽,倘若娘和你一起跳下去,它们势必会从空中袭击我们,到那时我们根本毫无反抗之力。娘留在这里,可以阻挡它们一阵子,等你安全了,娘会摆脱这些魔兽,然后再顺着冰崖下去找你……”
然而绝美女子话还没说完,一头全身雪白、长有四只眼睛,形似冰狼的魔兽仰天咆哮一声,只见它四爪一蹬,快速扑了过来。
在这一瞬间,绝美女子柔和的眼神变得冷酷至极,她一把便将小女孩推下了冰崖,接着全身爆发出一股狂猛的气势,双手掌心夹着滚滚的冻气,对准那头寒冰雪狼狠狠地劈去。
随着小女孩身体急速的下坠,孤独与恐惧逐渐浮现在那张稚嫩的脸庞上,她撕心裂肺般的哭喊声,也被冰崖上那阵阵剧烈的爆炸声无情的淹没在黑暗中……
明月当空,繁星满天,星光与月影点缀着湖水,随着冬潮奔涌而至,又随着流水奔向远方,为冬季的镜月湖赋予了水波激荡、月星交汇的美丽景致。
汐月楼二楼,一间精致华美的房间中,透过那顶宝蓝色的帐幔,只见水灵盈月静静地躺在寒玉床上,她面色安详,似乎是睡着了一样。
床边,水怜瑶坐在一张凳子上,她右手抵着头,正在打着盹,而在不远处,水怜心趴在桌子上,樱桃般的小嘴中传出轻微的呼呼声。
“娘亲,不要,不要啊,娘……”突然,一阵急促的哭喊声从水灵盈月口中吼出,她双手猛地向上,似乎想抓住什么东西。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顿时惊醒了水怜瑶和水怜心,二女赶忙抓住水灵盈月的手,并在她耳边轻轻说着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水灵盈月缓缓睁开了双眼,看了一眼身边的二女后,又闭上了眼睛,此时她的记忆还停留在血灵大殿完全崩塌的那一瞬间……
当时的情况确实十分危急,以众人那时的状态,他们根本无法挡下那座急速下坠的浮岛,而一旦被那座浮岛砸中,那后果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幸而雷任腾及时赶了过来,众人合力之下,才勉强击碎了那座浮岛,不过他们却被散落的碎石与倒塌的血灵大殿深埋地下,而水灵盈月也在那一瞬间失去了意识。
捋了捋脑中的记忆后,水灵盈月再度睁开了双眼,右手碰了一下水怜瑶,低声道:“我睡了有多久了,外面的情况怎么样?”
水怜瑶轻轻握着水灵盈月的手,见她嘴唇有些干裂,赶忙让水怜心取来一杯水,轻声道:“阁主,您昏迷了有半个多月了,我先喂您一些水,稍后再向您汇报情况。”
说话间,水怜瑶让水怜心抵住水灵盈月的后背,她则端起水杯,缓缓地喂了对方几口温水。
放下水杯后,水怜瑶轻叹一声,道:“阁主,血灵大殿里的情况我不是很清楚,只是听说桐泪师祖领着菱薇师姐和影雪师姐,她们挖了好久才将你们从废墟中挖出来,而几位叔祖和老阁主带您回来的时候都身负重伤,她们一回到水月阁后,便各自闭关疗伤去了。这些日子因为您昏迷不醒,阁中大小事务都是由芸桑师姐在处理……”
说着说着,水怜瑶神色变得颇为悲哀,眼角也泛起了泪光,看得水灵盈月心中咯噔一下,吃力的直起身子,干咳了两声后,急道:“怎么了,是到底出了什么事?”
