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地休整,韩佑作为仪刀卫的掌刀人,亲切的慰问了一下负伤的杂兵们,含妈量较高。
“就特么说了,读书没出息读书没出息的,天天就知道读书,挨砍了…”
“四书五经有用吗,他娘的就问你们这群废物有用吗,能挡刀还是能躲箭…”
“平常不好好练球,上阵还砍个球啊…”
琼州折冲府都尉游文韬站在远处,偷偷摸摸的打量着年轻的过分、素质极其低下、嗓音十分嘹亮的韩佑,不停地吞咽口水。
交代了一声让副手回去调兵,游文韬将比较相熟的陆百川叫了过来。
“陆兄,这韩将军骂的…骂的军伍,还会读书?”
“什么叫还会读书。”陆百川不明所以:“他们本来就是读书人啊,科考的时候参加会试,少尹选了一些挑到仪刀卫了。”
游文韬的嘴巴咧的很大,腮帮子都疼了。
“既然是读书人,怎么…怎么能上阵啊,受伤了多叫人肉痛啊。”
陆百川没好气的说道:“肉痛,呵,我家将军不嫌弃他们不就不错了。”
“将军还嫌弃他们?”游文韬双眼一亮:“兄弟我不嫌弃啊,哎呀兄弟太不嫌弃了,要是韩将军嫌弃,可以丢给我们折冲府啊。”
游文韬越说越是激动:“我们折冲府的军饷可是不少,要是来了读书人,就是让四五个兄弟的军饷养一个也成啊。”
陆百川犹豫了一下:“他们虽是辅兵,也是有军饷的,只是少一些罢了。”
“多少?”
“有的多,有的少,少的,三贯多,多的五贯。”
“哦。”游文韬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义父你那还缺人吗,孩儿能去吗?”
陆百川:“…”
游文韬回头冲着手下就骂:“就他娘的说了要读书读书,见到没,读了书,一个人能他娘领五贯俸禄!”
折冲府将士们连连点头,看向杂兵们,满面羡慕。
陆百川解释道:“他们在仪刀卫的俸禄比较少,寻常军伍高的可得八贯上下。”
游文韬回头继续骂:“看见没,就说读书没用,不读书能得八贯,读了书才他娘的五贯,这要是儒满腹经纶名士大从军,还他娘的得倒贴钱!”
折冲府将士们连连点头,看向杂兵们,满面鄙夷。
韩佑正在查验尸体,回头招了招手:“那个游闻套游将军,来一下。”
游文韬“唰”的一下跑了过去:“义父将军…不是,韩将军,您吩咐。”
江追提醒道:“人家叫游文韬。”
“是吗?”韩佑有口无心的问道:“到底叫什么。”
游文韬:“您说叫什么就叫什么。”
“这是什么话。”韩佑哭笑不得:“不你爹给你起的吗?”
“那您现在快起。”
韩佑一头雾水看向陆百川,后者乐道:“穷的。”
韩佑恍然大悟。
就是穷的,项伦上任之前,上一任知州几乎被二把手赵豹给架空了,不说别的事,就对待军伍这一块,赵豹做的足足的,以官府名义,以私人名义,以赵家名义,三天两头送吃食,送酒肉,乃至为朝廷垫付军饷。
结果等项伦上任了,严厉杜绝这种事,搞的过管了舒坦日子的一些军伍们叫骂连连。
韩佑指着尸体交代道:“让你的人一会将尸体带到城外,摆成一排。”
江追不解道:“作甚。”
“有用。”
“有什么用?”
“有时候,死人比活人有用”
“本统领懂了,真他娘的深奥。”
完全不懂的江追背着手离开了,好像他懂似的。
大家忙活了起来,治伤的治伤,搬尸体的搬尸体,韩佑则是找了个地方坐着,耐心的等待着。
等了大约半个时辰,五百折冲府府兵骑着快马赶来,加上之前游文韬带来的二百名军士,共计七百人。
不是折冲府有七百人,而是韩佑没拿出兵符,以天子亲军的身份,只能调动七百人,也就是折冲府半数兵力。
韩佑上了马,大手一挥:“走,上任鹅城!”
就这样,大队人马开始奔向琼州城。
星光点点马疾驰,长刀收鞘血未干。
一路狂奔,眼看着快到城门下了,一群身穿官袍的人正好从城门中出来,十多个,为首之人正是骑着马的项伦。
城墙上的府卫们见到大队人马奔驰而来,刚要有所动作,项伦抬头喊道:“是折冲府将士,走的是骑阵,护的是大官,那定是韩将军,莫要轻举妄动。”
喊了一声吼,项伦一夹马腹,刚要迎上去,一支利箭射了过来,插在地上,吓的马儿人立而起。
这一下,城墙上下皆是面露紧张之色。
项伦拉进缰绳,面色阴沉如水。
旁边的虞少邕低声道:“将军莫怒,今日事出古怪,莫要小不忍乱大谋。”
韩佑放慢了马速,带着人浩浩荡荡的逼上来。
不错,就是逼,随着放下长弓的伏鱼象打着手势,七百折冲府将士形成包围圈,将项伦等人围的水泄不通。
府衙一众属官紧张到了极点,仪刀卫的威名,谁没听过。
马上的项伦一眼就认出了人群中的韩佑,目眦欲裂。
韩佑打马上前,似笑非笑:“这位便是项伦项大人。”
“你什么意思!”
“好巧,这么晚了带着一众属官出城,难道是特意来迎接本将吗,奇怪,你怎么知道本将会来。”
“就在刚刚,有一自称仪刀卫军士之人来到府衙外,告知衙役说你即将入城,要本官不可动声张前来迎接…”
“还编。”
韩佑一声令下:“拿下!”
百余名折冲府将士齐齐张弓拉弦,项伦面色剧变:“好啊,你果然要陷害本官,既是陷害,总要编织罪名要本官死个明白。”
“谋刺天子亲军。”
韩佑摇了摇手指:“不要反抗哦,会射死你的。”
“你敢!”
江追、陆百川同时扑了过去,想要将项伦拉下马来,项伦刚要反抗,风白射出了一支利箭,擦着他的耳朵飞向了黑暗之中。
琼州一众官员慌乱不堪,韩佑大喊道:“只抓项伦,其余人等放了,与他们无关。”
一听这话,项伦面与虞少邕二人面如土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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