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老夫子的“上策”,在于假戏真做。
假戏,也就是之前关墙下盟谈之事,挑拨番蛮异族与周天凤和司空家,说朝廷要优待番蛮异族,甚至不惜割让城池给这些异族当做关内的聚居地。
至于这假戏真做的真做,肯定是不可能真的割让城池,别说韩佑不能这么做,如果天子这么做的话,绝逼会被天下人赶下龙椅。
城池也是建立在土地上,城池的建立多与土地有关,土地,就是百姓的命。
怀土之情、安土重居,分别出自《王命论》以及《后汉书.杨终传》。
悟戍卒之言,断怀土之情,高四皓之名,割肌肤之爱,是为怀土之情。
安土重居,谓之众庶,是为安土重居。
土地对于华夏人民来说,比命还重要,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传承和刻在骨子里的无法磨灭的“情怀”与依靠。
别说百姓了,世家也是大肆吞地,还有唐家,唐家穷的都快尿血了,堂堂的唐家家主唐澈连纳妾的钱都没有,愣是一亩地都没敢卖,怕死后到了九泉之下被祖宗们群殴。
人活着,要吃东西,吃的东西都是土里长出来的。
种的地多了,就要有城池,城池就好像是一把巨大的伞,护着土地,护着种地的人,敌人来了,大家入城,军伍将敌贼打跑,打死,打没了,大家再回去种地,只要城还在,地还在,人就能继续活着。
面朝黄土背朝天,汗珠子掉地上摔八瓣,这并不是什么值得歌颂的事情,只是数千年来老百姓都是这么过来的,这是一种最基本的保障和最低微的生活方式,没有地,天就塌了,地就陷了。
对很多老百姓来说,这就是一个十分朴素的道理。
春秋战国时期打的脑浆子都出来了,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土地。
土地的多寡影响着人口数量,人口数量又是衡量春秋时期一个国家实力的硬性标准。
古代农业社会中,有了土地才能够进行农业生产,农业生产养活人口,所以,地就是命!
前朝开国之初名将如云,打了多少地盘,谁不以开疆拓土为荣。
为什么后世满清时期被戳着脊梁骨骂,因为这个朝代割让土地割让的最多,和跳楼大甩卖买一送一似的,也是这个朝代走上了“割地赔款”的大道上一骑绝尘。
《尼布楚条约》条约,四十三点一五万平方公里,归了俄罗斯。
雍正六年,又和沙皇俄国签订《恰克图条约》,割让出去十万平方公里。
乾隆五十五年,十万平方公里库页岛被沙俄吞并、《南京条约》七十八万平方公里的香港割给了瀛国,咸丰八年六十多万平方公里、咸丰十年九龙半岛南部四十六万平方公里、同治年间、光绪年间…
共计,三百二十多万平方公里,等于湖北、湖南、江西、浙江、福建、广东、广西、贵州、安徽、云南十省的总和。
清朝,就很恶心。
所以说那些动不动就祖上通天纹,祖上这个旗那个旗的,更恶心,那是个什么玩意,割土专业户啊,好意思说吗。
还好大周朝没有这么恶心,拿走我们的土地,想都别想!
如果天子或者朝臣真的给番蛮割让了城池,别说三百二十多万平方公里,就是三十二平方公里,周恪绝对会倒台,士林的读书人、朝堂上的文臣、武将,以及老百姓,将会达成统一战线弄死周恪,以及和这件事有关的任何人。
如果说皇权是老天爷授予的,那么老百姓活着就是靠大地母亲,不拿养活我们的大地母亲当回事,那就别怪我们拿授予皇权的老天爷当回事,反他娘的,没地,没吃的,那就反!
一寸山河一寸血,一抔黄土一抔魂,华夏人的土地,可以抢,可以偷,可以盗,我们打回来就是,唯独不能割让,想要割让这些土地,可以,先从上面搬走我们的尸体!
所以说段千峰这个“上策”就很“下策”,到底是上策还是下策,要看韩佑如何发挥。
韩佑打的第一张牌,就是“尊重”。
也是司空家最善于的伎俩,尊重。
周统第一个下场,一挥手让跳舞的汉子们都下去了,一拍桌子:“本王乃大周第一勇士,勇士不分汉、番,你是勇士,可有胆与本王斗酒十杯!”
什么是尊重,这就是,至少蛮铁这位番蛮老铁是这么认为的,汉人王爷要和自己斗酒,这不是尊重是什么?
没人会假冒王爷的名头,哪怕各为其主也不行,这种事等于是触犯天条,所以狼部老铁很感动。
又上演了嘴顶酒坛子的戏码,吨吨吨,什么玩意十杯,直接对坛吹,主打的就是一个能撑善灌。
周统扭头看了眼韩佑,面带难色,不敢喝了。
其实古人对着坛子吹的,有,很豪放,问题是都是喝一口流下去七八口,看着豪放,实际上都没一杯一杯喝算下来喝的多,就是为了装个b罢了。
人家狼部老铁不是装b,他自己就是b,一口没浪费。
韩佑重重的点了点头:“龟殿,上!”
“好。”
周统不知道段千峰什么意思,更不了解韩佑是怎么想的,在他还算单纯的内心里,早已不知不觉的有了一种潜意识,这种潜意识就是一种转变,从一开始的听韩佑的话不挨揍,到听韩佑的话一定对,这种改变悄声无息,顺利应当。
举起酒坛子的周统也豁出去了,仰头就干。
其实周统对韩佑的感觉挺复杂的,自从南关城头强出丑…不是,强出头单挑周天凤后,这家伙已经获得了所有人的认同,也和所有小伙伴包括王海都建立了身后的同袍情谊。
但是,这里不包括韩佑,至少残龟殿下还是有些怕韩佑。
刚加入这个小团体的时候,残龟殿下就很闹心。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加入了韩佑的马仔团队后,大家都笑话自己,说自己是“傻逼”,所有人都笑话自己,唯独韩佑没有,韩佑从来不笑话自己,他羞辱自己!
同样一件事,韩佑交代别人做了,做不做的好,尽力就好,但是对周统的要求特别严格,不但要做,还要做好,做不好就羞辱他,说他不像是王爷,不像是天子的血脉如何如何的。
就这一群人中,周统也就不敢和韩佑拿王爷架子,说啥做啥,主打的就是一个听话。
周统也一坛子酒干进去了,狼部老铁激动的哇哇叫,然后…转身,走向墙角,扯开裤裆,直接尿。
在场所有人都傻眼了,月亮门站着的俩杂兵面带怒色!
人家宴请你,你喝完了在院里尿尿,这不是打主人的脸吗。
尿一半的蛮铁也意识到了这件事,黑红的面庞更加黑红了,连忙手枪入裆,刚要解释些什么,韩佑哈哈一笑,走了过来解开裤子。
“我们活着,不是为了给别人看的,越想习惯别人的喜好,自己活的越累。”
蛮铁惊呆了,望着韩佑真的将家伙事掏出来后,眼眶又红了,这话可太暖心窝子了。
韩佑这一掏,其他小伙伴们无奈之下只能照做了,有尿没尿都得过来滴答两下。
“朋友,朋友朋友朋友!”
蛮铁激动的手舞足蹈,黑黑的手指不断指着别人,大喊着朋友,朋友。
看的出来,不止是关内的汉人瞧不起这群番蛮,这群番蛮自己也挺瞧不起自己的,总是带着一种想要掩饰却又掩饰不了的自卑。
这种自卑和能不能打已经没关系了,而是与文化、传统、文明发展进程有关的东西。
第一张牌,名为尊重,效果奇好。
第二张牌,韩佑甩了出来,叫做认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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