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王越沉吟不语,王灿心中一阵火气直冒,大喝道:“子武,这汉中郡之内,还有你需要顾及的人么?你我相识于洛阳,我也曾说你是我麾下的‘司隶校尉’,负责监察之职,若你连这点事情都畏手畏脚,不敢言明?将来遇到更大的事情,我如何能够相信你?”
一番话,说得王越脸色大变。
事实也的确如此,一点小事尚且要瞻前顾后,如何能托以大事。
王灿的话,说得非常重。
从王灿的语气,王越也知道王灿发怒了。
他神色发苦,一张老脸显得有些无奈,说道:“主公,这件事情非是卑职畏手畏脚,实在是涉及貂蝉夫人,所以才让卑职难以启齿。”
“和秀儿有关?”
王灿闻言,脸色大变,急忙道:“说清楚,具体怎么回事?”
王越正色道:“前几日,秀儿小姐曾经出过一趟太守府,回来的时候,带了一个婢女回来,这个婢女的来历到现在都没有查清楚,好像是凭空出现在汉中一样。主公曾说貂蝉夫人是李儒安排到主公身边的,虽然她已经是主公的人,可李儒却依旧和她有联系。因此,卑职认为貂蝉夫人的婢女很可能是李儒派来汉中的细作。”
王灿说道:“怪了,府上的管事肖福也没有发现啊。”
王越笑道:“主公,貂蝉夫人管理内府,带一个人进入太守府,应该很容易。”
“砰!”
话音落下,屋子外,突然传来一声脆响。王越说完后,正等待着王灿的反应,却听见书房外突然传来碗碟摔在地上的声音,猛然从坐席上站起,往书房外跑去。他步伐极快,王灿几乎是没有看清楚王越怎么移动的,就望见王越已经窜到了门外。
“哪里跑!”
王越大吼一声,旋即,就听见一声清脆的女子尖叫声音传来。
王越闪电般出手,王灿除了听见书房外有丁点反应,之后几乎是坐在原地一动不动,等候王越抓捕书房外的女子。不一会儿,王越一脸肃容,右手拎着一个婢女返回书房中,一把将女婢扔在了地上。
王灿抬头看去,这婢女分明是貂蝉房中的丫鬟。
大半夜的,一个婢女跑到王灿书房门口偷听消息,更加证明了这丫鬟很可疑,很可能就是李儒派到汉中的人。
王灿心中微冷,李儒随董卓去长安了,还是不安分啊!
李儒每一次出招,都是防不胜防。这也让王灿大感头疼,因为李儒从不按常理出牌,只要能达到目的,什么方法都可以使用。
王越将婢女抓进来后,眼珠子一动,说道:“主公,卑职见过此女的画像,她就是貂蝉夫人带回来的婢女。”顿了顿,王越又说道:“事情的来源已经查探清楚,剩下的事情由主公决断即可,卑职告退。”
王灿摆摆手,点头同意。
王越看了眼地上的婢女,大袖一拂,转身离去了。
这事情涉及貂蝉和王灿的事情,王越若是继续留在书房中,显得有些多余。而且王灿和貂蝉之间的事情,王越不能随意的插手,一旦插手很可能夹在中间,进退两难。况且毕竟这是王灿的家事,即使貂蝉犯了错,王越只能提醒王灿,没有权利处置貂蝉。
最好的办法,无疑是选择离开,让王灿自己处理。
婢女望着王越离去,脸上露出我见犹怜的神情,娇滴滴的说道:“大人,奴婢是奉了夫人的命令,给大人送粥的,大人抓住奴婢做什么,难道是……?”说话的时候,婢女朝王灿暗送秋波,身前丰满的胸脯也是一颤一颤的,令人心动。
王灿好似没有看见,冷声问道:“你来此,真的只是送粥吗?”
婢女脑袋如小鸡啄米,连连点头,嗲声道:“是的,是的,奴婢真是送粥的。”
说完后,婢女双手撑在地上,如同小狗往前爬一样,爬到王灿的身旁,双手抱住王灿的大腿,身体往前倾,丰满的胸脯噌向王灿的大腿,不停地摩挲着,想要借着自身的姿色扭转局势,让王灿沉迷于其中。
王灿嘿嘿冷笑,这种小把戏,早就过时了。
旋即,王灿抬起脚一脚踹出,只听见嘭的一声,婢女直接被踹翻在地上。王灿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想法,看都没有看婢女一眼,大喝道:“来人啊!”
话音落下,一名侍从飞快的走进书房,道:“大人,有何吩咐?”
王灿目光看向婢女,眼中满是不屑,命令道:“你立刻去后院,将貂蝉夫人请到书房中来。记住,动静小一点,不要惊动府里其他的人,明白么?”
“诺!”