水怜瑶悲伤的道:“阁主,妍羽师姐和十几位负责监视城主府的姐妹们,她们、她们都不幸陨落了,呜呜……”
听完水怜瑶这番话,水灵盈月苍白的脸色上泛起了一阵红晕,她只觉喉咙一热,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来,顿时又瘫躺在了水怜心怀里。
片刻后,水灵盈月缓过气来,抓着水怜瑶的衣服,急喘道:“那霖雨呢,她、她有没有……”
水怜瑶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花,悲哀的道:“阁主,这些事情我是听南宫大人说的,他和三护法已经审过戚万勇了。据戚万勇交待,就在你们突袭血灵大殿的那夜,他召来了寻武宗与天星教的高手,并骗那些人喝下了掺杂有丧心夺魄丹的酒水,直接控制了他们的神智。接下来,戚万勇便率领两门十大高手去了血灵大殿,留下胡天亿等四人对付在城主府外监视的霖雨师姐她们……经过一番血战,霖雨师姐击杀了胡天亿他们几个,她自己也因为伤势过重,倒在了大街上,幸而被附近的居民及时送回了水月阁,虽经过全力救治,但她至今仍昏迷不醒。此外,我听说守在无名山庄外的皇冷云和李木辰也被戚万勇他们杀了。”
水灵盈月闻言脸色大变,挣扎着坐了起来,道:“霖雨她现在在哪,快、快抬我过去……”
身后,水怜心轻声道:“阁主莫忧,副阁主的情况虽然比较严重,但南宫大人带来的两位姑娘却在日夜治疗并照顾她,昨日我遇见影雪师姐,据她所讲,副阁主已经脱离了危险期,目前一切正常,估计再过不久就能醒过来了。”
水灵盈月一听这话,顿时松了一口气,道:“南宫大人他从玄凝冰泉中出来了吗,他情况怎么样,他带来的两位姑娘又是谁?”
水怜心捂了一下嘴,支支吾吾的道:“回阁主话,南宫大人他看起来情况很不错,至于他带来的那两位姑娘……我听影雪师姐说,她们似乎和南宫大人关系十分密切,都称他为哥哥。”
水灵盈月眉间闪过一丝疑惑之色,又看了水怜瑶一眼,道:“哥哥?没听说他在凤阳城还有亲人啊,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一旁,水怜瑶迟疑了一下,道:“阁主,我只和那两位姑娘接触过一两次,我总觉得她们、她们……总之就是她们给我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那种感觉很奇特。”
水灵盈月看着水怜瑶,皱眉道:“此话怎讲?”
水怜瑶道:“回阁主话,那两位姑娘,她们一位样貌清丽,肤色白皙如雪,气质冷傲,浑身散发着逼人的寒气,宛如雪域冰莲一样,而另一位长相冷艳,眼神忧郁,身上散发出不知名的香气,整个人显得仙气十足。我跟了阁主这么多年了,也见过不少人,却很少遇见过像那两位姑娘这般超凡脱俗的,仿佛不食人间烟火一般。”
听完水怜瑶对二女的描述,水灵盈月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惊异中似乎带着些许嫉妒,沉吟片刻后,道:“怜心,天亮以后,你去南宫大人府邸,就说我想见他一面,其他的话不要多说。好了,我想单独静一静,你们俩先出去吧,有事我会叫你们。”
水怜瑶与水怜心对视了一眼,二人低声应了一下,又朝水灵盈月微微一礼,这才缓缓退出了房间。
房间里,水灵盈月缓缓走下寒玉床,她走到窗边,轻轻地推开窗户,望着远处粼粼的月色荡漾在镜月湖中,眼神不禁变得有些迷离,甚至彷徨。
午后,芸桑得知水灵盈月已经醒过来,于是便来到汐月楼,向她汇报了这些日子水月阁以及凤阳城的情况。
通过芸桑的讲述,水灵盈月了解到雷任腾已带着戚万勇离开了凤阳城,他临行前召集城中各大小势力,举办伐罪大会,公布了戚万勇投靠血灵彤萱的的罪行,鉴于绝星等人是被暗算的,因此赦免了寻武宗和天星教的叛乱之罪,此外他还带走了陆小虎,并任命南宫天涯为代城主,暂时治理凤阳城的一切事务。
对于雷任腾的这些决定,水灵盈月并不感到奇怪,但她对奚蓝凤和何凌峰出现在伐罪大会上,却感到颇为意外,这二人分别是古天门和兰亭山庄的上任门主,皆是老谋深算之辈,这些年几乎不曾露面,这一次时逢凤阳城剧变,他们再度出山,究竟在打什么算盘呢?
