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陆地上的唐清枫,有些苍白的嘴唇上下磕动着,一条条军令随着令旗被传达了下去,寻到了战马的传令兵大呼小叫着,奔向了四面八方。
随着唐清枫的指挥,越来越多登陆的悍卒们开始集结到一起,执行着一条条军令。
正好韩佑也上了岸,来到唐清枫后,没等开口,震惊了,就连王海都面带钦佩之色。
唐清枫目视着前方,有条不紊的下达着军令,没有丝毫停顿。
伏鱼象带二百人,携火药箭上马,由西侧穿插瀛贼队伍…
天谴号扬帆前往三里外海域装填火药矛等待军令…
齐桐迅速带人前往东南侧高处,准备应敌…
陈四带所有骑卒由从测接应伏鱼象…
张卓带人纵火烧毁所有军帐…
舒化及异族部落步卒后撤…
一连下了二十多条军令,传令兵嗓子都喊哑了,挥旗的亲随碰到了从业以来最严峻的挑战。
最初,韩佑与杀家三兄弟面面相觑。
首先,他们很震惊,因为唐清枫这二十条军令,几乎囊括了所有人,每一条军令被执行的,最多两千人,最少才几十人。
其次,他们根本不知道唐清枫在干什么,二十多条军令,其中只有六条是追击敌贼,而且还都是穿插、阻拦等,大部分是让人前往指定位置。
很快,韩佑四人终于明白了唐清枫的用力,佩服的五体投地。
因为所有逃出大营的瀛贼都被唐清枫所“控制”了。
唐清枫,控制了他们逃窜的方向,绕了半天,迎头撞向了伏击圈。
瀛贼被驱赶着、穿插着、慌不择路的进入了必死之局中。
如果仅仅如此也就罢了,唐清枫连计算到了时间与距离!
最令人恐惧的是,这家伙甚至可以通过小股部队的追击让一盘散沙的瀛贼在无意识之中聚拢在一起,从而进入指定区域后令火药发挥最大的杀伤力。
唐清枫依旧下达着军令,俊朗的面容没有任何表情变化。
每一次军令的下达,战况就会明朗几分。
每一次军令的下达,就会有数以百计、千计的瀛贼如同瞎子一般撞进死神的怀抱。
重头戏来了,规模最大的一股瀛贼,也就是被一些将领聚集起来的那一批瀛贼,正好前往了看似最薄弱并且没有火力覆盖的,三里外海域沙滩。
然后,唯一移动的天谴号在黑暗中展露出它的獠牙。
又是一轮覆盖性的打击,这一支刚集结起来有了些许斗志的瀛贼,灰飞烟灭。
唐清枫终于住嘴了,短短小半个时辰,整个战场,整场战役,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仿佛看了盘古之眼一样在天空中注视着每一寸土地,每一名军伍,每一条瀛狗。
旁边站着的韩佑瞠目结舌,他突然有一种错觉,好似整个战场上方有一双看不见的巨手,唐清枫通过这双巨手来不断地“修正”,修正战场上的每一处,每一个角落,不放过任何任何细节,最终,巨掌狠狠落下,瀛贼,被拍的尸骨无存。
唐清枫是住嘴了,可他下达的军令还没有彻底完成。
现在,只需要等着就好,等着每一秒,每一分钟,每一秒每一分钟,瀛贼的数量都在减少,每一秒每一分钟,瀛贼的血液都会浸染黄沙,每一分每一秒,瀛岛这一方船军都会缩短走向取消番号的距离。
越来越多的传令兵回来了,汇报杀敌数字,汇报完成程度,汇报战果。
韩佑听的眼眶暴跳,着实没想到唐清枫的指挥能力这么变态。
“小…不是,唐帅。”韩佑吞咽了一口口水:“你…您以前在南关不是管理后勤的吗?”
唐清枫侧目看了眼韩佑,没吭声。
他知道韩佑是什么意思,他不想解释,也不需要解释。
首先他在南关不是管理后勤的,而是副帅,虽然这个副帅就是管理后勤的。
其次,他管理后勤不代表不会指挥作战。
最重要的,家学渊源。
所谓兵法,不止有计策,更有“事无巨细”,更有“纵览全局”,更有“脑海中的预演”,真正的兵法是需要一个结果,为了达到这个结果又需要做出什么样的布置,当这些布置全部做好后,自然就会有了需要的结果。
走一步看一步的,那不叫兵法,看到终点,之后走出一步步,这叫兵法。
“回航。”
唐清枫看向韩佑:“下令回航,除了天谴、天罚、天诛三艘战船充当海上护卫外,所有战船回航,运送更多的步卒,更多的火药,兵贵神速,现在就下令。”
韩佑一时没反应过来:“你不是主帅吗?”
“不错,可这一次率领孤军的统帅是你,我无法号令所有人,所以统帅必须是你,以后,我唐清枫便是你的麾下将领了。”
“哦,好。”韩佑傻乎乎的点了点头:“行,那以后您就是我的下属了。”
不用韩佑开口,陆百川跑开了,让人执行回航命令去了。
战场已经从大营中转移到了营外,从最开始的追击,变成绞杀,直到现在又是追击,追击散兵游勇一样的瀛贼。
很多新卒早已没有刚下船时极力掩饰的不安,这时的他们已经算不上新卒了,踏上了战阵,就不算新卒了。
对这些新卒来说,他们是幸运的,首次踏上战阵就是一次单方面的屠杀一面倒的胜利,这对时期和军伍的成长都是大有裨益的。
要知道瀛贼在东海三道百姓口中已经被妖魔化了,很多新卒想杀瀛贼,可登船之前说的最多的并不是老子要杀几个,几十个,几百个瀛贼,而是就算死也要从瀛贼身上咬下一口血肉。
这一场即将步入胜利的战役让他们知道,瀛贼,没那么可怕,它们固然可恨,却不是刀枪不入,它们固然如同畜生一般,却无三头六臂,它们即便双手上的鲜血浓的化不开,也不过是在手无寸铁的百姓勉强城墙罢了,最重要的是,它们会死,会惊恐,会逃窜!
会死的敌人,不可怕。
会惊恐的敌人,不需要惧怕。
会逃窜的敌人,砍翻就好!
一艘艘海上的海船、战船,扬起了风帆,掉头驶入海平面。
陆地上,杀声渐渐弱了下来,取而代之的,则是惨叫与哀嚎,以及不知是何意思却一听就知是求饶的瀛语哀求声。
毫无意义,韩佑踏上这片岛屿前就说过,杀进眼前敌,眼前的,都是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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