侍从听了后,转身离去。
屋子中,只剩下婢女和王灿两人。
婢女被王灿踹了一脚,双眼水汪汪的,好似有一汪春水在其中荡漾,令人热血喷张;同时,那修长的眼睫毛也是一眨一眨的,透出无限的风情,俏丽的脸上露出一抹幽怨,让人难以抗拒这样的诱惑。
王灿冷眼看着躺在地上的婢女,心中冷笑连连。李儒还真够厉害的,美人计兼间谍,无声无息的塞了一个女人到太守府面面,真是令人吃惊。
望着王灿,婢女虽然梨花带雨,脸上却露出自信的神情。
那神情,好像智珠在握,根本不惧王灿审查。
不一会儿,貂蝉来到屋子中。
她进入书房,就看见婢女躺在地上朝王灿抛媚眼儿,貂蝉本能的以为是王灿和婢女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然而,貂蝉转而望了眼王灿,见王灿冷着脸,觉得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一颗心也随之沉了下去。时间已经很晚了,王灿还找她来,肯定是有大事要说,否则貂蝉怎么会被请到王灿的书房。
貂蝉走向王灿,娇笑着问道:“夫君,夜已经深了,找秀儿有事情么?”
王灿摆手,示意貂蝉坐下。
貂蝉还没来得及走到王灿身边,见王灿这般做法,只能坐下来。
王灿目光看向貂蝉,淡淡的问道:“秀儿,你的婢女说你让她给我送粥,是否有此事?”
貂蝉听了后,秀眉微蹙,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
婢女一方面注意着王灿,一方面看着貂蝉,趁着王灿没有看她的时候,连忙向貂蝉使眼色,同时微不可查的点点头,示意貂蝉说有这件事情。婢女自以为做得人不知鬼不觉,王灿也没有察觉,殊不知王灿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婢女所有的动作都被王灿看在眼中。
望见这一幕后,王灿更加坚定此女就是李儒派来的人。
此时,王灿终于知晓三拨接近蔡邕的人,明白了是哪些人告诉蔡邕他要攻打刘焉的事情。同时,王灿略微一想,也明白了这些人的动机。
最初通知蔡邕的是邓正派遣的人,邓正是南郑大族的代表人,又在汉中担任官职,接触汉中的事情非常多。况且以邓正老狐狸的眼光,很容易从王灿做的事情推断出汉中即将对刘焉用兵。
换做是以前,邓正巴不得打仗。
因为一旦掀起战乱后,豪绅大族们就能在战乱的时候,通过囤积粮食和贩卖军械赚取高额的利润。
然而,王灿进入汉中后,方家囤积粮食想哄抬物价,立刻就被王灿以铁血手腕灭了。
如此雷霆手段,南郑大族都为之胆怯,不敢触及王灿的底线。
大族豪绅们不能发战争财,还有可能面临官府征召。因为战事来临,官府很有可能向大族豪绅征粮,以及让大族豪绅派家丁护卫参战。这样的赔本儿生意,南郑大族们都不愿意见到,因此才会让人接触蔡邕,利用蔡邕阻拦王灿出兵。
至于刘贤,刘贤和刘焉都是汉室宗亲。
刘贤得知王灿要攻打刘焉,本人不可能从长安赶到汉中劝说王灿,只能通过派人和蔡邕接触,间接的让蔡邕阻止王灿。
最后一拨,李儒派婢女在貂蝉身边,一是监视王灿的一举一动,二是把消息告诉蔡邕,让蔡邕制止王灿攻打刘焉。
李儒对于益州的局势看得很清楚,王灿兵力雄厚,兵精将猛,和刘焉交战,王灿的胜率非常大,一旦王灿击败刘焉,占领益州,将会成为一只猛虎,难以制衡。李儒不想王灿增强势力,便让婢女通知蔡邕,阻止王灿发兵。
至于貂蝉是否知晓婢女传消息的事情,就得看貂蝉的回答了。
貂蝉见王灿阴沉着脸,心中咯噔一下,突然想到王灿很可能察觉了婢女的身份,故而才会露出这般神情。
想到这里,貂蝉如实回答道:“夫君,秀儿没有让她送粥过来。”
婢女听后如丧考妣,忙说道:“夫人,您记错没有,今晚是您吩咐奴婢送粥的啊!”
王灿见貂蝉如实回答,心中的怒气稍缓,可看见婢女仍旧狡辩,心中怒气顿时升腾了起来。他站起身,走到婢女面前,一巴掌扇在女婢脸上,喝道:“主人说话,哪有奴婢插嘴的道理,你要是再随意插话,就不是一巴掌这么简单了,小心你的脑袋。”
语气森冷,令婢女冷不禁的打了个寒颤。
说完,目光又转向貂蝉,问道:“这婢女是什么身份?”
貂蝉望了眼婢女,见婢女如花的脸蛋上升起红肿的五指印,心中有些害怕,连忙说道:“她是李儒派到汉中来的,李儒让她做我的侍女,同时想办法让她成为夫君的女人,以便从夫君身边得到消息。”
王灿目光森冷,问道:“这段时间,她又做了些什么?”
貂蝉愣了愣,说道:“没有啊,她一直都呆在院子里面,并没有做其他的事情,也没有接触其他的人。夫君,发生什么事情了?是不是与她有关?”
王灿点头道:“的确有关系!”
这下,貂蝉彻底慌了神,说道:“夫君,李儒派人说必须要将此女安排在你身边,否则就要杀了义父。秀儿也是想着义父的安危,才把她带回府邸。同时,秀儿又想着夫君不让我和琰儿参与政事,即使把她回来也没有什么大事情,因此就把她带回府上,没想到发生了大事。夫君,秀儿有错,你责罚秀儿!”
此时,被王灿一巴掌扇在地上的婢女脸色苍白,双眼露出绝望的神情。
所有的事情,都被揭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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