就在二女揣测奚蓝凤和何凌峰的意图时,水怜瑶轻轻步入房间,说南宫天涯已来到汐月楼,正在一楼等候。
一听这话,水灵盈月忙领着芸桑离开了房间,二女来到一楼,只见南宫天涯身着一袭青灰色长袍,正在品茶,眉宇间泛着一丝淡淡的英气,这和他半月前被厉煞之气侵蚀时的狰狞与凶残相比,简直是判若两人。
看见水灵盈月与芸桑走了过来,南宫天涯赶忙放下手中的盖碗,起身一礼道:“原来芸桑姑娘也在这里,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二位阁主议事了?”
水灵盈月哼了一声,道:“这哪能啊。听说南宫大人已荣升为凤阳城的代城主,日理万机的,身边的人又是前拥后簇的,见一面十分不容易,我本该亲自前往您府邸道贺的,只是我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允许,这才烦请您来这里一见,您应该不会怪罪我吧?”
听出水灵盈月言语中的嗔意,芸桑又见南宫天涯一脸的尴尬,淡淡一笑,道:“南宫城主,我来这里只是向师姐汇报阁内外的情况,现在事情已商议完毕,我还有些要事要去办,请恕我先行告退。”
话落,芸桑分别朝南宫天涯和水灵盈月行了一礼,并给水怜瑶一个眼色,二人随即快步退出了汐月楼。
目送二女离开,水灵盈月目光转向南宫天涯,见他眼神中带着一丝茫然,又想到芸桑离开时那神秘的一笑,顿时意识到自己说话有些任性了。
水灵盈月调整了一下情绪,缓缓走到南宫天涯身边,微笑道:“南宫大人,我昏迷了有半个多月,今天刚醒过来,一时间还未适应过来,刚才说话有失分寸,还请您千万不要见怪,快请坐。”
“阁主太见外了,这次您跟随三护法他们攻打血灵大殿,拔除了血灵彤萱在凤阳城周围的据点,实在功不可没,我又岂会在意这点小事。我看您脸色有些苍白,这丹瓶里装有补血益气的丹药,对您的伤势或许会有一些帮助。”注视了水灵盈月一会儿,南宫天涯一边轻声道,一边掏出一只丹瓶递了过去。
水灵盈月接过丹瓶,轻轻握在手中,道:“多谢大人关心。今日我请您过来,主要是想和您商讨下凤阳城的情况,另一方面是想问问我师妹霖雨的情况,听说医治她的是您的两位妹妹?”
南宫天涯坐下后,又沉思了一会儿,开口道:“凤阳城眼下的情况,我想芸桑姑娘已经向您汇报过了,关于那些中小势力,我就不多说了,我主要说一说那四大势力的情况。经过血灵大殿一役,寻武宗和天星教可谓损失惨重,尽管三护法赦免了他们的叛乱之罪,但这件事的不利影响绝不会这么快被消弥,我想他们短时间内会收敛锋芒,不会再像以往那般肆无忌惮了。我现在担心的是,兰亭山庄和古天门会借着这件事跳出来,因为根据伐罪大会上的情况来看,奚蓝凤和何凌峰对凤阳城势力范围的划分表现出极大的兴趣,再者这两门关系一向不错,届时很有可能会组成一个联盟,为了争权夺利而滋生各种事端,令凤阳城不得安宁。”
听完南宫天涯的分析,水灵盈月轻叹道:“奚蓝凤和何凌峰都是既有实力,又有谋略与野心的人,难得凤阳城发生这么重大的事件,他们又怎么会放弃这个机会?以往凤阳城是三足鼎立,古天门和兰亭山庄不会故意针对我们,但现在戚万勇不在了,寻武宗与天星教又势弱,只怕他们会暗流涌动……唉,比起寻武宗和天星教明着对付水月阁,我更担心那两个门派会暗中谋算我们。”
南宫天涯沉声道:“其实还有一种情况更坏,绝星和郝严锋他们毕竟死在血灵大殿里,万一那两门以此推波助澜,从中挑拨是非,怂恿寻武宗、天星教与他们共同对付水月阁和月神殿,那局势就对我们大为不利了。”
水灵盈月看了南宫天涯一眼,道:“这件事非同小可,还需和月神殿商议一番后再作部署。南宫大人,我听芸桑师妹说,你请三护法带陆小虎回圣盾宗修炼了?”
