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晴知道刘美丽的情况很糟糕,她自己平时也舍不得花钱,这钱是她省吃俭用攒下的。
温晴心里很过意不去。
一旁的两个女知青道:“美丽,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小晴要走,理应是我们大家一起来买才是,这钱不能让你一个人出。”
刘美丽自然是不想为难别人。
毕竟,大家都不容易。
这也是她对温晴的心意,也谢谢她这两年的照顾。
温晴这人虽强势,但他们这帮女知青,平时也是互帮互助,大家都是来自五湖四海的朋友,出门在外相互照应是应该的。
刘美丽笑道:“没事儿,赶紧的,咱们晚上有好吃的了。”
女生这边,已经开始行动起来。
他们一开始,跟男同志在一起吃饭的,男同志吃得多,女同志吃得少,大家合在一起时间久了,女同志就不乐意了,再后来他们就分开了。
本来江楚生这人平时也没少干活,但这两天说话比较难听,男同志们想到还要继续留在这里,心情一点都不好,晚上都懒得动,还是按照做饭的值班表来。
张强这边,他是想叫这么多人上家里吃顿饭,但现在村里人家家户户都穷,一下请八九个知青上家里吃饭,多少有些不现实,想了想就让自己母亲做了炸麻花,给他们这帮知青一人两个。
夜幕降临的时候,张强拎着两个纸袋子来到知青宿舍门口,他先给温晴他们拿了过来。
张强在门口,看到这帮女孩屋子里的灯还亮着,他也不打算进去,站在门口道:“温知青,你们休息了没?”
温晴他们还没睡,还在憧憬着各自的未来。
张强道:“温同志,你们睡了没?”
房间里说话的几人突然噤声。
温晴听到是张强的声音,问道:“张支书,我们还没睡,请问有事儿吗?”
“你出来一下,我给你们拿了点东西过来。”
几个知青互看一眼,温晴这才出来了。
张强道:“这是我让我妈给你们炸的麻花,你们明天要走,按理来说我晚上应该请你们上家里去吃饭,但家里条件就那样。
这些麻花你们分了,你也别嫌少。
回去后好好努力。”
温晴心里一暖,平时没觉得这村子好,现在要离开,其实想想苦是苦点儿,但他们至少是安全的。
温晴接过麻花:“谢谢张支书。”
“别客气了,外面冷,早点休息。”
张强又去隔壁,给几个男生拿了麻花。
给江楚生说的话,也是一样的。
张强回去的路上,心里没有多难受。
反正,人总是要往前走的。
愿他们前程似锦!
……
陈建国他们明天早上要杀猪,晚饭过后,陈保国将杀猪的大木桶拉回来放在门口河边,明天一大早就动手。
陈保国回去房间,将之前从田文君手里拿的三百块钱找了出来。
这钱一直被他夹在自己枕头的夹层里。
他拿着钱来到陈建国门口。
“大哥嫂子,你们睡了没?”
田文君在纳鞋底,陈建国坐在一边,抱着田文君的脚放在怀里暖。
田文君一听,赶紧收回自己的脚。
陈建国笑笑,说道:“还没睡,进来。”
陈保国这才推门进来。
“哥,这是之前问你和嫂子借的三百块钱,这不是没用上嘛,我把这钱还给你和嫂子。”
陈建国道:“你拿着,家里要花钱的地方多,这钱留着。”
“不行,这钱是我向你和嫂子借的,我不能拿。
哥,我给你和嫂子放这里了。
嫂子,这钱是你拿命换来的,我花着心里难受。
我给你和大哥放这里了。”
田文君看他一脸倔强,瞄一眼陈建国。
还别说,这兄弟两个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田文君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钱是给你娶媳妇的。”
陈保国一想起这事儿,心里就不得劲儿。
“嫂子,我以后不想为难你和大哥,我到时候找到适合结婚的对象,我再来麻烦你们。
嫂子你们早点休息,我也去睡了。”
陈保国说完,将钱放在炕边,转身出门,顺带还给两人贴心地关上门。
他已经想好了,随缘。
是你的,就算没有三转一响也是你的。
陈建国拿过钱,重重叹息一声。
这臭小子,还是这么要强。
陈建国将钱递给田文君。
“媳妇,给你拿着。”
田文君道:“看来,他和大美的事儿,我得重视一点。
大美那么好,万一过年时被好人家相中,这小子这门婚事又得错过。
咱们附近的村子里,哪个村子有电话?
信是邮寄出去七八天了,但这速度实在太慢了。
要不这样,明天下午你带我去趟镇上,咱们去镇上供销社,给饭馆打个电话。”
陈建国笑道:“还是我媳妇聪明,我早一点怎么没想起来了。”
田文君一回来事多,也没想起打电话的事儿。
“那咱们明早上杀猪,明天下午就去镇上。”
“好。”
这两人商量好,田文君躺在床上激动得翻来覆去睡不着,凌晨才睡着。
第二天一早,陈建国听见后院鸡打鸣的声音,窸窸窣窣起床了。
田文君还在睡,张翠花他们都起来了。
大门口的大石头上架着一口大锅,张翠花在一旁烧水,一点都不觉得冷。
整个家里,就田文君还没起。
水还没烧开,陈大庄和张强两人也来帮忙了。
张强道:“哥,咱们开始呗。”
陈建国身上穿着脏衣服,嘴角叼着一根报纸卷的旱烟,大早上来一根提神。
他一手拿着明晃晃的刀,看着就真跟屠夫一样。
张强看他嘴角的烟没点燃,从炉子里抽出一根燃烧的树枝。
“哥,我给你点上。”
陈建国嘿嘿一笑:“你现在都是支书了,我不敢。”
“哥,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
院子门口是几人的说笑声。
陈开放从后院将养了一年的大黑猪赶了出来。
陈建国将猪赶到案板上,轻轻挠了下,它扑通一下躺在案板上了。
陈开放看着多少有些难受,养了一年,畜生是畜生,多少有点残忍。
但、有啥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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