南宫天涯点头道:“陆小虎乃十分罕见的九阳金罩之体,他的体质特别适合修炼盾系,我请三护法带他回圣盾宗,主要是鉴于两方面的考虑,一来圣盾宗在盾系上的造诣可谓独步天下,他去了那里可以得到最好的培养;二来我这也是在为盾宗选拔赛提前做准备,有了陆小虎先进去,日后林淞、清婳他们再去圣盾宗,至少也有自己人照应,不会那么吃亏了。”
水灵盈月沉吟了片刻,道:“既然您考虑得这么周到,我也无话可说,您还是和我说说我霖雨师妹的情况吧。”
南宫天涯道:“霖雨姑娘原本的伤势极其严重,不过在雪葵和雨蝉的全力治疗下,她已脱离了危险期,眼下她虽还昏迷着,但气血的运转已趋于平稳,只要再静静调养一段时间,她便能够醒过来。”
听南宫天涯亲口这么说,水灵盈月顿时放下心来,起身又为他盖碗中加了些茶水,道:“如此便好,只要能治好我霖雨师妹,我无论花多大的代价都愿意。对了,南宫大人,此前从未听您提起过您还有两位妹妹,可否将她们介绍给我认识一下?”
注视着水灵盈月,南宫天涯沉思了片刻,道:“既然阁主问起了,那我就实话实说了,实不相瞒,我本叫做杜青翔,来自南州,杜雨蝉是我的堂妹,我也是最近才和她相遇的。阁主,你应该听说了我在中阳街遇见有人午夜迎亲这件事吧,那位新娘便是雨蝉……”
汐月楼中,南宫天涯缓缓讲述着那日发生的事,其中有很多细节是水灵盈月不知晓的,但是在杜紫蝶香魂这件事上,他却是只字不提。
听完南宫天涯漫长的讲述,水灵盈月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啊,临江门,南州五霸之一,我听师父提起过他们,据说这个门派势力极其庞大,门中更是高手如云,的确不好惹。”
南宫天涯道:“在南州五霸当中,临江门排在第三,以我过往的了解,他们的整体实力要超过水月阁不少,不过门中弟子皆是一些狂妄自大之辈,更是贪得无厌的败类,他们将偌大的南州搞得乌烟瘴气,民不聊生,像天星教和寻武宗与之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水灵盈月疑惑道:“有这样的恶徒,为何临江门门主不约束一下?”
南宫天涯冷哼道:“临江门门主江重山便是始作俑者,在南州五大势力之中,唯有云水阁比较正直公允一些,其余四门皆是一丘之貉,他们狼狈为奸,毫无节制地荼毒着南州百姓。”
水灵盈月不解道:“南州属血影门的势力范围,他们为何不过问此事呢?”
南宫天涯冷笑道:“血影门虽为九宗十六派之一,却是声名狼藉,他们行事阴毒狠辣,只知道笼络各大势力,又何曾关心过普通百姓的死活!眼见南州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我却无能为力,从那时起我便立志,若然将来有机会,我一定要多为百姓谋求福祉。”
水灵盈月轻叹道:“难怪你来凤阳城的这几年,皆在全力对抗戚万勇的霸权治理,为城中百姓做了不少善事。杜雨蝉是您的堂妹,那那位雪葵姑娘呢,我听芸桑说过,她似乎不是人类?”
南宫天涯道:“雪葵确非人类,她的本体乃是冰焰雪葵花,当年我在一处密地里遇见了她,我见她并非十恶不赦的异灵,本着上天有好生之德,于是饶她一命,又将她带到人间,并传授她秘法进行修炼。这些年她在疗伤与解毒上面的造诣,可谓一日千里,修为也日益深厚,她有感于我的恩德,便叫我一声哥哥。”
说话间,南宫天涯脸上挂着一丝得意的笑容,这也难怪啊,白白得了一位既能干,修为又高的妹妹,任谁谁不高兴呢?
看着南宫天涯,水灵盈月惊异道:“原来她是冰焰雪葵花啊,难怪怜瑶说她清冷孤傲,据传此花生长在极北苦寒之地,终年沐浴在极寒与低温之下,它盛开时释放出的寒气,就宛如火焰一般,更传此花突破到涅槃境之后,具有冰封万里之力,乃玄溟三奇之一。即便是在我的家乡,只怕几百上千年也难得一见。”
南宫天涯闻言,神色诧异的道:“听阁主的话,你的家乡似乎在北边啊。”
水灵盈月起身,走到窗户前推开了窗子,让阳光照进了汐月楼,接着便缓缓向南宫天涯讲述着儿时的记忆。
在这样一个阳光普照的冬日的午后,南宫天涯与水灵盈月先后讲述着他们曾经的遭遇,二人可谓同是天涯沦落人,在相互感伤的同时,他们心间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了许多。
断魂谷中,阴风怒吼,邪气弥漫,丝丝恐怖的气息弥漫在空中,谷中常年刮着阴森刺骨的寒风,令这方圆十几里的山谷成为人迹罕至的绝地。
一处背风的山洞里,血灵彤萱冷冷地瞪着风隐空,道:“你将我带到此处,又不惜代价地为我疗伤,你究竟意欲何为?”
风隐空缓缓站起,背着手,笑道:“血灵护法啊,你我同为夜幽邪大人效劳,眼见你身陷险境之中,我又岂能袖手旁观?”
血灵彤萱冷哼道:“你的这些虚情假意之言,只怕骗骗黄口小儿尚可,你是什么人,难道我还不清楚?”
风隐空似乎不在意血灵彤萱这话中有刺,淡淡笑道:“看样子血灵护法对我误会很深啊,你也知道我们六大护法各司其职,没有夜幽邪大人的吩咐,绝不可以涉足对方的地盘。那血灵大殿是夜幽邪大人为你建造的,倘若我擅自出手的话,一则显得我喧宾夺主,二则会让你产生误解,以为我要与你抢功劳,要是你倒打一耙,到大人那边告状,我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听完风隐空这巧舌如簧之言,血灵彤萱顿时怒不可遏,对方竟将隔岸观火、见死不救说得如此冠冕堂皇,这脸皮之厚,实在令人不齿。
血灵彤萱怒哼一声,道:“你既知如此,为何又要出手帮我?”
风隐空笑道:“我刚才已经说了,你我同为夜幽邪大人效劳多年,即便往日里再怎么勾心斗角,但在面对那些正道人士时,起码我们的立场是一致的。再者,血灵护法深得夜幽邪大人器重,被委以重任勘查凤阳秘境,我又岂能看着你与那血灵大殿一样灰飞烟灭呢?”
血灵彤萱闻言,脸色由震怒渐渐变得阴沉下来,风隐空这话虽说的十分委婉,但却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毕竟她奉命查探凤阳秘境的消息,而眼下不仅没有任何收获,连血灵大殿也被完全摧毁了,夜幽邪必然不会轻饶她的。
沉默片刻后,血灵彤萱道:“你和我说了这么多,到底想怎么样?”
这时,弑灵缓步走进了山洞,朝风隐空一礼道:“大人,那个朱雀已经醒过来了,她一直吵着要见血灵护法,寒霜让我过来问问大人的意思。”
血灵彤萱一听这话,沉声道:“风隐空,你把朱雀带到这里来,到底想干什么?”
弑灵狠狠瞪了血灵彤萱一眼,道:“若非我家大人命寒霜将你的徒弟先带出来,恐怕她已被水月阁的人捉了去,你非但不感谢我家大人,还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地质问于他,真是不知好歹!”
风隐空挥了挥手,示意弑灵先退出去,尔后意味深长的道:“血灵护法,眼下的情势再清楚不过了,即便夜幽邪大人他发善心,饶了你这条命,你也在教中无立足之地了,到那时不但冥灭寒会找你算账,我相信那四人也会找你的麻烦。不过呢……只要你愿意和我合作,加入到我这边来,我可保你和朱雀无虞,不知你意下如何?”
血灵彤萱愣了一下,阴沉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思索了好一会儿后,轻声道:“只要风大人能保住我和朱雀的性命,我们日后便以您马首是瞻就是了。”
“既然如此,我现在就回去为你向大人求情,你和朱雀就暂且留在这里静心疗伤,我留下寒霜听你使唤。”话落,风隐空便满脸堆笑地转身离开了山洞。
听到风中传来风隐空得意忘形的笑声,血灵彤萱眼中透着凶狠之色,值此局面极为不利之时,她暂时选择了屈服与妥协,心中却在盘算着一个狠毒的计划。
另一边,风隐空收服了血灵彤萱之后,势力可谓空前的强大,眼下他虽然看起来春风得意,却不知此时的举动为日后埋下了祸根,最终将他自己推入万劫不复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